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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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 容颜改

    项北急忙道:“姑娘,你这是为何?”兰草哭出来,只是看形情颇为恼怒,倒象是给人气哭的。项北心中焦急,问也问不出来,就道:“你既说不出来,天色晚了,姑娘先请回吧,不论什么事,总是会有办法的。有话就明天再说不迟。”项北想她一个姑娘家,晚上到自己房间里哭,自己又不知如何安慰,这女孩子的麻烦项北已从金莺那领教过,万一哪句话说错了,更是麻烦,何况又在史家。

    没想到这句话一说出来,兰草却好象安静了不少,又看着项北,眼光里透着狐疑。

    项北见她好些,就道:“先回去好好睡一觉,真遇上了什么难事,明天再想办法。若是事情很急,你不妨现在就说出来。别再哭了。”

    兰草看了他半天,忽然问道:“你今天可曾和管家说了什么?”

    项北摇头道:“我都不认识你们管家,再说,这里吃好住好,我过两天就走了,何苦要麻烦人家。”

    兰草稍稍平静:“这就奇了,为什么,管家要我到这里,”说到这里又说不下去,项北不解道:“要你到这里做什么?”

    兰草脸一红:“看起来管家是弄错了,还请项公子跟管家去说一声。”

    项北道:“可是,究竟让我说什么?”

    兰草道:“他让我来陪你,”说到此处,声音是越来越小,忽然又抬起头来:“我想项公子并无此意。他们弄错了。”

    项北一听,忽然明白,心想这个史家可是真,真是,唉!难道他们是这样对丫头的?便问:“你们这些当丫头的姑娘经常会被史家的管家或是主子拿去送人吗?!”语调当中已有了些不平。

    兰草摇头道:“以前倒也没听说,我们当丫头的就只管当丫头做好自己的活,只是项公子是玉宇琼阁的恩公,可能,可能与别人不同。”

    兰草见项北并无此意,态度大不一样,又有些担心项北因此事找管家的麻烦,最后自己保不住这个栖身之所,又道:“我也是头一回遇上这样的事,她们几个还说我好福气呢。”

    项北大为不解:“好福气?”

    兰草道:“我们这些当丫头的也不能当一辈子呀,通常能在一家主人那里平平安安做够十年,就能积攒下来工钱赎身还能有些剩余当盘緾,若是还有家人的可以回家,有亲的投亲,要是我这样的,就只能找个贫苦人家嫁了,十年后,我们也都不小了,哪里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不过是娶不上媳妇的人要我们罢了。再或者就是当庵里当姑子去。项公子人品好,相貌好,功夫好,又是玉宇琼阁的恩主,我若是跟了你,岂不是终身有靠,所以她们都说我有福份。”

    兰草飞红了一片脸,半晌才断断续续道:“我早知道项公子解金贺危局,平川西四寨,是个好人。只是刚才误会你,失望得很,以为你是,你是一个好色之徒。”

    项北道:“兰草姑娘,我这里有些银两,你收下吧,以后如果遇上合适的人想早些出阁,也不必等到十年之期。”

    兰草站起来道:“不必了,谢谢项公子。”忽然间脸上一红,背过脸去,只看见她在自己脸上揉捏搓着,又见她在桌子上放了些东西,倒好象是从脸上拿下来的,项北疑惑不解,这姑娘难道是有易容术的?

    兰草又走到项北洗漱的铜盘前就着那清水洗脸,重新挽了头发,转过身来:“项公子,你说我好看吗?”

    那个清秀的小丫头已变成一个明丽光彩的美人,比之刚才简直判若两人,项北道:“自然是好看。只是没想到姑娘的易容术如此了得。”

    兰草笑道:“我爹爹在宫中有个当御医的好友,正是这个伯父擅长易容术,我是正经的不爱学,好玩的却很上心,以前在家里,我经常装成下人,或是老人家,有时还扮男人,我爹爹也常说我装得很象。幸好,我会这个,不然如何能逃脱官府的追捕?”

    忽然间脸上的红晕又深了一层,就向前走来:“这屋里热得很,我的衣服太厚了…”一边喃喃自语,一边扯开了自己的外衣,露出大红的抹胸和雪白的肌肤,项北只觉心头一热,一股热血直冲上来,就有些心神不宁,但又觉四肢酸软,提不力道来,居然无法行动,心中暗道:不好,只怕是中了迷香。再看兰草,挽上的发髻松散下来,眼波流转,粉腮带俏,嫩藕一样的胳膊就要緾上项北的脖子,项北用力喊道:“兰草,快,将那盆水倒在自己身上。”

    这兰草迷迷登登之际,只觉脸热心跳,只想软软的压在他身上,忽听他说要自己倒那盆水,心间又有一丝明白:我这是做什么?我要做什么?只觉项北的口气十分着急,又不容拒绝,就站起来,端起那盆水,摇摇晃晃的走着,却是倒了一半在项北身上,项北心头一振,忙道:“倒在自己头上,快!”

    这兰草举起盆来,终究是有些软软的,那半盆水却有一多半倒在了地上,还有些顺着黑发、脸庞、脖颈一直流到胸前,半湿不湿的衣服裹在身上更显得身姿的曼妙。但这少许的水倒在头上,兰草也登时清醒了许多,便道:“项公子,我这是,在做什么?!”

    项北知这凉水只能一时缓解,等会药力上来,终是不能敌的,忙道:“你取了头上的发簪,在我左肩头向下三寸处扎下去,快!”

    兰草听言,迟疑不绝,犹犹豫豫地拔下发簪,走到项北跟前,一寸两寸的比划了,就是不敢下手,项北急道:“快扎!”

    兰草道:“是,是这里吗?”

    项北道:“就是,快!”

    兰草正要下手,却又忽然软软的一垂手,那发簪掉落,人已扑在项北身上,咬着他的耳朵喃喃道:“项公子,你不喜欢我吗?”

    项北心中道:完了,药力已上来,我是有功夫之人,这迷香反对我更甚,居然手脚不能动,如今解不开这药,这姑娘,我…心间又忽然闪过一念:我是有月龙块护身的,这下迷药之人居然知道阴性之毒对我毫无作用,用了少见的阳性迷毒,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