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也要下天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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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残忍的真相

    三天的车程在平静中悄然流逝,蔡小凡的伤势在细心照料下逐渐好转,他的精神也日渐恢复。柳依依始终陪伴在他的身边,她的关怀如同春风细雨,无声地滋润着蔡小凡的心田。绮罗则时常在车外与阿巴吉商讨着接下来的行程和安排。

    蔡小凡坐在车窗边,他的目光穿透了窗外的景色,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思考。他知道,长安不仅是一个目的地,更是一个新起点,他将在这里寻找自己和柳依依的过去。

    随着马车缓缓前行,远方的地平线上渐渐浮现出一座城池的轮廓。那座城,巍峨而庄严,如同一位历经沧桑的老者,静静地诉说着历史的变迁。蔡小凡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他知道,那就是长安,这个曾经无数朝代的心脏,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长安的城墙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壮观,城门下人来人往,商旅云集,一派繁荣景象。蔡小凡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知道,这座城市里有他的过去,有他爹娘的人生轨迹,有维隆镖局残留的蛛丝马迹,而他此行的目的,还有一个,就是找到那个打伤他和柳依依的中年男子。

    柳依依也注意到了蔡小凡的变化,她轻轻地握住了他的手,柔声说道:“小凡哥哥,你看,我们到了。长安,它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壮观。”

    蔡小凡点了点头,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激:“是啊,依依,我们终于到了。”

    柳依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温柔的笑容:“小凡哥哥,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在你身边。”

    绮罗的声音从车厢外传来:“我们到了,蔡公子,柳姑娘,准备进城吧。”

    蔡小凡和柳依依对视一笑,他们知道,新的旅程即将开始。长安,这座古老而神秘的城市,将见证他们的成长和变化。

    当蔡小凡和柳依依一同步下马车,他们眼前的长安街道与他们所想象的战后景象截然不同。长安,这座历史悠久的都城,即便在战火的洗礼后,依旧保持着它的繁华与活力。宽阔的青石板街道上,行人如织,各式各样的商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街道两旁是一排排错落有致的商铺,它们的门面装饰得五彩缤纷,各色旗帜在风中飘扬,展示着各自的招牌。金银首饰店、丝绸布庄、陶瓷工艺铺、茶楼酒肆,还有各种小吃摊点,琳琅满目,应有尽有。商贩们热情地招揽着顾客,展示着他们的商品,从最精致的工艺品到最普通的日用品,每一样都吸引着路人的目光。

    蔡小凡和柳依依被一家卖糖葫芦的小贩吸引,那一串串红彤彤的糖葫芦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诱人的光泽。柳依依忍不住买了一串,酸甜的味道让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蔡小凡看着她的笑容,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他们继续前行,路过一家茶楼,里面传来了悠扬的琴声和人们的谈笑声。茶楼的二层露台上,几位文人雅士正围坐一桌,品茶论道,好不惬意。蔡小凡和柳依依对视一笑,感受到了长安独有的文化气息。

    街道上的行人穿着各异,从华丽的丝绸长袍到朴素的棉布短衣,从精致的绣花鞋到实用的草编鞋,每个人的服饰都反映出他们的社会地位和生活态度。孩子们在街角追逐嬉戏,他们的笑声清脆悦耳,给这座城市增添了一份生机。

    在一家古董店前,蔡小凡停下了脚步,他被橱窗里陈列的一把古剑所吸引。剑身虽然已经锈迹斑斑,但依旧能看出它曾经的锋利和尊贵。柳依依见他喜欢,便鼓励他进店一看。店主是一位慈眉善目的老者,他热情地向蔡小凡介绍着这把剑的来历,蔡小凡听得津津有味,对长安的文化底蕴有了更深的认识。

    他们穿过了一条条狭窄的巷子,巷子里的墙壁上爬满了青藤,阳光透过缝隙洒下,形成斑驳的光影。一些老人坐在门前的石凳上,悠闲地晒着太阳,聊着天,他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看尽世事的平和与智慧。

    在一家药铺前,柳依依被各种各样的草药所吸引,她好奇地询问着药铺老板各种药材的用途。药铺老板耐心地一一解答,还向她推荐了一些调理身体的草药。柳依依开心的接过药材,有了这些药,她的小凡哥哥的身体就能康复的更快了。

