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了个体形差不多的人装成赵嵘诚躺在车架内，聂晴拿了一瓶药来，要我给赵嵘诚试试，说是自己的父亲没什么好求的，也求不来帮忙，这瓶药是她尽了最大的努力了。我故意逗她，让她自己给赵嵘诚上药，她却丢了药就走。想来这姑娘个性使然，又或者与这位赵兄弟有着极深的渊源，我倒觉得她有趣可爱，而储冰这时也悄悄跟着我们，听到这瓶药或许可救赵嵘诚，居然想要偷走。”

    “我的车驾上并无赵嵘诚，所以也不是很上心那瓶药，想着找个得力的伙计带来给你就是了。如今这位储姑娘要偷，倒看看她要做什么。没想到聂姑娘也没走远，见我们毫无防备让别人偷了药，就和储姑娘交了手，我在一旁悄悄看着，倒也看出些门道。聂姑娘的功夫要比储姑娘强些，但她心急气燥，又一心要保着那瓶药，反而欲速而不达；储姑娘就不同了，只要能在一招半式当中取得先机，毁了那药也在所不惜，看来她未婚夫的生死她倒并不放在心上。赵嵘诚是你兄弟，一个在意他的安危，一个不在意，看来储姑娘不是咱们这一边的呢，聂姑娘倒是很肯出力。”

    项北听了，只得问道：“那现在我们要等的是聂姑娘？”

    史玲珑笑了：“聂姑娘来不来，都一样尽力尽心，而这一位，如果肯来，自会尽力。”

    项北又问：“那你和聂姑娘如何上演了一出好戏？”

    史玲珑道：“我手下当中有一个擅长模仿别人口音，只要他听过的，没有学不象的，足可以假乱真，我示意那手下学着赵嵘诚的声音喊了句‘储冰！你为什么要骗我？陷害我和我兄弟？’那储冰一听，果然是花容失色，极为惊慌，好象夺路要逃。聂姑娘听到此语，显得也是吃惊，但很快气象不同，我看她面容大和，很是开心，招数凌劲，逼得储姑娘退无可退，聂姑娘剑指她胸口喝问：‘你如何要害人？怎么害的？’那储姑娘说：‘你又何必要操这心，反正已是知道了，就不必再问了。’我走上前说：‘赵兄弟很想听你亲口说一说。’那储冰听到这里，显得很踌躇，半晌才道：‘要我说也可以，只是赵大哥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我问她是什么条件。她说要赵大哥治好病后，和她远走高飞，再不涉足江湖。聂姑娘听到这里便不作声。我再问：‘你既然害了他，如何知道他还肯跟你远走，又怎么知道他能原谅你？何况他的病能不能好，谁也不知道。’这储姑娘说她是被逼的，赵大哥听她说了原委，一定会相信她。我又问她，如果是被逼的，刚才抢那瓶药是为什么，为什么又不惜毁了它？难道赵大哥的生死在她眼里不值一顾。储冰就再不说话了。我有心要好好问问这储姑娘，就示意手下，那个手下果然装着赵嵘诚的口气说：‘不论如何，我总要问清楚她，才能放心。’我听了这话，就请手下看好储姑娘，稍后再慢慢问她，但聂姑娘听得假赵嵘诚的话，一语不发，铁青着脸自个走了。”

    项北听到这里，便问：“那储姑娘现在何处？”

    史玲珑笑道：“等会再提这事，我请的救命菩萨到了。”

    项北听她这么说，回顾四望，并不见人，只见一只金丝鸟扑楞楞的飞过来，史玲珑拉着项北就往外走，迎到外面，见史得才正陪着一个银发婆婆走进来，见过史玲珑史得才自下去了。史玲珑笑道：“婆婆终究还是来了。”

    这银发婆婆淡淡一笑：“你小心太过聪明，终有一天要算不到的。现在，就我这老婆了你也算计准了。我不来成吗？”

    史玲珑一吐舌头，扮个鬼脸，接着道：“婆婆，这位就是项北。”

    银发婆婆本来眼高于顶，早见旁边有一人，但一直也没给个正眼，如今扫了眼项北，却又止不住盯了大半天，上下左右的打量。

    史玲珑诧异道：“婆婆瞅他可有什么古怪稀奇？”

    这银发婆婆道：“你又说什么呢？”

    史玲珑道：“那婆婆为什么这么盯着人看？”

    银发婆婆道：“我就看一看有什么打紧，难不成这是你家姑爷，藏着不让见人？”

    这史玲珑一时语塞，倒底女孩子家，有些不好意思，只好半晌才道：“项北，这位就是我家的匠王婆婆。房一间，房二间说的小妹。”

    这一下轮到这银发婆婆有些不好意思，瞅了史玲珑一眼，老大没好气。

    项北过来见礼，这婆婆也只懒懒答应。然后就问道：“史姑娘，你要我老婆子替你治的人在哪？”

    史玲珑道：“项大哥，赵兄弟现在何处？”

    项北听了喜道：“婆婆可救我兄弟，晚辈感激不尽，只是赵兄弟现在客栈，不知能不能动。”

    这银发婆婆道：“也罢，我老婆子去看看你们这位赵兄弟。”

    几人立时来到客栈，金莺取了药早已是心不在焉的坐在门口喝茶，见项北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项北急忙给大家引见，匠王婆婆看见金莺，不知怎的，又回头看看史玲珑，闹得两个姑娘心里都怪怪的。

    等进到里面，匠王婆婆看了看赵嵘诚的伤，沉默一会，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众人眼珠不错的盯着瞧，看清是一枚极小的金属小笼，好象用某种金属软丝编成，有可以开关的活扣，一头大一头小，但整个也只不过拇指盖大。

    众人不解，这匠王婆婆却道：“他中的这是活毒。”

    金莺见众人好象听不明白，忙解释道：“毒物分两种，一种是不管用什么法子制成的成药，也不管是粉末汤水丸膏的，只是保存提取之物，要么从花草鱼虫要么从水土鸟兽身上取来用于制毒，这种都叫死毒。活毒是指产毒性的活物就在中毒者体内，不时用毒素倾害中毒的人。”

    匠王婆婆看看金莺道：“到底是金家的人，对毒物的了解自是不同。”

    史玲珑道：“那这活毒究竟在哪，是什么东西？”

    匠王婆婆道：“一种叫九联环的小软虫，伸展身体比手指还长，全缩起来，只不过指尖大的一个小圆球，它要是寄食在人体里，每天排出的毒汁足可以让一个壮汉在一个月内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