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怪病突生
张凡想到不远处还有个躺在地上,生死不知的人,顿时笑容一收,急忙上前查探。
只见此人蒙着面,一脸血污,年龄三十多岁,身着黑色长衣,倒在地上生死不明。
衣衫上到处是缺口,似被利刃割断,露出了精壮肌肉,只是不少地方皮肉已翻卷而出,甚是可怖!
而这人上半身胸口处还有着一道尺许长的伤口,深可见骨,正不断渗出鲜血。
黑衣人身旁跌落着一把虎头长刀,刀身刃口已经崩裂好几道口子。
张凡拿去面罩,探了探黑衣人的鼻息,尚有呼吸。
只是断断续续,微弱的很,大抵是出血过多,受伤严重。
张凡赶忙从包袱中取出了自己治疗跌打的药粉,也不管有没有用,一点点洒在此人的胸口伤处。
黑衣人可能感到胸口传来的疼痛,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咳了两声,嘴角渗出鲜血,艰难的睁开双眼。
右手下意识向外一探,想要抓住不远处的长刀。
张凡一愣,猛然向后一撤,一脚将那长刀踢开,拔出匕首警戒的看着眼前此人。
黑衣人慢慢看清来人,见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少年,穿着快破成布条的衣衫,满是血污,如乞丐一般,正蹬着溜圆的双眼,一脸戒备的模样。
黑衣人见是个山民,略微放松下来,艰难想去触碰长刀的手也缓缓垂下。
只见他大口喘气,挣扎着说道:“小兄弟...别紧张...咳咳...我不是歹人,没有恶意。”
“我现在无法动弹,包袱里有个青色瓶子,里面有一粒红色药丸,劳烦小兄弟帮个忙。”
张凡顺着这黑衣人的目光看到不远处有个黑色行囊。
张凡快步上前翻找了一番,果然看到了一个泛青的精致瓷瓶,上面还有蜡做的密封。
张凡打开蜡封,倒出那瓶中唯一的晶莹药丸,犹豫了半晌,递给了黑衣人。
黑衣男子艰难张嘴,将药丸吸入嘴中,嚼都没嚼几下就竟直咽下。
不多时许是药效发挥了作用,黑衣人苍白的面庞渐渐有了血色。
呼吸也不再急促,平稳了许多。
眼看黑衣男子没有了生命之危,张凡有心离去,只是自己迷了路,还是等此人醒来问询一番。
看着黑衣男子闭目盘膝,纹丝不动,张凡只好呆在一旁,暂不惊动。
张凡突然一拍脑门,暗道自己愚蠢,光顾着救人,差点忘了还有个宝贝!
刚才偌大的野猪,无论如何是不可能全部扛回,只能想办法将最宝贵的部分带走。
至于剩余的,那自然是现在能吃多少算多少。
张凡熟练的拔毛,去皮,取牙,然后用枝条临时编了个箩筐,使命儿往里塞。
做完这些,张凡这才心满意足的燃起篝火。
看着已经架在火上,滋滋冒油的烤肉。
张凡吞了吞口水,不禁回想起一整天发生的事情,自己从上山采药,到坠落山崖,再到黑环附体,最后射杀野猪,惊险的一幕如画卷般在眼前划过。
今天的种种,稍有不慎,就生死两判!
这让张凡感到一丝后怕,又隐隐有了一丝连自己都说不清道不明的兴奋。
火焰噼啪作响,不多时,烤肉香气四溢散开,就在张凡两眼放光,准备大快朵颐时。
盘膝疗伤的黑衣人鼻子微动,缓缓睁开双眼。
只见黑衣人舔了舔嘴唇,道:“小兄弟,烤肉不介意王某分上一口吧。”
说着竟能缓缓起身,看来伤势有所好转。
张凡不以为意,剩余的猪肉很多,表示黑衣人可以自行取用。
这王姓黑衣人道了声谢,再未多言,一声不吭的吃了起来。
只是偶尔展了展腰背,便见那一身古铜色的肌肉,隐隐给人一种压迫感,黑衣缝隙处可见胸口有一条一尺多长的刀伤,还在渗血,背后更是有密密麻麻无数的细小伤痕。
黑衣人吃完几块猪肉,便取出一个酒葫芦,咕咚咕咚喝了起来,酒水不断从他那精壮的肌肉洒落,直感觉畅快异常。
张凡正聚精会神啃着骨头,突然发现有个东西向自己飞来,心下一惊,赶忙伸手去抓挡,定睛一看,原来是个酒葫芦。
“小兄弟,你请我吃肉,我请你喝酒!”
张凡摇摇头,表示自己不会喝酒。
黑衣人眯着眼睛,细细打量起眼前这衣衫褴褛的少年,不由讥讽道:“怎么?莫非怕酒有毒?”
张凡哪受得了这激,当即喝了一大口,直呛的眼泪横流,翻着白眼。
黑衣大汉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肉我吃了,酒你喝了,现在两清了!
黑衣大汉缓缓站起身来,全身肌肉隆起,双眼如电,目光如炬,一步步向着张凡走来,紧紧盯着张凡问道:“小兄弟?哪里人士?上山有何贵干?”
