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姬她稳拿火葬场剧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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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鲛君来临

    桓宁视线飘向远方,见山麓间云岚渐散,“不过刚刚我悄悄试了试,确实是师尊的手笔,其中灵力充沛,是上品神器,就是不知到底有何作用。”

    宾客渐已入座,天色也将晚,那鲛君从西荒而来,竟此时还未到。

    桓宁被祁卿拉着又上了一遍妆,垂垂暮色笼罩青阳宫,新收的侍女晚岁上前问了一件小事。

    “帝姬昨天穿回来的那件衣裳里,有个物件不知该如何处理?

    桓宁正在描眉,闻言轻侧了一眼。晚岁摊开的手心上,一只莹白灵玉小瓶静静伏在上面。

    桓宁一向谨慎,从不用旁人给的药,就算此物察觉不出异常,也不会轻易使用。

    她本想说随意处置了,想了想,“放在书房后的格子里吧。”

    那少年出手阔绰,此物也非凡品,倒不必欠这个人情,下次带去还了他便是,只是如今一身华服,储物的四方坠也不知在何处,先放在书房为妥。

    正在说话间,忽听殿门外一声青鸾凤鸣,清丽嘹亮,尾音婉转,直破九霄。

    青鸾交颈长舞,风忽起,卷起湖边万万棠花。

    嘈杂宾客忽然静了下来。

    祁卿轻轻道。

    “西荒鲛君来了。”

    凤鸣声止,那车驾也随之落地。

    并没有众仙想的那般奢华无比,只是由八只鹰奴抬的轿子,顶为乌金所制,光芒暗敛,下垂红绦鲛幔,将里面的人掩的严严实实,只可窥见那若隐若现的修长身影

    鲛君,竟就这样平平无奇地出现了。

    雀仙们并不止步,一味将轿子抬向内院。

    这鲛君如同嫁入九微山,便如人间嫁娶,这第一面自然不能轻易显现。

    “有趣。”

    桓婴于二楼栏杆之上俯视,她已有些醉了,冰冷的脸上也浮现出微微的笑意。

    她转身问侍女:“都说鲛君美貌,你说让大家欣赏一番该如何?”

    侍女怔然,“那恐怕二殿下不能答应。”

    桓婴笑意越浓。

    鹰奴们一向齐心协力,但已奔波一路,难免疲乏,这时只需有人掉了些链子,便会出现许多困扰。

    于是当一记小小的灵团砸在尾末的那个鹰奴小腿上,化作细针戳痛时,他不由自主跪了下去,膝盖重重磕在沙砾里。

    其余几人也乱了阵脚,鸾轿由倾斜变成了重重摔在地上。

    宾客屏息,这下气氛有些许微妙。

    场上皆静,落针可闻。

    只是稍许,一只手掀开了鲛幔。宽大的赤红衣袖柔软地垂下,随着动作轻轻摇曳,若流云一般轻缓,似清风一般柔润。而从艳丽之中伸出的那只手修长,骨节分明,颜色却是极白。

    炙红的袖,苍白的手,从无声处透露出极致的妖冶。

    鲛君从里面走了出来,他并未做任何容貌上的遮掩。

    他甫一出现,众客只觉满堂明辉也黯淡了些许。

    他并不矮,甚至称得上高挑的,却凭空让人觉得清瘦;他并不女气,衣衫只是简简单单的鲛纱,未作任何点缀,颜色极艳,但却无端让人联想到清隽孤绝的群山。

    如此容色,又何须珠玉点缀?

    望舒神女恰在这时驾车行过九微山,少年的秀致长眉之下一点微微的朱砂痣,在银色月辉下教人辨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瑰丽。

    就在众人都各怀心思,静默无声时,少年已然走到受伤鹰奴的身边,长袍委地,不顾污脏地将他轻柔扶起,交付旁人搀扶。

    “诸位辛苦了,我可以自己走。”

    少年鲛君眉如远山,音若流溪,而被众仙注视之下眸光却依然幽静温润,气息平稳而绵长。

    无半分羞色,亦无半分欢喜,仿佛他不是这场婚宴的主角,而是月下被落花惊雀打扰到的惊梦人。

    桓宁已经出了偏殿,正要出门迎那鲛君,正巧碰上这一幕。

    见惯了美人的桓宁帝姬亦怔了片刻。

    身旁传来一声惊呼,扶微公主掩住朱唇,眼中浮现出熟悉的亮光,“宁宁!”

    简单两个字,足以表达扶微帝姬心中的激动。

    惊诧之后,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祁卿神官连忙上前,为少年引路,“鲛君,帝姬已恭候多时,请。”

    少年侧头,嗓音清而淡,“祁卿神官,我名唤桑言。”

    祁卿愣了愣,其实他知道鲛君唤做桑言,只是下意识地不愿意唤他的名字,而鲛君两个字,无异是在提醒少年注意自己事妖族的事实,否认他帝姬主君的身份。

    可是这位鲛君,未曾见过他,依然知晓他的名字,显然,西荒很重视这场大婚。而他们九微山,不仅不在意,甚至连鲛君的名字都不愿意喊。

    回神时,少年正柔和地注视着他,不见半点恼怒,“那么现在,烦请带路。”

    祁卿不知道为何觉得脸有些发烫,明明没有到暑夏,他却下意识擦了擦汗。

    这次,他说:“桑言主君,请随我来。”

    “不必,我已经来了。”

    一声轻笑传遍厅堂,众目睽睽之下,这场大婚的另一个主角穿堂而过,粉墨登场。

    帝姬穿的比往日更加华丽,行动时,发上流苏摇曳,裙间金银刺绣飞舞,被月光衬出点点星光般的色泽。

    等她站定,众人才又忍不住一叹。

    实在很难有人能将清艳两字发挥地那般淋漓尽致,而衬上那一身雅致脱俗的红裙,又让这芙蓉泣露一般的面孔添了几缕妩媚。

    “吾名桓宁。”

    桓宁帝姬仰头,堪堪到那少年的下巴,见少年那柔润又优雅的线条,她又缓缓抬起纤长的睫毛,露出鹿一般清澈美好的眼睛。

    她去牵他的手,她伸出的柔若无骨的手上,点缀着玉石与花瓣,连指甲上都用鲜红的豆蔻细细描绘过。

    “此后是你的仙侣。”

    她微笑,纯净又温柔,“跟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