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吕，在忙啥啊？”

    王不二走进吕猛的建材店，收着伞抖了两下，随便把伞丢在门边，冲正在茶台上发呆的吕猛喊了一下。

    “王总，要点啥?”

    吕猛看了一眼王不二，没多在意。

    吕猛的建材店开在小区的商铺里，位置不太好，但租金便宜，八十平方的商铺，一年只要四万五千块钱，而且房东很好说话，不会每个月都催交租。

    哪怕加上物业费，一年也不到六万块钱，水电平均下来一年三千不到。

    按往年来说，生意好的话，这都是些小钱，可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毕竟是老小区了，小区里能来消费的业主太少了。

    吕猛的店主要卖卫浴灯饰，样板不多，但堆的货却不少。

    大部分货是前几年在别的地方开店时的库存，再往前三年，吕猛怎么说也是有三个家门面的大老板啊。

    这王不二是小区里住户，水电工，经常在吕猛这里拿些货。

    毕竟认识十多年了，同住一个小区，有是最早的住户，彼此还算熟悉。

    重新泡了壶茶，两人就最近情况大概聊聊天。

    “王老板，最近怎样啊？”

    王不二抽了几张纸巾擦了脸上的水，随口说到：“最近雨水多，没什么活，今年估计不好搞了。”

    吕猛想着也确实如此，现在正是雨水最多的时候，一个月就下了两场雨，一场下了两个星期，另一场才下了不到五六天时间。

    可是今天才20号……

    也不知道这雨还要下多久。

    原本今年实体就不好做了，这样的天气让他们这些做建材的更不好受。

    大环境越来越差了，小区里十家商铺有五家都关门了，吕猛暂时还欠着房东好几个月的店租呢。

    “一下雨天就闷躁，王总有没单子给我解解闷啊？”

    王不二摇了摇头：“解闷的单子就没有，有个工地要收尾了，我知道你还有些那种货，单子等下发给你。”

    吕猛说到：“行，你单子给我，晚点收拾好给你。什么时候要？”

    “明天早上吧，七点半我过来拿。”

    吕猛的VX收到了王不二发过来的的单子，是些开关插座和灯，大概看了一下，都是自己还有库存的。

    那些货，说起来可能算是二次销售的吧。

    前年的，某个项目里……

    不说也罢，都是些心酸血泪事。

    “最近没有什么好项目要搞，带带兄弟啊。我的情况你也是了解的。”

    王不二端起茶杯，这是吕猛刚重新泡好的茶，抿了一口，滚烫的感觉驱走了一部分湿闷。

    “老吕，我劝你还是别老盯着那些，这两年的情况估计还是一个样，想挣钱还是老打老实地做。你实在不行，跟我做下水电也不是不可以的，安装那些你都会的，以后单做人工也能混口饭吃。”

    “王总，我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欠着几百个，不做些工程，何时才能还清啊。现在房子也要那个了。”

    “得得得，这大雨天的，我来你这可不是听你诉苦的，我这有单还都不是关照你了？”

    王不二最近在谈一个项目，目前进展如何吕猛也不太清楚，但吕猛知道的是，如果自己能供点货进去，少说也能回上百个。

    “那是多谢王总的关照了，大家十多年邻居跟朋友了，来，喝茶。”

    在南方，每个做生意的都会有个茶台，大家谈生意做决策都比较喜欢边喝茶边谈。

    闲着无事时泡壶茶清理下肚子，苦涩甘甜回味着，才会花心思去思考人生，想着办法去谈更多的单。

    “你这是砍一刀的茶吧，味道不正啊。改天上去我家，我送你两包好一点的单纵，招待客户怎么也得用好茶啊。”

    吕猛连忙把壶里的茶叶倒了，重新换上别的茶。

    “这不是下雨天嘛，半天没个客户进来，早上自己才泡了一壶茶，才冲了两次水……”

    “就换你那个五年生普就可以了，我比较喜欢那个味道，十年熟普不适合我。”

    王不二看着吕猛要换他那半饼十年熟普，连忙阻止了。

    吕猛点点头：“也好。”

    “那个李工最近有来你这边吗？”

    “他啊，半个月没过来了。前几天在新区那边碰到他了，不知道在忙什么。”

    王不二把手里半杯茶倒茶盘上：“他那个工地我知道，百来平方的套房，卫浴灯饰应该还没定下来，不会跑你的。”

    吕猛重新给王不二倒了茶，说到：“他的单还好，基本上他能做主的都会给我做，就是今年少了很多。我们小区几个做装饰的，他们今年都不太好，比往年少了将近四分之三的单。”

    “不说那些，本来下雨天就没心情。”王不二看着外面的雨又大了一些，“要是李工有过来你这里，跟他提一下，我找他谈点事。”

    “嗨，你就不能直接去找他？”

    “老吕……”

    “行行行，他明天晚上肯定要过来，你直接下来跟他谈，别的我也只能帮你到这份上了。”

    “那我明天回来就直接过来你这了，整几个菜，我带酒过来。要是他真过来了，不管怎样，新区那两栋别墅的材料我都交给你供应。”

    “得了吧，还两栋别墅，给我一栋做做就行了。”

    王不二有些诧异：“还有你老吕不敢做的？那可是一家子的，全款不拖的。”

    “你说的啊，有八成款给我下单，保证给你做的漂漂亮亮的。”

    “等明天李工有过来再说吧……”

    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天，时间过得也快。

    只是这雨没停的，也不见小些。

    两人最后都拿着在处理自己的事。

    也是无聊了些，王不二是两点多过来的，现在都快三点半了。

    按往常，如果不是这样的大雨天，王不二也很少在谁家待那么久，毕竟大白天的谁都有自己的事要做。

    大雨天事也不多，只要工地不漏雨浸水一般没什么要急着处理的事。

    就在吕猛想着先把王不二这个单捡一下的时候，王不二开口了。

    “这下雨天，难得在你这里，要不咱们开个黑？”

    “玩什么？你知道我手机的，三四年老家伙了，不知道能不能动了。”

    要是以前生意好的时候，吕猛是一年换一部手机，虽然不是什么高端机，但三两千一部总是要的。

    最近一次买手机还是跟前妻离婚前两个月，但那是给前妻换的，都两年多之前的事了。

    吕猛母亲用的手机也还是三年前买的，不过母亲用的不多，她的手机倒还没什么问题。

    而吕猛自己的手机，里面的软件太多了，虽然还不会怎么卡，但要想玩什么大游戏还是感觉吃力。

    当然了，店里还有部备用机，上面还有他另外的手机号，但那是工作用的，机子更老旧，除了接收点信息，打打电话，想做别的用处就卡死了。

    “最近在看视频刷到一个广告……”

    王不二边说着边亮出二维码，让吕猛扫码下载。

    软件倒不大，才十多M，没一会就安装好了。

    前面几分钟是游戏引导，吕猛看着也没什么不妥，就按引导进行着游戏。

    “怎样，前面的进行完了没？”

    王不二按了个位置，坐到吕猛侧边的位置，看了眼吕猛的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