    长安的街道上,不仅有繁华的市集,还有许多古迹和寺庙。蔡小凡和柳依依来到了一座古老的寺庙前,寺庙的飞檐翘角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显得格外壮观。他们走进寺庙,感受着那份宁静与祥和,听着僧侣们诵经的声音,心中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

    绮罗静静地跟在蔡小凡和柳依依的身后,她的目光柔和地注视着柳依依欢快的背影。柳依依的笑声如同清脆的铃铛,在长安繁华的街道上回荡,她的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不加掩饰的纯真和快乐。绮罗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复杂的情感,她羡慕柳依依的天真烂漫,那种无忧无虑的生活态度是她自己所不曾拥有的。

    作为旗主王爷的女儿,绮罗一出生,肩上便承担着沉重的责任,她的世界充满了权谋和策略,每一步都必须小心翼翼,每一个决定都关系到存亡。她的生活与柳依依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让她不禁有些出神。

    然而,绮罗也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柳依依的纯真是她的幸福,而自己的坚强和智慧同样是自己的优点。她轻轻地摇了摇头,将那些羡慕的情绪抛诸脑后,她的眼中重新恢复了坚定和清明。

    绮罗加快了步伐,走到了蔡小凡和柳依依的身边。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温和的笑意:“柳姑娘,你看起来心情很好,长安的街道似乎很对你的胃口。”

    柳依依转过头,她的笑容如同春日的花朵,灿烂而明媚:“是啊,绮罗姑娘,长安真的好热闹,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好玩的东西。”

    蔡小凡也笑了,他的目光在柳依依和绮罗之间转了转,他能够感受到两人之间的微妙变化,但他选择了保持沉默,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她们身边。

    随着绮罗的引领,蔡小凡和柳依依穿过了长安城繁华的西市,来到了一处相对安静的街区。这里的宅院并不显眼,它们被高墙环绕,门前的石狮子显得有些陈旧,但依旧威严。宅院的大门紧闭,与周围的喧嚣形成了鲜明对比,给人一种静谧的感觉。

    当绮罗轻轻敲响门扉,不多时,门缓缓开启,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出现在门后。他穿着朴素,面容和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看到绮罗,他的脸上立刻露出了尊敬的神色,连忙行了一个礼:“主人,您回来了。”

    绮罗微微点头,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温和:“吴伯,近来可好?”

    中年男子,也就是吴伯,连忙答道:“一切都好,主人。您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准备妥当。”

    绮罗转身对蔡小凡和柳依依说:“这里是我在长安城的一处私产,虽然不大,但足够安静,适合养伤。你们可以在这里安心住下,不必担心外界的纷扰。”

    蔡小凡和柳依依对视一眼,他们的眼中都流露出了一丝感激。蔡小凡拱手行礼:“绮罗姑娘,你的慷慨相助,我们铭记在心。”

    柳依依也连忙道:“是啊,绮罗姑娘,你的恩情,我们无以为报。”

    绮罗轻轻摇头,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宽容:“不必如此,你们先好好休息,其他的事情,我们可以从长计议。”

    吴伯站在一旁,他的目光在蔡小凡和柳依依身上打量了一番,然后对绮罗说:“主人,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为两位贵客准备了客房和所需的一切。请问,您还有什么吩咐?”

    绮罗想了想,然后说:“吴伯,麻烦你准备一些清淡的饮食,蔡公子和柳姑娘需要好好调养。另外,如果有什么需要,随时来告诉我。”

    “是,小姐。”吴伯应道,然后领着蔡小凡和柳依依走向了宅院深处。

    绮罗目送他们离开,她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思。她知道,蔡小凡和柳依依的伤势需要时间来恢复,而这段时间,她也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宅院内的环境十分幽静,院子里种满了各种花草,虽然已是深秋,但依旧有一些顽强的花朵在寒风中绽放。柳依依被这些花朵吸引,她走到花坛边,轻轻地抚摸着花瓣,脸上露出了一丝微笑。

