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生憾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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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

    我们家搬到州法院宿舍区了。

    宿舍区在西山脚下,离一中远了。这一片有好多单位,州公安局,州检察院,州司法局,州法院。

    高一读完后分班,分文科班和理科班,高中六个班,文科只设一个班,根据考试成绩录取。我喜欢文科,我考取文科班,这是我没想到的。三也想读文科班,但他没这运气,只好读理科班。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邓丽君的歌开始在我们小城市里飘荡起来,《何日君再来》,《香港之夜》,这些歌教人如痴如醉,我最喜欢的还是《水仙花》,里面有好多歌曲和对话到现在还没忘记,喜欢的原因是它把悲惨的爱情故事真诚的演绎到我心里,深深打动了我,我在想我以后会不会像俊城和水仙那样对爱情忠贞不渝,海枯石烂永不变心。

    那个时候,我们家还买不起录音机,买得起录音机的不多,高档录音机的更少。

    八月十五团圆节,西山公园的草地上,一家老小围坐在一起,吃着月饼,听着录音机里的歌,赏着月色。绝对是身份的象征。

    施寒冰家就买了一台高档录音机,三洋牌的日本原装。

    我跟施寒冰是文科班的同学,他高一跟三一班,他俩玩得好,到了文科班我自然而然跟施寒冰玩在一起了。

    他父亲施国标,是州医院外科主任,名气相当大,人称施一刀。

    每到星期天,我和三就跑到他家听港台歌曲,时间长了,他父亲就认识了我哥俩。

    我们班有个女生叫梁英,长得苗条,偏瘦型的那种,这是我喜欢的类型。

    晚自习的时候,我曾经悄悄的跟随着她,想通过搭讪认识她,终因胆小而放弃计划。

    当然,我现在不能有太多想法,因为到了下学期,要抛开一切杂念,以学业为主,就是“抱佛脚”也抱下“佛脚”。

    说是做作业,其实是个幌子。不是不想好好学习,想好好学习,文史地这些还可以应付,可是一拿起数学题就傻眼了,不知道下笔。

    这点我佩服我的同桌赵雪峰,他是学霸,每次考数学题,卷子发到他桌上,他提笔就写,用迎刃而解这个词一点不过,文史地这类卷子在他手上用下笔如神最恰当不过。有时候我在想他的大脑是什么构成的,这么聪明。

    我要是有他一半的聪明,学习就不成问题了。

    就在发呆的时候,母亲就敲敲桌子,朝着我说“你就是临时抱佛脚,你也抱抱呀,”

    79年,国家恢复高考,二哥刚好赶上,可惜的是他落榜了。他没有补习,而是选择了工作,根据分数他可以选择两个单位,一是州外贸局,二是县工行,他选择了县工行。在当时那年代,州外贸局可是好单位,好多人想进都进不去。

    这就是机遇,或者说是命。如果二哥选择了州外贸局,那么在下岗大潮中就成为下岗工人,他的命运如何就不得而知……。

    二哥工作了,母亲就把希望寄托在我和三身上,希望我们老刘家出个大学生,能够光宗耀祖。

    一到晚上,母亲就坐在我和三傍边,边打毛衣边督促我俩。

    母亲,叫你失望了,孩儿那是大学生的料。我不敢跟母亲说,只能在心里黙黙念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