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梁周对铁板烤鱼乐队有没有对手，根本就不在意，至于益州地下摇滚的老大，也从不关心。

    在后台和刘颖、周筱雨聊了几句，到了7点45分。

    小苹果乐队的四名乐手带着设备要上台暖场，人家过来帮忙很干脆，一毛钱没收，绝对够意思。

    必须得保持热情！

    梁周放下琴，凑了上前笑着招呼：“灿灿，你们下了台千万别走，等会一块夜宵。”

    “行。”

    周灿灿是小苹果乐队的主唱，很不大气的说道：“二周，我们可不会白帮忙，以后咱们两支乐队得合作一首新作品？”

    双方在嚎唱结识。

    有过七八次的同场之缘，都在忙着赶场捞快钱，算不上特别的熟悉。

    可是小苹果的大波女贝斯，常发短信和铁板烤鱼的主唱聊天，所以一邀请，就来了…

    梁周有两名后援团在，若无其事避开了身旁的视线，重重点头：“没问题，我们随叫随到。”

    周筱雨和刘颖正打量后台的情形，瞟到一处，捂嘴说道：“颖儿，关晓婷直勾勾盯着你家梁二，眼睛都在放光？”

    刘颖早注意到了，勾着食指划拉旁边的琴弦，轻笑道：“没事，他不喜欢太大的呢。”

    周筱雨埋首瞧了瞧，终于恍然了：确实比闺蜜要…大。

    两人闲聊的时候。

    小苹果乐队在一片热烈的喝彩声里，登上了场子中间的舞台。

    随后，稍显磁性的声音响起：“今晚是铁板烤鱼乐队首次开专场演出，并发行他们的第一张EP《铁板烤鱼》，不瞒大家，我也是二周…他们的乐迷，等这张EP都快望眼欲穿了，希望大家多多支持二周他们，支持益州的地下摇滚…”

    刘颖听有人吹捧自己的男盆友，乐得心花怒放的，拉着周筱雨凑到了门口，好奇道：“梁周，什么是地下摇滚呀？”

    梁周熄灭了烟，伸手抚了抚她微乱的长发，仔细解释：“可以认为是风格很极端、很另类，很小众化的摇滚乐，不适合被电台、电视播放，不容易被大众群体听到，才冠名‘地下’两字…”

    “别听二周瞎扯。”

    场子里人太多了，谢添靠在门口抽烟，注意安全状况。

    对待小姑娘，他说话明显温和了许多：“地下摇滚那股劲，本来就自绝于大众当前，给大众听到了，也喜欢不了！”

    刘颖、周筱雨知道马尾黑脸大叔是梁周的朋友，“咯咯”的笑。

    梁周毫不为意，赞道：“谢哥说得更对…”

    老江湖，总是直指重点！

    此时，舞台上响起了“唰唰唰”的前奏，仍然很欢快。

    刘颖和周筱雨的耳朵没受过历练，经不住猛烈的噪音，

    又见舞台上长腿闪亮、大波乱晃，周围的怪叫声不堪入耳，她俩很少来酒吧，特别是地下酒吧，脸颊都微红了，飞快的躲进了后台。

    谢添散了支烟，问道：“益州专场搞完，该去京都筹备巡演了吧？”

    梁周双手接过烟，夹在耳朵后，老实说道：“跑巡演，卖得更块。”

    “确实。”

    谢添点头，暗道：“走了好，免得老子每天晚上揪心…”

    很快，他就习惯性的揪心了。

    暖场结束后。

    铁板烤鱼乐队在燥热的高呼里，走上了舞台，与小苹果乐队的乐手们紧紧相拥。

    等小苹果的乐手下了台。

    乐迷们立即涌进了舞台前的那条过道，把唯一的出路，堵得死死的。

    这一幕。

    谢添太熟悉了，对着耳麦，揪心的输出：“Cao，等会你们TM拦着点啊，别TM让太多2B去冲舞台，要垮的…”

    旁边。

    周筱雨望着舞台中间的那道高挺身影，耳听一片“二周牛逼”的怪喊，惊讶道：“颖儿，你家梁二好像挺受欢迎呀？”

    “好像…真的是啊…”

