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终难回头
丹青城的雪总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厚厚的彤云化成雪落在地上,为阳光让开了一条道路。
杨器一个夜晚都坐在床头怔怔地看着外边。阳光透过窗户打在杨器脸上,让大脑还略微有些混沌的杨器产生了一种不真切感。
一大早小仙就被闻生手底下的暗卫送到了医院里面。依旧发呆的杨器甚至都没注意到小仙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小仙在听说杨器受伤之后就非要来医院,刚开始进病房的时候,小姑娘还蹑手蹑脚的,等到看到杨器那裹着厚厚纱布的胳膊,小姑娘就再也忍不住了。
“杨器!”小仙大哭着奔向杨器。
也正是小仙的哭声把杨器重新拉回了现实。小姑娘哭的梨花带雨。
杨器轻轻拍了拍小仙的脑袋,挤出一丝微笑:“我没事,哭什么!早饭吃了吗?”
小姑娘听到杨器开口,连忙点头,旋即又立马摇了摇头,小姑娘的这副做派倒是让杨器露出了几分从心底发出来的笑容。
“他们跟我说你出事了,说城卫死人了,我以为你死了呢!”小仙那刚刚止住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
“我哪有那么容易死,放心吧。”杨器安慰着小仙。
门口一个人看着屋子里吵吵闹闹的两个人会心一笑。
杨器似乎是意识到门口有人,转身看向门口,就在杨器转身的瞬间,那人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变成一副冰冷。
“来了不进来坐坐?”杨器看着门口依旧是一副臭脸的祁楝不咸不淡的说了一句,从认识祁楝开始,这个人似乎对自己就没什么好脸色。
祁楝没有说什么,直接走了进来。
“我还以为你醒不过来了呢。”杨器半天来了这么一句。
“失望了?”祁楝反问。
“有点!”祁楝刚说完,杨器立马搭茬。
“那真是太可惜了,我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康复了!”祁楝回道。
“巧了,我也是一个星期就能恢复好!”杨器说道。
“可惜,我也以为你死了呢!”祁楝开始用杨器的话回击他。
“那也真是让你失望了!”两个人的对话似乎陷入了一种阴阳怪气的死循环一般,你一句我一句的。
半晌,祁楝脸色突然凝重起来:“一周后,等你康复,城卫有一批护送任务要去东海,你去执行吧!回来之后你该准备五等城卫的考核了!”
“我不去!”杨器很干脆地回答道。
“我是城主!”祁楝没有多余的话,态度很坚决。
“那我退出城卫好不好,城主大人!”杨器知道祁楝的意思,可是他不想走:“这么多年,我知道你一直在暗地里帮我,我很感激,但是这事,没商量,我的情况,你知道的!”
“你该不是妄想着想跟那枚神格共鸣吧?”祁楝问道。
“说不定呢,万一我成功了,我可就是闻家核心成员了!”杨器笑了笑。
“哼,你要是能跟那枚神格共鸣,我祁楝就在你面前当场自裁!”祁楝很不客气。
“小孩子!”杨器摇摇头:“小仙都不会说这种愚蠢的话!”
“你会……”祁楝的话刚要出口,可是等他看到了旁边的小仙,后半句话就被他生生憋了回去。
“这就不劳烦城主大人你费心了,到时候请大人记得把分给我的钱寄给那些死去的同窗家里!”说到后半句的时候,杨器的语气平静了下来。
“说正事!”看祁楝沉默不语,杨器接着说道:“云在天出事了,如果你还念着咱们这点同窗之谊,你就去帮帮他,还有,姚户那边城卫是怎么处置的!”
“你是城主还是我是城主?”看着杨器这副模样,祁楝心里总觉得不爽,原本想继续阴阳怪气两句,可是想了想,那些话祁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云在天的事情不用你说,至于姚户,已经按照你的意思通报了,追加为烈士。”
“这还像话。不过什么叫按照我的意思?那现场痕迹不够明显吗?”杨器对于祁楝的话进行了反驳。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比谁都清楚,那头暗兽伤你的时候就正正好好用了一根爪子?姚户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希望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如果我猜得不错,你现在很危险!”祁楝看向杨器的眼睛认真地说道。
杨器躲开祁楝的眼神:“该说的我都跟你说了,回头我让云在天联系你,你带他去一趟闻家就行了,至于其他的,哦对,我已经给城卫处递交了一份案卷,关于证明云在天没有残害学院学员的,情报部的人已经将姚户身上的伤痕和那些学员身上的伤痕进行了比对,同出自暗兽之手。希望城主大人你尽快签字,然后秘密护送云在天去闻家。”
“杨器。”祁楝站起身,脸上很是不快:“你就不能好好跟我说话是吗?现在要紧的是这个吗?”
“说得对,现在要紧的不是这个,小仙,你去把医生叫来,我的胳膊是不是该泡营养液了!”杨器招呼着小仙。
“好,很好,我以后要是再管你,我就是你孙子!”祁楝没好气地走了。
“有伤在身,不送了,城主大人,记得帮我把门带上!”
门被重重地摔上,杨器坐在病房里莫名笑了起来。
“城主!”
