像韩诺行这种骨血里渗着腹黑的男人，绝对不可能喜欢当什么优良公民。

    旁听说得好听，说白了，就是看着自己家那一亩三分地：孟楚。

    可，韩公子跑来刑侦大队是受上面的意。

    霍华成就是不怎么乐意，也不能跟着领导对着干。于是，现在看人家韩诺行堂而皇之的来了，气得脸色都冷了。

    但是面子工程，却做得足足的。

    他笑说：“如果俊城的市民都像韩先生这样热心肠，我想咱们俊城以后就变成无罪之城了，那可是大大的好事！”

    打着官腔，皮笑肉不笑，霍华成也不是吃素的。

    看着两个人针锋相对的样子，孟楚只觉脑仁疼！

    不过话说两个人都不恋战，怼了两句话，谁也不搭理谁了。

    霍华成领着陆添两个人走进问询室，替换了里面另外两个刑警。

    韩诺行和孟楚两个人算编外人员，只能在外面旁听。

    此刻里面，霍华成拿着之前两名刑警的笔录翻开来一页一页，慢悠悠地看着。

    外面，韩诺行已经侧着身子，低声问孟楚：“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扮成孙静美的事儿，孟楚觉得有点复杂，有时间再说吧。

    “我来了有一阵了。”韩诺行笑笑，声音放得更低，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音量耳语：“我看着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你呢？”

    “……”

    孟楚肩膀剧烈地颤动一下，身上的汗毛就好像要叫嚣着出逃似的立起来。

    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明知故问嘛，这是！

    他看着不眼熟才怪呢！他还看过这女人跟别的男人搞在一起了呢！

    然后脸不红心不跳的。

    孟楚都后悔，她现在怎么跟这种男人玩到一块去的呢？！自己该有多变态！

    嗷！

    “怎么了？”韩诺行牵过孟楚的手，十指相交，微微挑眉。

    他在撩她！靠！

    孟楚抿着嘴唇，脸上通红，该死的，这种时候，她竟然情不自禁脑补了一下当天发生的事情……

    见孟楚好半天也晃不过神儿来，韩诺行实在是绷不住了，呵呵地笑出声来。

    惹得两人身边的刑警都侧目看着他们。

    “你别闹。”孟楚拍了一下韩诺行的大腿，虽然知道他感觉不到，可还是忍不住用点力气。

    “我怎么闹你了？”

    语气里带着浓浓地暧昧。

    孟楚有点招架不住了，这话说得怎么……那么……不分场合丫！

    “你到底是不是来旁听案子的？”她有点急，嗓门一下高了。

    “静，”韩诺行笑意不减，手指轻轻压了一下孟楚的嘴唇，“听里面的。”

    看着两个小年轻不闹了，边上两个刑警互视一眼，别有深意一笑，外面终于安静下来了。

    里边的问询，似乎顺利有点让人意外。

    之前刑警的问话，高雨姝就回答得很顺畅。

    现在，她再说她和马俊才、孙静美的关系。

    “我怀孕时，马俊才就跟孙静美搞上了，”高雨姝低着头，垂着眸，看不见她神情上的变化，似乎很冷静。

    “那时候我不能跟他那个，马俊才他心里就痒痒的，成天看孙静美的直播，给那个女人刷礼物，后来又加了微信，给她发红包、发转账。”

    “再后来，我发现马俊才经常不回家，在外面一玩玩到后半夜也不回家，每天连个人影也看不到！我才知道，他跟那女人好上了！”

    没人出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只有高雨姝自己轻轻的啜泣。

    “孙静美怀上他的孩子，有天找上门来，她骂我，还打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就是那个时候没的！”

    声音变得有些歇斯底里。

    她不像是为了她那已经支离破碎的婚姻，更像是为了那个还未出声的孩子。

    “孩子没了，医生说我伤得很重，以后都不能怀了……都是那个女人！孙静美想过豪门富太太的生活，她巴不得我去死，好给她让位置！可我那时候已经没心思在马俊才的身上，我男人不爱我了，我也不能再生育了，争这个家……太没意思了。”

    霍华成手上拿着钢笔，微微旋转：“那你为什么还要和马俊才为财产打官司，闹离婚？”

    “警官！”高雨姝变了声音，忽然质问起来：“我无依无靠，要点钱算得了什么？难不成，我搭进去自己全部青春，最后连点钱都没有吗？”

    高雨姝说得没毛病，一个如花般的女孩儿结婚、嫁人，最后为男人怀孕生子，到头来，什么都没能得到，损坏了身体，搭上了健康和幸福，如果连钱也没有……的确挺悲哀的。

    “马俊才他死得活该！”忽然高雨姝高声笑了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悲凉和愤懑，“他特么在外面偷人，我也偷！我又不是没人要的丑女！但是！”

    她大声地说：“我没杀他！毕竟他还是我孩子的父亲！只可惜，孩子……先走了……他都没能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

    一说到孩子，高雨姝情绪更加失控，哭得根本接不上话来。

    问询被迫停止。

    霍华成和陆添从问询室里走出来，霍华成还好，毕竟是个经验十足的老刑警，陆添就不怎么好了，他脸色有些苍白，大概也在为高雨姝感到不值。

    男人尚且觉得马俊才挺王八蛋的，何况孟楚这种生活在未来世界、完全男女平等的世界里的人。

    她鼓着腮帮子，坐在那儿一声不吭。

    霍华成扫到她的情绪，走过去。

    忽然开口问她：“你对高雨姝这段陈词，有什么想法？”

    问得突然，孟楚猛然抬眸，对上霍华成深邃的眸子，才发觉这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在法律面前，只讲公平、公正、合理、合法，不能把个人情绪糅杂在里面。

    孟楚拢了一下头发，转头看了一眼韩诺行。见他也在等自己的回答，便细细想了一下问询的过程，才缓缓说道：“有一点，我不太理解……”

    “说说看。”

    “说说看。”

    韩诺行和霍华成异口同声地问道，然后两个人都楞了一下，马上恢复如常。

    “就是高雨姝说她和孙静美起争执那一段，”孟楚顿了一下，考虑着措辞，接着说：“高雨姝怀着孕，孙静美也怀着孕，两个孕妇怎么打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