    刘颖两只小手紧握身前，眼眸里很是兴奋，连自己男盆友刚才和大波女贝斯手紧紧相拥，都不计较了。

    此时。

    那道高挺身影背着红色的电吉他，调完弦，调好了效果器。

    他又凑在话筒前，脸不红心不跳的说道：“朋友们、兄弟们、姐妹们，晚上好，《铁板烤鱼》这张EP收录了我们乐队最经典的5首作品，等我们出了专辑，这张EP就是绝版，绝对有纪念意义和收藏价值，放个十来年，或许会大幅升值，到时不敢说让你们买车买房，换条烟应该是没问题的…”

    赵阳背了把白色的贝斯，脸上带着姨母笑，向观众们点头连连。

    田基很有逼数，握着鼓棒，没发出一点噪音：比起乱耍花活，他还是更喜欢钞票。

    大叔马洋举着摄像机，蹲在舞台边，有些迟疑：“这一段，录不录？”

    地下乐队这么直接的搞推销，很少见！

    小苹果的几名乐手刚放好了设备，混进了现场，想白票一场演出。

    他们面面相觑，眼睛里都是疑惑：“销量，新套路？”

    周灿灿若有所悟，和身旁的大波妹纸，悄悄嘀咕：“婷婷，等咱们的第一张专辑出来，也走绝版的噱头？”

    “嗯。”

    关晓婷望着舞台中间的高挺身影，有些心神不属：刚才和他友好拥抱的时候，似乎…被捏了捏？

    后排卡座。

    客人们大多凑到了舞台周围，显得很空旷。

    忽然有轻笑声响起：“小雪，你们家的艺人真有意思啊？”

    孙倩雪抬手扶了扶墨镜，淡淡说道：“他是新人，没受过公司专业的培训…”

    前方不远处。

    宋皓站在拥挤的人群后，脸都要黑了：“绝版？大幅升值？还没睡觉就开始做梦！”

    为了卖EP，去不择手段的哄骗消费者，太可耻了。

    要不是挤不进去，宋总都想冲上台，把那小子给拽下来。

    好在前方的观众们也不卖账，扯破了喉咙高喊。

    “二周，别TM废话…”

    “兄弟们都买了EP，榨不出钞票了！”

    “呜，让老谢退门票，我们还能买两张EP…”

    “二周，兄弟们来是看益州最有名的伴奏乐队…”

    “…”

    梁周被奸商马季打开了脑洞，来搞现场带货，想了很多有用的话术。

    观众不乐意了，容易变成反向带货。

    真可惜。

    他踩了脚效果器，夹着拨片，在红色的电吉他上扫出了一段带有旋律的清脆扫弦…

    舞台周围乱糟糟的喊声，像是被指挥了一样，全TM安静了。

    随之，场子里又突然沸腾了，满场都是“牛逼”、“牛逼”的欢呼，天花板都快震塌了。

    后排卡座。

    孙倩雪正与同伴闲聊，听到动静，瞬间坐直了背，“咦？”

    她微微扬起脑袋，望向舞台中间的高挺身影，暗想：“这支小乐队现场气氛不错。”

    身旁，有无奈的语声响起，“小雪，酒吧太吵啦，咱们换个地儿聊吧？”

    孙倩雪伸出食指，将墨镜往下勾了勾，随口道：“再等等…”

    而前方不远处。

    宋皓的脸色明显好看了些，“现场气势远胜一个月前，在国内的新兴乐队里，少见！”

    只要现场不拉垮，乐队每年到全国搞巡演、跑大型音乐节，也会过得很滋润。

    当然，能走通流行摇滚的路子，更来钱。

    畅想开了的时候。

    一道身影小跑着过来，喜滋滋的报信：“宋总，已经走了1千张，还有好多乐迷围在门外？”

    宋皓大乐，实际销量很好，把手一挥：“京都会连夜补货，把存着的那5百张EP，放出去…”

    正说着的时候，前面拥挤的人群忽然就乱了。

    舞台的边沿，有几十道身影蹦蹦跳跳的冒出了脑套，想爬上舞台。

    宋皓的脸色霎时一沉。

    他早听梁周讲过，“铁板烤鱼乐队的演出，有乐迷会冲舞台”，昨天看场子的时候，也听谢添、徐伟、汪枫笑着说起过。

    这事其实在LIVEHOUSE不少见，毕竟不像大舞台，没有那么多安保人手。

    一般是醉鬼或兴奋劲上头的乐迷，趁工作人员不注意上台发泄发泄，也就三五个人而已。

    现在，可是有好几十号2B，要上台去乱霍霍。

    容易出安全事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