    蔡小凡看着柳依依的笑容,他的心中感到了一丝温暖。他知道,柳依依是一个乐观的人,无论面对什么困难,她总能保持积极的态度。这也正是蔡小凡所欣赏和喜爱的地方。

    两人在吴伯的引领下,来到了各自的客房。房间内的布置十分简洁,但却透露出一种温馨和舒适。床上的被褥已经铺好,桌上还放着一些新鲜的水果和点心。

    柳依依坐在床边,她轻轻地叹了口气:“小凡哥哥,你觉得绮罗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

    蔡小凡走到窗边,他的目光投向远方,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绮罗姑娘,她的背景绝不简单。我们初涉江湖,还是万事小心为妙。”

    柳依依点了点头,她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嗯,无论如何,她帮了我们这么多,这个人情我们还是要还的。”

    蔡小凡转身,他走到柳依依的身边,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依依,你放心,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你发生之前的危险了。”

    柳依依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幸福的笑容,她紧紧地回握住了蔡小凡的手:“小凡哥哥,我也是。”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彼此的心中都充满了坚定和信任,他们相拥在一起。

    绮罗在宅院的另一处静静地坐着,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一封信上。信上的内容让她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长安的局势比她预想的要复杂得多。

    她知道,蔡小凡和柳依依的到来,可能会给她的计划带来一些变数。但她也知道,他们两人的潜力和价值,远超过这些风险。她需要好好利用这些变数,为自己在长安的布局增添更多的筹码。

    绮罗站起身,她决定明天去找蔡小凡和柳依依,和他们好好谈谈。她相信,只要能够赢得他们的信任和支持,她在长安的行动就会更加顺利。

    夜幕降临,长安城的灯火逐渐亮起,宅院内也变得安静下来。

    而绮罗,她在书房中静静地思考着,她的目光在烛光中闪烁,心中已经有了一些计划的雏形。

    一轮明月悬挂在天际,将银白的光辉洒满了绮罗所在的宅院。宅院内,树影婆娑,偶尔几声虫鸣,伴随着微风穿过树叶的沙沙声,更显得宁静而祥和。

    绮罗独自一人静坐在书房内,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那是她父亲留给她的遗物,每当她心绪不宁时,总会握着它沉思。她的心思如同夜空中的云彩,变幻莫测,既有对蔡小凡和柳依依的关心,也有对当前局势的忧虑。

    忽然,她的目光一凝,手中的玉佩差点掉落。她感觉到了一股微弱的气息,正悄悄接近书房。绮罗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警惕,她站起身,轻声问道:“谁?”

    “是我,绮罗姑娘。”一个坚定的声音从夜色中传来,随即蔡小凡的身影出现在书房的门口,他的步伐稳重,脸上写满了坚毅。

    绮罗的警惕稍减,她看着蔡小凡,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蔡公子,深夜来访,有何要事?”

    蔡小凡走进书房,他的目光在绮罗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绮罗姑娘,这几日多亏你的照料,白天人多事繁,我未能好好向您道谢。今夜特来,是为了表达我对您的感激之情。”

    绮罗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她的笑容在烛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温暖:“蔡公子,你太客气了。您和柳姑娘在危难之时,我怎能不伸以援手?”

    蔡小凡摇了摇头,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坚定:“不,绮罗姑娘,您的救命之恩,我蔡小凡铭记在心。若非您及时相救,我和依依可能已经……”他的话语顿了顿,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绮罗的心中确实流过一丝暖意,但同时也掺杂着复杂的情绪。她看着眼前这位年轻侠士,心中既有愧疚也有敬意。蔡小凡的真诚让她感到一丝安慰,但她知道自己必须坦白一切。

    “蔡公子,你不必如此。”绮罗的声音柔和,她轻轻摆了摆手,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然而,她脸上的表情很快变得严肃,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实不相瞒,你和柳姑娘遭遇的不幸,与我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蔡小凡的眉头微微一皱,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一种不解。他不明白绮罗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但他没有打断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她的下文。

    绮罗深吸了一口气,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坚定:“那日在飘向别院,我并非无意路过,而是有意前往。我的身份,乃是捕风堂的人,我在那里是为了完成一项任务。”

    蔡小凡的心中一惊,他知道绮罗和她的几个仆人都是北方的满人,却没有想到绮罗竟然会是捕风堂的人。捕风堂这个名字,他听常在山下行走的师兄提起过,那是满人的情报组织,专门刺探朝廷和武林中的各类情报。他只一直听说满人一直有入主中原之志,没想到这样的事竟发生在自己身边。