祁楝刚出病房,怒气冲冲地,突然听到有人跟自己打招呼,抬眼一看,是百里家兄妹,此刻祁楝也没心情跟他们打招呼,嗯了一声就走了。
“什么情况?城主今天这是怎么了?心情不好?”百里青山有点不理解。
百里青音倒像是明白了什么,她拉着百里青山朝着里面的病房走去。
两个人走到杨器所在的病房门口“是这吧?”百里青山抬手就要打门。
旁边的百里青音点点头,百里青山叩响了门。
“请进!”刚送走祁楝,杨器纳闷这又是谁来了。
门被推开:“妹夫!”一阵热情的声音朝着杨器扑面而来。
听到百里青山这么喊,旁边的百里青音掐了一把自己的哥哥,疼的百里青山至咧嘴。
“青山兄!”杨器看到百里青山兄妹也很是意外。
“什么情况?我风华绝代的妹夫?怎么挂了彩了?”百里青山这个外表和内心完全不一样的男人对于杨器永远都有说不上来的好感。
“平时让你多读书,你就是不听,风华绝代是形容男人的吗?”杨器笑着调侃道。
“这都不重要!”百里青山哈哈一笑,将拎着的东西放了下来:“吃饭没?你别说话,让我猜猜,肯定没吃是不是,喏,我妹妹特地给你煲的汤,大补哦!”
“多谢!”杨器看向冷清的百里青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
百里青音也是看了一眼杨器就立马把目光挪开了,一时间房间的气氛还有些尴尬。
不过有百里青山在的地方就永远都不会尴尬,他热心地给杨器盛了一碗汤:“用不用我妹妹喂你啊?妹夫?”
“我自己能行,我自己能行,先放着吧!”杨器摸了摸鼻子,干咳了几声:“你们是怎么知道我受伤的?”
“城卫就那么点人,我这个人,你知道的,比较擅长打听,别忘了,当年你勾搭我妹妹的时候,第二天我就托人打听到了你小子住在什么地方!”百里青山看着屋子里就杨器一个人:“小仙呢?你在这,她怎么办?”
“她刚刚出去帮我叫医生了。”杨器回道,话音刚落,小仙就走了进来。
“杨器,医生说今天帮你泡过营养液了,不用泡了!”稚嫩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百里青山一扭头:“小仙女!”
“大美男!”两个人互相指着对方,这是两个人特有的打招呼方式。
“还有青音姐姐,你们怎么来了?”小仙对两个人的到来也很意外。
“时间长没见小仙女了,想你了呗!”百里青山神秘地从口袋里掏出两个鸡蛋,塞进小仙的口袋里:“小仙女最喜欢的鸡蛋!两个哦,还是热的!”
“可是我今天没给你带榴莲味的糖!”小仙有些不好意思。
“没关系,我带了!喏!”百里青山又将一把糖塞进小仙的口袋里,然后故作不知地说道:“小仙女有没有给我带礼物呢?”
“有!”小仙立马从口袋里掏出糖塞给百里青山。
看着门口两个人乐此不疲的小把戏,杨器很是无奈,百里青音也不明白,自己这个哥哥性格怎么就跟外表差了这么多。
“青山兄,你们来这不单就是为了看我吧?”杨器随意地问道。
忙着跟小仙玩的百里青山听到杨器的话,随口就是一句“当然不单单只是为了看你!”
旁边的百里青音听到他这么说,立马踢了他一脚。
“我们还来看看小仙不是!”百里青山补充道。
“有话就直说吧,咱们也不是第一天认识了!”杨器看向百里青山。
百里青山站起身,脸上难得露出几分正经的表情:“昨天的通讯你肯定也看到了吧?”
“来劝我的?”不用等百里青山说完,杨器就明白他的意思了。
“也不算是来劝你的吧,我就是觉得呀,这件事你是不是重新考虑一下,毕竟,是吧?”百里青山哈哈一笑,当年发生了什么,百里青山知道的清清楚楚,他明白杨器只要进去,大概率就出不来了。
“你们怎么想的?”杨器问了一句。
“啊?什么怎么想的?”百里青山被杨器这么一句整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你们进去吗?”杨器继续问道。
“我们肯定进去呀,碰碰运气呗,百里家这么多年就那么一枚青鸾神格,还是个残缺的,我们兄妹进去看看,说不定捞着了,也能给百里家增光添彩不是,何况这次这么多人都进去,只要我们不去那些危险的地方,应该问题不大!”百里青山说道。
“你们也觉得我进去就出不来了?”杨器叹了一口气:“实话说,这趟我必须进去,不管你们是别人让你们来的,还是你们自己的意思,心意我领了,其他的话我们就不说了!”
“你还是……”百里青山刚要说话,百里青音拦住了他,朝他使了个眼神,然后拉着百里青山就走。
“急什么,我还没跟我妹夫说完呢!”百里青山被拉着出了门:“小仙女,过两天我再来看你啊!别拉了,我自己能走,你们两个什么脾气!”
两个人走出病房,杨器收到了一条通讯,百里青音发来的:“如果你非要进去,到时候我们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