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亲师兄之能
剑海,顾名思义乃指千万剑之势,岚琨玄功自成一脉,武学更以剑为首,弟子若至能法后,便要研习剑阵!
岚琨剑阵颇多,剑海台故源于此!
这剑海台立于龙虎之上、飞羽之下,却与其他仙台不同,非是削山建成,而是浮在山边云端,弟子若要至剑海台需过一道木桥,木桥是一棵横出山体的天然弯松!
但这弯松被流云遮住了大半,只隐约间可见到些落脚之处,岚琨弟子便称这弯松为踩云胆,都说铁胆踩云木,仙志定剑心。
陆倚云跟在徐长恒身后,步步走的小心,其实他刚踏上这弯松时就心中紧张,他身后的何长曜也是色变,流云飞速穿过他们的身体,前几步还尚能见到落脚点,后面则全靠跟随徐长恒。
陆倚云行了大概三十来步,终如拨云见日,双手挥散流云后,一座白玉仙台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仙台径足十丈,台底布满星位,刻线串联众星。
台边立有几个高大神像,几个神像也不知何神何仙,倒是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神态各异,它们手中各抓着一根腕粗的精钢铁链,铁链汇聚台中紧缚一个浮空大鼎,大鼎上全是密密麻麻的纹路,细看下好似很多双巨眼隐于雾中,十分怪异。
此时,仙台上视觉明朗,流云过仙台而不入,仿佛被几个神像给挡住了一般,二十来个青衣弟子身背宝剑,稀稀松松的站在台上,见到徐长恒后方才聚众行礼。
“长恒师兄~”
这些弟子陆倚云倒有些印象,其中就有紫厘院前跟随大师兄的长思和长沐,陆倚云听何长曜说过,这二人是三长老月坊的亲传弟子,月坊长老在岚琨主管经书典阁,他的弟子大多都是书呆子。
徐长恒今日没有带刀,只背着长剑,他点了点头,对众弟子道:“诸位师弟,千璞大会在即,虽以大师兄为首,但阵比时还需要大家齐心合力,今日练阵希望大家认真对待。”
千璞大会?那是什么?陆倚云觉得好像听过这个名字,但此刻显然不方便问个明白。
“是~”
众师兄弟齐齐躬身,徐长恒转过头又对陆倚云与何长曜道:“你二人在台边也要认真观学。”
徐长恒此举倒是让众弟子都有些疑惑,剑海台是能法弟子学习剑阵的地方,此举显得过于偏爱了。
“诸位师弟,我奉师尊之命监督两位小师弟初功,今日台边观学也为授其辨识之课,你们若有学漏,就要同听同记。”
此话一出,既是月舟师伯之命,又能得授辨识之学,众弟子便不再多想。
“好了~话不多说,开始吧!”
徐长恒提步往台中走去,众弟子连忙散开,陆倚云与何长曜也赶忙去台边坐下。
待徐长恒走到台中,便抬头看向浮空大鼎,手上捏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这口诀有些模糊晦涩,陆倚云听不太懂,转头看向何长曜,何长曜一耸双肩,表示也不明白。
随后只见徐长恒往上一指,大鼎轰隆作响,几条铁链也摇摇晃晃,轰响震得周围流云微颤,更是吓了陆倚云心头一跳。
“吼!”
大鼎响了一阵,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便从鼎中传出,吼声如同虎啸,听得人汗毛倒竖。
陆倚云往四周看了看,发现各位师兄好像也都神情紧张,面露畏色。
“今日练阵,以弱妖为先。”
徐长恒倒是面无表情,淡淡说了一句后,一道黑色流光从大鼎中冲出,盘旋一周才落在他身旁,落地时又听一声虎嘶,就见一个浑身漆黑的兽妖趴在他身边。
这妖皮毛如墨、白纹缠身、头似虎形、四足云鬃,一条钢鞭长尾上满是硬甲肉瘤,利爪如镰刀露着寒光,虎鼻的几根长须如钢针倒刺。
这妖摇了摇脑袋站起身来,其高足丈,其长足车,浑身筋肉如同铁打,阵阵白气从鼻中喷出,还伴随着粗重的喘息声。
“弱妖是寻常之妖,虽得气开了灵智,却半兽半妖,其性主凶,少有理智,以虎狼熊豹所化居多,此弱妖便是虎身成妖...”
徐长恒站在虎妖身前缓缓说着,此时虎妖虽站起身来,但似乎有些迷糊,一直闭着双眼轻摇着脑袋。
陆倚云眼睛一直盯着虎妖,虽不是第一次见妖,但还是觉得心跳骤快,似乎人的本能上还是对妖畏惧!
咯咯...
虎妖喉头轻颤,其声虽轻,但骇人十足,陆倚云双腿一颤,又回忆起之前血鲤的凶性,不由的往后缩了缩屁股。
虽有凤凰胆,还有亲师兄在,但不隔着玻璃看老虎,真是有些不自在!
吼!