黑衣人脸色虽然和善,但肌肉已经开始紧绷,目光变得锋锐,直勾勾盯着张凡的眼睛,仿佛张凡但有一句虚言,势必血溅当场!
张凡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正在临近!
便将妹妹生病,自己攀崖采药,失足跌落的经过简单说了一遍,当然黑环那诡异的情况张凡自己都没弄明白,也不敢说,闭口不提。
黑衣大汉没想到眼前青涩木讷的少年年纪不大,干的事却是惊天动地。
不由看向张凡的目光变得柔和几分。
一个敢为家人拼命的人,无关身份,无论年纪,在哪儿都会得到尊重。
黑衣大汉这才彻底放松下来,双手抱拳,正色道:“承蒙小兄弟仗义搭救,让我免于畜生之口,王某在此拜谢。”
随后从包袱取出一颗药丸,递了过去。
“小兄弟,你虽得天眷,大难不死,但我观你尚有皮外之伤,若不及时医治恐有危险,此药治疗外伤有奇效,你若信得过我,且服用看看。”
张凡接过丹药,道了声谢,当即仰头服下,不多时感觉浑身一阵清凉,疼痛大为缓解,不由心中一喜。
张凡与黑衣人交谈了几句,询问到了下山的路,立时安心不少。
黑衣大汉酒足饭饱,忽的站起身来,向着张凡拱拱手。
“小兄弟,在下伤势略有恢复,还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咱们就此别过。”
转身欲走,似乎想到什么,又回过身来。
“小兄弟,你与我有救命之恩,奉劝你一句,这几日最好待在林中,切莫下山,否则恐有歹人相害。”
说罢抱拳一礼,提刀转身便走,毫不拖沓。
张凡看着黑衣大汉远去的背影,独自坐了下来,也不知是怎地。
吃了那么多的猪肉,他还是一直感觉腹中饥饿,又自顾自吃了起来,全没把黑衣人的告诫放在心上。
张凡心道:“这人真是奇怪,知道我急着救人,还让我留在山上,莫名其妙。”
天色已黑,张凡不敢再做耽搁,随即熄灭篝火,背起箩筐,循着下山之路起身离去。
此时山脚通道口,七个身穿黄色短衫,褐色长裤,腰间还裹着一圈狼皮的精壮青年,正围坐在一个篝火堆前,一脸疲态,垂头丧气的交谈着。
“六哥,三当家已经埋了,现在哥几个怎么办?帮主要是知道咱们失手了...”
其中长着马脸的汉子坐在一旁抱怨着,提到了帮主,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就是,本来咱们埋伏的好好的,按照帮主交代的计策,那是十拿九稳。”
“结果可好,三当家见色起意,节外生枝,惊动了那厮。”
“这下好了,三当家被那姓李的干掉了,可咱兄弟咋办?被他坑死了。”
一个满脸麻子的壮硕汉子,边喝酒边埋怨,一脸丧气。
“他娘的,现在骂有个屁的用,想办法戴罪立功才是,难道真的要回去帮规处置不成?反正都是一死,不如搏一把。”
“那姓李的武功虽然厉害,但现在恐怕不到平日里的三成,别忘了,三当家可是给他来了记狠的,能逃出咱们的包围都算他命大。现在只要咱们几个并肩子上,还怕他能翻出什么浪不成?”
这个被唤作六哥的黑脸大汉明显在众人中有点威望,狠狠的说道,其他人则在一旁附和。
“天马上就黑了,咱们现在进山,乌漆嘛黑的,能他娘的找见个啥,这儿是下山的唯一通道,守在这儿起码不会让那厮走脱。”
“天亮了,咱们就上山。他娘的,要是现在有个人回去报信,再喊点人马过来就更稳了!”
六哥说罢,斜眼望向众人。
说到回去报信,大伙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齐齐低下头来,默不作声。
哥几个一齐回去死不死不知道,现在谁回去报信谁肯定死,帮主要是知道失手了,三当家还挂了,不把报信的喂了狗才怪。
俗话说死道友不死贫道,谁爱去谁去。
六哥见没人响应,知道自己的这点小算盘瞒不过众人,当即也不再吭声,喝起闷酒来。
其余人见状也放松下来,开始边喝边骂骂咧咧起来。
此时正下山的张凡哪里知道这些,背着箩筐,埋头赶路,远远就看到了山下有个火堆照亮了夜空。
突然想起了黑衣大汉的告诫,难不成真有贼人?
张凡心下犯起嘀咕,但自己妹妹还在家里等着用药,不能耽搁。
一咬牙继续下山而去!
张凡脚步放轻,远远躲在一棵大树后,悄然探出脑袋小心打量。
只见不远处是七个精壮大汉,正围坐火堆旁。
其中已有五人侧躺在一旁酣睡。
还有两人拎着刀,喝着酒,值夜警戒。
张凡看到这群人敞着衣衫,露出刺青,腰间还裹着狼皮,个个凶神恶煞,顿时心下一紧。
没想到那黑衣人说的是真的,此处竟真有贼人!
听爹爹说起过,山匪都是杀人不眨眼的主,发现自己哪还有命在!
这可如何是好,张凡心下顿时紧张不已。
正打算悄悄折返,没成想情急不查之下,脚步一滑,立时重心不稳,跌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