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秋水
刚刚上楼的姑娘附在一个正在梳妆的女子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这女子就摆手让她离开了。
这女子貌美,正用一支眉笔描眉,两条柳眉高挑,之下一双眼睛好像是会勾人心魂。之后她又点了两点胭脂涂在自己的唇上,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欣赏了半晌,才满意的露了个笑。
这一笑百媚,就连她满头的珠翠也被比的失了颜色。
“走,咱们去看看吧。”她扶着满头的珠翠起身,步履款款,摇曳生姿。
这青楼到底是如何好,莫行止今日是彻底体会到了。这满楼里的莺莺燕燕,环肥燕瘦,简直给他看花了眼;有香气袭人,软香扑面,熏的人醉;若再有人娇滴滴在你耳边说上几句,那简直就要把魂都勾了去。
这遍地的美人儿,若他没有一点心动,简直就算不得一个男人。
可惜白云天在后面跟个死神一样跟着自己,再也没有人敢贴上来。
而且还有系统在他脑子里疯狂的轰炸红色警报,若他有一点违规举动,就只怕那点可怜的声望值就会负的再也找不回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饶是这样的局面下,莫行止还能心如止水,因为他要是敢枉动一下,他的未来就没了。
两人进到里面,有姑娘认得白捕快,就笑盈盈的走上前打招呼,“哟,这不是白捕快吗?好长时间不见了,今日也是来办事?”
“不是。”白云天语调不带什么感情。
这姑娘似是瞧不见白捕快阴的发黑的脸色,仍是笑语相迎,甚至更是热情的朝后面打招呼,“那就是找姑姑了,来人,快去把姑姑请下来,就说白捕快来了。”
“我,不是……”白捕快一听,死气沉沉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慌乱。
他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到嘴边就有卡住了。
装什么呢,莫行止心想,以为他是多么实诚的人呢,但看这边的人对他这么熟,想来是来过不少次了。而且看刚刚那女子的言语间,要说他和沈秋水没一点关系,自己死都不信。
那女子眼神一转,就看到了旁边的莫行止,脸上的笑意更浓,就扭着腰肢走来,“哎呦,看没看见这里这个俊俏的公子呢,跟着白捕快来的吗?”
莫行止颇有礼貌的含笑欠身,算是回应。
那姑娘像是想靠近些莫行止,却被白捕快用刀隔开了两人的距离。
“哟~”姑娘诧异的看了一眼白云天,又打量了两眼莫行止,而后又说了两句无关痛痒的玩笑话便识趣的离开。
那姑娘走时,还不忘对莫行止抛个媚眼,莫行止心安理得收下,甚至回敬了个飞吻。
“殿下!”白云天咬牙切齿的在他耳边喊了一声,“注意一些!”
两人没注意到,那梳妆出来的女子摇着一把扇子,在楼上看了很久了。
看着两人在底下像是争执什么,她才提着裙子,款款走下。
“你这个没良心的,还知道回来看我。”一个娇媚略带着几分委屈的声音从楼上传来。
莫行止顺着声音看过去,就看见一个绝美的女子朝他们走来,这大约就是沈秋水了,他心想。
他再偷瞥一眼旁边,就见旁边的木头已经慌张的把头和眼垂了下去,“白某不是!”他局促的应话。
“难不成你不是来找我的?”沈秋水闻言顿足,她倚在栏杆处,脸上更显委屈。
“是……”白云天艰难的挤出一个字。
“到底是不是?”沈秋水故意逗他,看他这幅木讷的模样,她就忍不住笑。
“沈姑姑,别开白某的玩笑了。”白云天无奈道。
“沈姑姑?好生分的称呼,真叫人伤心。”沈秋水当真是伤心了一样,一缕愁哀爬上了眉眼。
不过稍刻,她的眉眼婉转之间,这缕愁色就已经消散。
想来是深知白云天的脾性,又是逗弄的无趣了,沈秋水才把视线放在了莫行止身上,问道,“这个俊俏的小公子也是你带来的吗?”
来这之后,这一个两个的人都说自己俊俏,莫行止心想,我照过镜子,知道自己一表人才玉树临风丰神俊朗,但各位也不必如此吹捧我。
他这么想着,更是挺直了腰板,得意的开口,“是啊,我和白大哥一起来的。”
这霓裳阁往来客人众多,即便是白云天带过来的人,沈秋水也不会放在心上,她就依着往日的客人喜好随口敷衍,“公子是喜欢听歌唱曲儿还是吟诗作对,亦或是别的,我给你找姑娘来。”
“我不喜欢她们,因为时常听白大哥提起姑姑您,我是来找姑姑的。”莫行止乖巧道。
“找我的?”沈秋水略有意外,这才好好看了他一眼,一双含笑的眼睛四下打量之后,问他,“现在的公子哪有不喜欢年轻姑娘,却喜欢我这种半老徐娘的?”
“姑姑说笑了,我瞧着你像是个妹妹,连声姐姐都不敢叫。”莫行止油嘴滑舌,什么话都张口就来。
这一句话确实把逗的沈秋水咯咯直笑,掩面的扇子都笑的拿不住了。
她摇着扇子慢慢下楼,“这小公子会说话,”说着还有意无意的瞟了旁边一眼,“可比那个死木头好多了。”
白云天不知听没听懂,反正是无动于衷。
还是莫行止再把话接了过来,“那我冒昧,就叫您一声沈姐姐了。”
他这两句话真是把人哄的开心,沈秋水笑吟吟的走过来,凑在他跟前,再问一句,“你当真是来找我的?”
那一双含水的眼睛向上一抬,简直又娇又媚。
“句句属实!”莫行止也发自真心的迎着那双眼睛,立着三指起誓。
“那你跟我走吧。”沈秋水莞尔一笑,就把手搭在了莫行止的手腕处,再往下一滑,就捏住了他的手心。
白云天看着这一幕,急忙喊了一声,“哎!”
“怎么,跟在我这里你还不放心?”沈秋水立马脸色不好的瞥他一眼。
这一眼过来,白云天立即就蔫了下去,明知莫行止这样行事不对,可他也不敢说不。
再一转头,沈秋水又对莫行止笑问,“你是喝酒还是喝茶?”
仿佛没看到她那一瞬间的变脸,莫行止还是灿烂的笑着回应,“只要是姐姐倒的,我都喝。”
沈秋水又掩面笑了起来,一把罗扇之下只剩一双娇媚的眼睛。
媚眼波动,只听她轻轻的问,“那我要是给你倒杯毒药呢?”
莫行止也格外真诚的看着她,“姐姐倒的毒药也是美酒,就算砒霜也是蜜饯。”
“好你小子。”沈秋水笑嗔他一句,捏着他的手心上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