突然,虎妖抖完脑袋似已清醒,它双眼大睁就是一声嘶吼,吼声如雷震,刮得几道缚鼎的铁链晃荡作响,它血瞳射出两道诡光,其中凶狠别说陆倚云与何长曜,连一众师兄也都后撤一步,脸肉一抖。
“通常在各门各派,辨妖都以弱妖为先,不过大多不选虎妖,其一是因虎妖敏锐难捉,再者虎妖身形壮硕,性变难测,变故颇多...”
虎妖作醒,第一眼就看到了身前的徐长恒,徐长恒背它而立,口中依然向众师弟们说着,似乎对它全不在意。
虎妖顿时凶性大发,双腿使劲就是立起了半身,两只虎掌微弯高过虎脑,其上利爪带着摄魂冷芒。
“师...师兄!”
陆倚云骇然出声,声调都有些颤抖,心更是提到了嗓子眼!
可徐长恒却仿佛没事人一样,一不回头,二不挪身,话音平和。
“通常虎妖中分为四类...”
这时,虎妖势尽落爪!如同劈头斧刃往徐长恒头顶猛得落去!虎爪间带起的破风声穿过众弟子的耳膜,直灌他们脑顶,听得他们浑身鸡皮疙瘩暴起!
陆倚云更是惊骇,张着口,话却只能缩在喉头!
砰!
爪落立响,却出乎众弟子的预料,虎爪猛反而起,虎妖立势不稳,重重侧摔,痛的它嘶吼连连。
“黄寅...各宗...”
吼吼吼!
徐长恒此时身上裹着一层乳光,他还在说着,声音却被虎吼盖了过去。
徐长恒眉头一锁,停下声来,就等着虎妖痛呼完。
众弟子全都脸色大震!陆倚云也是满脸的不敢置信!
虽听何长曜说过,亲师兄的天赋乃是岚琨弟子首冠,和大师兄同为宗门行走!但亲眼见时还是让他心中奋颤,不由转头看向何长曜,发现何长曜这小子也是张大口眼,神色震惊!
吼~
虎妖痛吼几声,又爬了起来,双眼一转似知面前此人厉害,它虎头一偏看向台边的众弟子,再吼一声就是纵身前扑!
这可吓得一众师兄弟纷纷起剑,钦钦剑响顿时而起,陆倚云与何长曜也面露惊惧,吓得站起身来!
但虎妖扑势刚起,身子却仿佛被定在了半空!
众弟子看去,原来是徐长恒一手摸上了虎腿,其掌背上青筋突起,长袖更是无风后拽!
陆倚云心中再震,他能清楚的看到徐长恒并非抓着虎腿,只是轻轻的摸在其上!
“吼!”
虎妖只感一股巨力打断了它的扑势,半空中它回眼一望,看到徐长恒摸着自己后腿,怒吼一声,扭身回爪砸向徐长恒!
虎爪袭来,徐长恒不紧不慢蹲身躲过,似乎对刚才虎妖痛呼打断了他说话十分不悦,并未硬挡!
砰!
虎爪狠狠的砸在了台上,仙台也不知是何物所铸,竟丝毫不损。
徐长恒待虎妖落爪后,接着说道:“收剑!师长们为你们开天元,是证你们为万灵之首,可观世间诸相!如此惊慌成何体统!”
众弟子连忙收剑,脸色也恢复了镇定,但看向徐长恒的眼神,却变得有些神往~
陆倚云此时也不害怕了,他与何长曜对视一眼,往前走了几步才坐下来,专心听学。
“虎妖以黄寅为初,寅字为十二地支之三,也在生肖中表虎,故各宗以寅字名虎妖四类...”
徐长恒继续刚才的授学。
虎妖一爪落空,又是连挥数爪,可徐长恒原地站定,一步未移,只是侧身便躲了过去。
“四类有黄寅、黑寅、白寅和紫寅,这黑寅就是其中之一,其毛色是因炼气不纯所致,而黄寅和黑寅皆为独行之妖,在虎妖中也算是普通妖类...”
虎妖一连几爪全部落空,它心中怒起却无可奈何,便绕着徐长恒慢移打转,喉中咯咯作响,满是警惕!
“仙妖皆有气境,黑寅自不例外,你们仔细看,它周身黄气环绕,但无玄功心法之助,乱气冲穴,不得周天...”
徐长恒也不管虎妖怎么绕圈子,他往前踱了两步,惊得虎妖往后一缩,又是血口大张,向他咬来!
哪知徐长恒双脚一点台底,身子就轻飘飘的跃上虎身,之后就在虎身上走了起来!
虎妖哪肯由徐长恒,疯狂来回纵跃想将其甩下来,但徐长恒连膝盖都没有弯一下,如履平地般走到了虎股,指着钢鞭虎尾。
“这些硬瘤也非是它什么本事,只是气行时遇到阻碍,长年累月行气不顺,故而气穴形成了肉瘤,同理,它身上的毛色也是行气不顺所致,之后你们也要谨慎一些,气当运行周天,不是胡乱冲行!”
“是~”
众弟子连忙应是,其中更有恍然一悟的神情,徐长恒从虎背上跳下,虎妖见状,居然往后缩了几步,双眼中的凶光隐了大半!
“辨识是举一反三之学,弱妖也都大同小异,接下来我再举熊妖之例,之后你们便要以虎妖试阵...”
陆倚云眼露精光,看向徐长恒的神情充满了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