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天涯咫尺
骆宓革新了婚姻习俗,倡导男聘女嫁的婚俗礼节,使血缘婚改为族外婚,结束了长期以来,子女只知其母不知其父的群婚状态。
可当今江湖渐成返祖风气,也是天地困顿之时。
没有一成不变的事,也没有一成不变的人。
他年风雨同袭之时,落泪之人莫要不倦只痴。
“你喜梅花?”
“是啊,那是那一年最美之时,可惜……”
“可惜什么?”
“可惜,终究无我手执梅落在笺上。”
他没有说的太明了,但是她明白,天机不可测的时候,有些事,就像水中月,镜中影一般出来了。
“那现在你的梅花剑法连成了?”
“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一出,她出剑了,那是一泓雪意的眼睛,但是出剑的那一刻,眼神遮蔽,再也看不到清风朗月了。
“是我低估了你的剑法,但是我也明白,你为何会每一次,那么的短暂,然后败无可败。”
“是啊。一把剑是需要时间的酝酿的。”
她一摆剑,又是一个横削,身形向后飞去,但是剑光掠过的那一刻,他突然不想反击了,看着剑光入体的那一刹那,她却落泪了。
“我其实早该知道的,你是骗我的。”
她扑过来抱着他,突然笑了,也许成全你未尝不是我的宿命。
可是他却不再言语了。
因为他松开了手中的剑,可她看着曾经这两把剑叫咫尺和天涯的时候,其实心里还有那么一丝妄念的。
可是她又怎么会知道他只是咫尺剑的一缕剑魄。
她看着缓缓消散的身形,拼了命的想抓住,可是她伸出来的手,就好像隔着天涯一样。
原来这咫尺的距离,却是天人永隔。
“不……”
撕心裂肺的她拿着手里的剑,“得到你这把破剑的代价,如果是失去他的话,我当初就不应该拿起你这把破剑。”
可她手里的剑,又怎么会在意她的话,又怎么会反驳。
是啊,江湖是打杀过后的怅然,没有办法。
得手的人,看着原来属于自己的,却不再满足于现状,可是没有得到人却不想要,还在不断地给予。
“你要做梅花的时候,我就清楚了。”
她手里的六瓣梅花落下的那一刻,
只见出现的字竟然是一个,
“疏”字。
可她却苦涩极了,因为这曾经不属于她的,可现在却完全属于自己了。
原来一个做局的人,是不会说这个局是真的和假的。
她还是记起了,那个雨落下的时节里,那个女子一个人走进了雨里,似乎灯火通明处,独自舞动的剑法,是什么样的,那是孤冷,已经似乎有着千年般的枯寂,可是这一刻出现的西觅履,看了一眼,就走了。
因为没有人知道西觅履是什么时候来的,又是什么时候走的,但是舞剑的人舞的很认真,很快,很慢,时而出剑的霓虹,在落下的时候涟漪般的步子,似乎让人明白,剑舞可以这般动人的。
可是她很清楚没有欣赏的剑舞只能留存一刹那,可是留存的剑法,仅仅就是那么一刹那。
“你知道的,江湖是寂寞的。”他还是低估半扉页的剑法。
“不,我相信,你那一剑是为我而出的。”他认真极了。
只见轻轻一递,半扉页身形倒转,隔开了剑。
“人总是太过于自信,自信自己可以处理好一切。”半扉页嘲讽道,
“可是你知道吗?就是这份自信,让你走向了毁灭。”
他听到这,嘴角溢血。
原来惺惺相惜只是偶尔才有的。
“我不信。”他难受极了。
“不信我演示给你看。”
只见半扉页举剑如大河一样剑势,
“崩浪万寻”,
“悬流千丈”,
“浑洪赑怒”,
“鼓若山腾”
……
而这一刻的他终于相信了。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的凝目,让人有了误解。
江湖的孤舟,在河水里行走,半扉页走了,而他久久的停在了原地,不知所措。
“也许,执剑的人,总是那么的执着。”
“可是我又如何向她交代呢?”
他落寞的脸上流露出来的惆怅,又再一次能说给谁听呢。
这是河水水面上似乎涌动了起来的样子,下意识的推出一掌,却见水面上拎水而行的奔腾,一时间水浪徘徊不定,如卷潮团笔,刻画细致,来人却是称为诸葛后人的诸葛施,为人清荣峻貌,乘河御风,脸上一派轻松惬意,轻功施展到极致时,可以朝发白帝,暮归江陵,临到山河转圜处:长啸一声,惊动林中飞鸟,声传绝谷。
落在他的身前说,
“久而未见,君的言辞,譬若荣华,须臾之玩,非宏才也。
岂比张张蔡侯纸,风霜来时,凋也悴矣!”
“既有寒木,当有华发春生之翼,岂不是胜衣之愿也。”
他认真的说道,
“可哉,也是汝真。”
诸葛施叹道,“胜衣兄,果然还是那么的认真。”
“拟把轻狂图一笑,谁解其中真岂能不认真?”
胜衣说道,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不见子都,乃见狂且。山有桥松,隰有游龙,不见子充,乃见狡童。”
诸葛施说完这句话后,人已然在了河的百丈之外。
胜衣这时候轻踩水面,身形三度调整身形,如轻盈燕子,在极高处落下,轻点水面,如连环雨点般轻踩后,稳稳的落在河水的东岸。
“故人相见渺渺无期,江湖路远难以忖度啊。”
只此一句后,胜衣也消失不见了。
妩媚的乌梅山,是一种令人意想不到的美,那种单纯而又绞着衣角的直白,是蒙蒙细雨中的感觉,行走间山随人动,人随山转。
“修远,你此去,可能等不到风信子了。”
“我其实早就知道了。”名为修远的男子说道,
“那你还等。”风信子说,
“有一种草,草上劫难不断,被人抚摸,被人观看,被人忽视,被人薄待,也无惧。”
修远说道,
“何辜如此多情呢,多情是因为见过,所以多情,但没见过的多情,就是草了。”风信子还是无限的伤感。
“如果你知道的那一刻,流泪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世上最近的距离就是如此。”修远说道,
“草在结它的籽,风在摇它的叶,我们不说话站着就十分美好。可我宁愿不要这样的情况。”
风信子特别的难受,可是她也明白,有些事就是如此。
可是她明白情绪在酝酿,可她却再也难以企及了。
“希望下一次见面,我们能……”
风信子这句话还没说完,一把剑刺穿了她的喉咙。
“你们就是话太多了。”只见影子缓缓走了出来,一个敢于行走在江湖的影子,是不会惧怕生死的。
“希望你下一刻还能说出来这样的话。”
修远转过身看着影子,但是影子却没有给修远机会。
只见影子缓缓地溃散了。
“这群鼠辈……”修远恨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