    绮罗继续说道:“柳姑娘之所以会人掳走,都是因为我的一名手下误将她当作了目标。而你和柳姑娘的伤,虽然不是我亲手所为,却也与我脱不了干系。”

    蔡小凡的心中再次一惊,他终于明白了绮罗的意思。他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愤怒,但当他看到绮罗那愧疚的眼神,那愤怒却又慢慢平息。他知道,绮罗不是一个坏人,她的眼神中没有一丝虚伪,只有真诚和愧疚。

    “绮罗姑娘,你能够对我据实相告,这份诚意我蔡小凡感激不尽。”蔡小凡的声音平静,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敬意,“我相信你也是一个善良之人,否则你也不会在得知我们的遭遇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

    绮罗听到这句话,心中一暖。如今蔡小凡还能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之人,想到这里她脸颊一红。“那日我见你满身是血,命在旦夕,却紧紧抱住一位姑娘不放,便知道你是个有情有义之人。我生平最敬重有情有义的人,所以断然不会见死不救的……”说罢,绮罗低下了羞红的脸。

    听到此处,蔡小凡不禁再一次的打量着眼前这个满人女孩。

    房内仅有几盏烛台散发着柔和的黄光,将绮罗的身影拉得修长。

    绮罗站在窗前的梳妆台旁,烛光映照着她的侧脸,勾勒出她精致的轮廓。她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肩上,几缕发丝随风轻轻摆动,透出一丝不羁的美。她身着一袭简约的白色中衣,衣摆上绣着淡淡的梅花,显得清雅脱俗,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

    蔡小凡的目光被绮罗深深吸引,她的美丽在烛光下更显得柔和而梦幻。她的皮肤在烛光的映照下仿佛透明,透着淡淡的红晕,如同初绽的桃花,娇嫩欲滴。她的眼眸低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上投下两道扇形的阴影,随着呼吸轻轻颤动,透露出一丝少女的羞涩。

    绮罗似乎察觉到了蔡小凡的目光,她抬起头,对着蔡小凡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的暖阳,温暖而明媚。她的眼睛里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人心。

    蔡小凡此时,心中如同翻涌的波涛,难以平静。烛光摇曳下,绮罗的身影显得格外柔和,她的真诚与善良如同这温暖的光线,一点点渗透进他的心房。然而,这份温暖背后,却隐藏着深深的忧虑与矛盾。

    绮罗是满人,一个与中原文化迥异的族群。满人一直有入主中原的野心,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蔡小凡身为天山派的弟子,中原武林的未来,他深知这份野心背后可能带来的血雨腥风。

    此外,绮罗的行为间接导致了柳依依被蛊毒控制,刺伤了蔡小凡。虽然柳依依暂时并不知情,但真相总有大白的一天。蔡小凡能够想象,当柳依依得知真相时,她的内心将充满怎样的自责与痛苦。柳依依的善良与纯真,是她最宝贵的品质,蔡小凡无法忍受她因此而受到伤害。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走到窗前,望着夜空中的繁星。星光闪烁,仿佛在诉说着一个个古老的故事,关于爱与牺牲,关于忠诚与背叛。蔡小凡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感伤,他不知道未来的路该如何走,他只知道,他不能让柳依依再受到任何伤害。

    他转身看向绮罗,她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烛光映照着她的侧脸,显得格外宁静。

    “绮罗姑娘,姑娘能将这一切据实相告,蔡某实在是感佩姑娘的为人。往事已矣,我也不会再去追究,只是这些事还是要瞒着依依,尤其是她被你的手下施蛊无意中伤了我这件事,还请姑娘替我保密。”

    听到柳依依被自己手下下蛊一事,绮罗眉心轻轻一蹙,随即,她低头答应道:“蔡公子请放心,绮罗一定说到做到。”

    蔡小凡默默地转身,走出了绮罗的房间。夜风拂过他的脸庞,带来一丝凉意。他的心中充满了迷茫与不安,但同时也有着坚定与决绝。蔡小凡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几盏烛光在绮罗的房间里静静地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