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滁城
张甦一行人过了涢水后又沿着长江走了二十日,到了滁城,也就是现在安徽东部的滁州。
期间也有遇到江夏郡的锦帆贼,不过既蔡平已死,也没有消息传下来,他们夹着许买路钱自然得过了。
张甦注意到越是临近江东,许进的话就越发稀少,摸着手心的那道疤,望着江面两处的水乡,不知再想什么。
而张甦却只看到的是四处的战乱和逃兵难民。
下船之后,众人沿着道路行,见四野有些荒凉,防备近乎没有,于是渐渐说起了话。
一路之上,温庭坚都在兴致勃勃的说着这几年江东发生的事。
“江东孙伯符实乃乱世之杰!”他不掩饰眼中的仰慕,道:“下刘繇,破白虎,败王朗,短短四年,竟得江东全境……”
“依老道我看啊,伯符之勇当于项籍,江东子弟八千即可出山与天下一争!”
“项籍不是死于高祖……”
“你懂个求,自有前车之鉴,岂会重蹈覆辙?”
“哎…说说怎么了,老道你又不是他的人,没瞧见这一路被他糟践的……”
“成大事岂能拘小节?”
“你个莽夫游侠懂甚。”
“好啊…怪不得你往黄巾去了,原是早有反心。”
“那是被逼无奈……”
张甦摇摇头,没有理会他们的争论,转头问道:“前面是谁的地界?”
“陆氏。”
张甦偶然记起些许历史,道:“陆氏不是不与孙氏相和?”
许进道:“陆康为朝廷抵挡孙策,死守两年庐江被孙策击破,他死后陆氏子弟难以为继,长子陆儁只被朝廷加封了个虚头郎中去了洛阳赴任,如今陆氏由幼子陆绩领头,这几年见孙策大定江东后,自是奔他去了。”
“就是哪位,陆郎怀橘?”
“是。”许进道:“及冠之年能托起族氏,必是年少才惊艳绝。”
张甦皱起眉,问道:“前面滁城正是陆绩在哪?”
许进摇头,道:“孙策不似其余人。”
“他以雷霆手段打下江东,本身就兵力丰厚,不需其他大族的族兵,我来许都的那时候,他已对江东大族有打压之意,陆绩身为族长自不会外放出来,想必是其他的子弟。”
温庭坚听着呼出一口气,道:“一个蔡平就够麻烦了,甚好,甚好啊……”
“要多些像随县的官吏才好嘛…我交钱,你走开……”
江龙笑道:“能从陆氏出来自领一地的人,会是什么酒囊饭袋?”
“我他娘…”
话说到一半,张甦抬手,示意他止住,而温庭坚见着众人没说话,也闭上了嘴…从随县出来后,也不是没有什么麻烦,不过都是张甦在领头而过,众人听惯了差遣,加之许进越发少言,他已经隐约成为了这支队伍的头目……
“许留他们在城中与我们接头?”
许进点头,道:“此行是丞相下的命令,江东那边很多人不知情,有可能会碰到麻烦。”
“先进去吧。”
四周有些荒凉树林,偶尔还有零散的人影飘过,张甦抬头看向远处那座孤零的城池立于平旷的水乡,眯起了眼。
……
滁城比随县热闹了些许,张甦一路看来,虽外面受战乱之苦,可城中却是安宁一片,巡查官吏也甚少,任由百姓自由贸易,祥和异常。
许进如常寻了家谒舍住下,他们一行带弓穿箭,引的客家连连皱眉。
不过见江龙拿出的钱,还是马上舒展眉头应了下来。
如今战乱将息,谒舍中也有不少商贾歇脚,张甦看过去见都是贩马贩刀剑的,身旁也不外乎有侍卫之人。
不及想到适才客家的表情,故作矜持…他们应该又被敲了一笔。
杨骏倒是心大,也扮作贩刀剑的商贾与舍内其余人吹了起来。
他们看着杨骏在随县买的,浑身插满着刀剑,也笑着说了起来。
“…就是说啊,庐江失守后,哪里还有什么那些贩粮的活路,都被匪寇抢了…”
“是也…”杨骏喝了一壶酒,悠悠道:“还是咱们贩剑的有搞头,又能自保又能得钱,不知几位哥哥生意如何?”
“哎…老弟你有所不知,这滁城虽是散漫,可终是临近丹阳,这来的县令有手段,都将我们打发回来,只准一旬出去一回,前日适才售出,其余几日就得在这舍中买醉了……”
“嗨…”杨骏红着脸笑道:“那有只得买醉一说,城中可有妓女否?”
“哈哈哈…哥哥我正想说此事,老弟果然类于吾等……”
一旁的高耀民小酌着酒爵,在得知城中松懈的防备的终于泄了口气。
吃过饭后,许进交代众人住下,如有人问起就说是从北边来的贩剑的。
随后叫着张甦一路走了出去。
没有停留,许进带着他在城中直径走到一处民居。
许进似乎来过这里,很熟悉周围的道路,因此也没有带挛鞮约古过来。
可一到门前,却是敞开着的。
许进瞬间凝起眉头,推门而进。
在搜过个个房间后,坐在了台阶上。
张甦也过去看了一番,见其间好似被打扫过。
不由问道:“他们没来,可是耽误行程?”
“不会,他们的路比我们更近,应该比我们先到。”
“大哥不会这样误事,或是遇到什么阻碍。”
张甦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正待起身,再去查看房间,却听到外面有人声响起。
“人已到,拿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