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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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 白衣踏水

    此话一出,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看着这位白衣姑娘,不少人的眼光又落到那散落在地上和书箱里却无人理会的金刚经上。

    那几个浑身是水的随从中有人小心的拾起一本,呈给白衣姑娘,她接过随手翻了一下,抬头道:“你们自己不会看罢了。这是少林高僧为了防止有人盗取这本武林奇书,故意将其隐写于经文当中,不然几百年间,想得到它的人何止百千,为何能一直安然居于少林藏经阁,不过是无人相识。”她又翻了一页,仿佛确认了一下,又接着道:“最后也还是由少林传人将它带下山来。”

    听她这么一说,众人多半是将信将疑,就听这白衣姑娘道:“本来是送给史大小姐与王公子的新婚贺礼,他们既然不稀罕,这书在这里,谁想要谁就拿去好了。”

    这话一出,人群一阵骚动,却是无人敢动,过了一会就有人道:“请问姑娘是哪门哪派的?如何会有这本武林风云录?”

    又有人道:“就是拿了又有何用,我们又不懂如何读。”

    这白衣姑娘道:“我是谁,这本书如何来的,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一坛酒是好喝的佳酿,你们又可曾在意是谁酿的?至于读法,这本书既然传到我手里,我也不能随便就这么说出来,只能告诉有本事得到这本书的人,你们谁能拿得走它,我自然就会告诉谁。”

    又有人道:“我们为什么要相信你。”

    这姑娘笑道:“你为什么要不信我?”

    若是大家的贪念本来还被王史两家的气势和朋友情谊所压着,保不齐事后哪天到王家府上去偷去抢,但今天在这里白眉赤眼的拿这书,却还是没有这个冒天下之大不韪的心气,如今一听也不是王史两家的东西了,自然人人的心思都活动开了。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终于有两人越众而出,两个人都斜背着大刀,只是人家的刀柄在背后都是朝右的方向,他二人的却是都朝左,想来是惯用左手的。

    白衣姑娘道:“到底是燕子庄的两位兄弟男儿气概,我还当这武林瑰宝就在此处,却无人敢拿呢。”说着将手中书递给身边人,那人也真的给了燕子庄两兄弟,这两兄弟拿着这本书,翻了一翻,却是看不明白,就听这白衣姑娘道:“先收拾了地上的,拿了这书箱,我再告诉你们几个数字,可千万要记住了,以后就按这个顺序来翻页、找行、选字。”

    燕子庄两兄弟万没想到竟这般容易,连忙将地上的一堆乱书收拾好放入书箱,眼看这白衣姑娘就要对他们悄悄说什么,就听有人道:“为何却是他们的?”

    一个黑瘦的男人和一个白胖的女人站了出来,白衣姑娘道:“贤伉俪夫妻情深,令人羡慕,只是今天晚了一点,这书已是燕子庄两兄弟的了。”

    那黑瘦的男人道:“姑娘刚刚不是说,谁能拿得走它,才是谁的吗?”那白胖的女人也道:“燕子庄两兄弟只怕是没本事拿得走它。”

    两人说完这话,已是双双拔剑,燕子庄两兄弟也抽刀对阵,一时打成一团。不到五十个回合,燕子庄兄弟中一人的胳膊,另一人的腿上已是各中一剑,两人被逼放下书箱,含恨跳出圈外。这夫妻还没拎起书箱,就听有人道:“既然是凭本事取书,那老夫也来试试看。”

    众人看去却是“独行老怪”黄芾来,这老头轻功极好,避双剑锋芒,灵动游走,那剑锋次次虚空,看得人眼花缭乱之际,只听“唉呀”一声,却是白胖女人的剑刺到自己的丈夫,这女人显然心头大恸,连忙上前查看,那书箱却已在独行老怪手中。

    这黄芾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已有五人将他团团围住,这五个人个头都比一般人矮小,一上来就是腿上的功夫,看来于下盘功夫是极擅长的,独行老怪笑道:“原来‘遁地行者’的五个徒弟也来凑这热闹了。”

    这六人正打得不可开交,又听一人道:“看你们打得欢,我的手都痒痒了,独行老怪,不如我和你做一路,先打着玩玩?”这说话人也不等答言,就跳入圈内,众人看去,原来是醉花侠陆方,这陆方喜欢喝酒,喝醉了就反串扮女子唱花旦的戏,还总是拈朵花戴,尽管他唱作打俱佳,只是一个江湖习武之人,有这样的癖好,总让觉得有些怪怪的。

    偏偏这黄芾来并不领情,道声:“谁要你这不男不女的帮忙!难不成等我得了书,你再来抢我的?倒是想得美。”

    陆方被此言一激,也不管帮谁不帮谁了,索性谁都打。

    项北和史玲珑看势成如此,知道拦也拦不住了,史玲珑悄悄劝自己父兄先回去,却是无人想走,史玲珑的哥哥们说:“难得有这样好的机会,可以见识各家功夫,这可是真刀真枪的比试。”又说:“这些人的功夫虽然不弱,但以我们两家力量要想拿回这书只怕也不是难事,妹妹竟让我们回去?”

    史玲珑只得道:“不论那书的真假,这回我们都不要了,哥哥,这些沿街沿岸的灯笼彩球里只怕都有唤作‘幽螟散’的毒药,我曾亲眼见它的厉害,哥哥们请保着两家的人和接送亲的队伍先回玉宇琼阁在此地分号,我自留在这里,看那书落在何人手里,以后再做打算,今天倒也不合适与我们贺喜捧场的朋友们抢,再说,这些姑娘来得奇怪,不得不防。”

    王史两家的父伯兄长听她说得在理,也就带着少数不愿争抢的江湖朋友先走,只是史玲珑的父亲却道自己定要留下来,玲珑无法,只得依他。

    末了,史玲珑又对王凌川道:“那方子就在我坐的轿子里,也不知这些姑娘搞什么鬼,不论如何那还是咱两家保的镖,你注意着点那轿子里的方子,与我哥哥们一起先回。”又嘱咐兰草跟着回去。

    这边安顿好了,史玲珑轻轻对项北道:“那书绝不可能是真的,我看这姑娘倒是要挑起江湖内斗。”

    项北点头道:“全控住他们可能不成了,但要先抓住那个为首的白衣姑娘应该没什么问题,有道是擒贼先擒王,我先将她拿下,余下的就好办了,有她在我手里,想其他人也不敢冒然施放毒药。”

    史玲珑却忽然道:“项大哥,你听过魏文王与扁鹊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