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倾天下之有凤来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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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拒绝

    爱你为什么需要这么委屈

    要我付出多少你才愿为我动情

    也许你童年缺乏人关心

    也许你过去得到爱太容易

    也许你习惯别人努力

    也许你从中得到甜蜜

    也许你要无止境的证明

    也许你不懂爱情也要非常用力

    也许你享受这种乐趣

    也许你喜欢看我伤心

    等到你对我动了情

    只怕一切都会来不及

    只是妹妹,从来没男女之爱。

    那句话盘旋在她脑中,嗡嗡作响,久久挥之不去。此时此刻,龙尤的一句话,震得叶舞无言以对,心碎的声音大得连露在外的耳朵都听得清清楚楚,想告诉自己:没关系,只要自己更加努力,总有一日他会注意到她的。可是,还有这种机会吗?今日一别,千山万水,她还有勇气回来吗?她笑,从未如此落寞:“只是妹妹吗?不能是恋人吗?”

    他望向她,却更像是望着远方,“是她自己年前要求当我妹妹,为了要知道超市的经营理念,我才答应。至于恋人?”他嗤笑继续道:“怎么可能?即使她富可敌国,我也不会娶个丑女人惹人笑话。“

    她猛然抬头,望着他面露不屑的笑容,虽然俊美如往,却忽然间变得阳生。瞬间,往昔无往不利的自信被他摔得粉碎,无法再拼得完整。原来以往所努力的一切都是白费工夫,像个笑话,呵,或许不是像,而就是个笑话。

    “难道她真的只是个笑话吗?”她笑,略带嘲笑,略带苍凉。“生活太无聊,这一年多亏有她这个调味料,也因为有她,这一年的苏州可比往年热闹多了。是不是?江陶?”他忽然点到身后江陶的名字。

    江陶正愣愣地望向叶舞,不知在想些什么,忽然听到自己名字,连点了几下头。还有什么可说的吗?原来,她只不过是个笑话,她只不过是个笑话…

    泪水压抑不住地通人眼中,可她不会当着他的面哭。勉强挤出丝苦涩的笑容:“对不起,只是开个玩笑罢了,我不是叶舞。”说罢转身离去,泪流满面。

    离开苏州前,叶舞把店铺的地契和一封书信命呼祺派来的官差交给优友肆,未收拾任何行囊,便黯然离去。

    这一次她伤得很重,第一次真正去爱一个人,为了这个人,她用尽心思,千方百计地希望得到他的注视,不惜抛弃了自尊,不惜让自己变为笑话,可最终什么也没得到。为什么呢?不是说付出总有回报吗?为什么她没有得到?难过梗塞于心,再加上想到姨娘的去世更是悲从中来,伤心欲绝,忍不住在马车内就放声大哭起来。很明显,她失恋了,追求一个古人却失败了。

    不过她从不认为自己在苏州为龙尤所做的一切都是错的,为她喜欢的人做出的努力是她自愿的,她没错,也不怨任何人。人年轻时,都曾为自己在乎的人做些愚蠢可笑的事吧,没什么不好,也算是年轻人才能拥有的财富。想想,可以留到自已年老时笑着回味,感叹自己的年少轻狂,或许彼时会十分怀念和向往也说不定。

    一路颠簸日夜兼程,终于赶回京城。第二日便是姨娘出殡的日子。圣上体恤表哥祺贝勒刚刚丧母,允许他办完丧事,三日后再动身赶赴湖南平定叛乱,虽只有三日,却已是皇恩浩荡!

    此时,时局动荡。在西南一带势力很大的吴三柱,先在云南起兵后一路打到湖南,之后连同广东的尚之信和福建的耿精忠一起反叛,历史上称“三藩之乱”。

    吴三桂接连打胜,表哥临危受命,所以没有多少时间寝悼自己的母亲,这就是男子在忠与孝之间的选择吧。叶舞没有开口问。

    三日内,王府来来往往许多人,惟有那神秘莫测的恭亲王爷始终未露面。王府中不知为何从未有人提起王爷,所以在叶舞自己想来,怕是那王爷早已死了。可唯有呼祺在等待他的阿玛,为何还是不来?

    其他人见到叶舞归来,虽然面上没说什么,却在背后指指点点,可她无心去管。亲人的失去,爱情的消失,表哥的出征,折磨得她心力交瘁,即便再年轻,即便再放得开,她依然只是个少女。

    这日,表哥就要出征了。表哥出征时,她站在高高的城墙上远远望着,马背上他挺拔的身影似乎有向她望来,却看不清面容。说她这一年的经历,呼祺也没多问。还记得临行前晚,表哥与她的对话。

    那夜,微凉的夜风拂面,院内的几株桃花已经开了,却因为暗夜无月无星,看不见那娇艳的面容。屋内。他似有倦容,平静地对她嘱咐着:“我已经交待下去,我走后,王府中所有的事都交给你了,若有不懂的就问李总管。”“嗯。”她点头。“额娘已经不在了,你要学会照顾自己。”“嗯。”她又点了下头。他似已无话要说,却已够了。表哥一向很少话,却让叶舞有哭的冲动,因为这个陌生的时代,惟一对她关怀的人便只剩表哥了。

    “表哥你要小心。吴三桂最后必败的,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自己的性命!”她眼有泪光。呼祺点头,挥挥手说道:“早些休息吧,这几日你也累坏了。”她起身离开,回身关门时恍惚间看到他眼中的悲伤。“表哥,这个时代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你一定要平安归来!“叶舞默默地祈祷。军号齐鸣,锣鼓震天,数千万军士浩浩荡荡地离开了紫禁城。叶舞望着,直到最后一缕烟尘消失。

    “还不离开?”久违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下意识回头,见到他熟悉的面容,心中忽起波澜。“你,过得可好?”一句话,恒王爷讲得心潮激荡。她又回来了,近在咫尺。

    “嗯。”她闪躲那灼热的眼眸,不知该说些什么。“你清瘦了许多,一定受了不少苦。”在外一年,他认定叶舞过得是非人的生活,不止是他,所有人都这么认为,除呼祺外。

    “没有。”她摇头,说的是实话。不愿继续说下去,与他见面已经十分尴尬,更何况,有些好事者不知何时又在远处张望,似乎想看出什么端倪。想起他们之前的关系,实在不宜再见面。

    “王爷,我先走了,过去是我不对,希望你能原谅。”没等他回答,她便欲转身离去。“我从来都没怪过你。”轻轻的一句话,叶舞听得清清楚楚。离去的脚步戛然而止,却未回身,只淡淡留下句:“谢谢。”

    望着那离去的纤细背影,不自觉的,他又习惯地抚上了自己的脸颊。那一拳,已经在他心中留下了烙印,抹之不去。

    转眼已有月余,表哥毫无音讯,即使有书信送来也要1个月才能到,距离实在太远了。望着窗外,温暖的春天,惹得人困困的,院中桃花开得正盛,可是再娇艳很快也会凋零。脑中又浮现了那远方的人,俊美清冷的笑容,傲不羁的眼神单马的眼神不要再想他了!结束吧,可怜的单相思,斩断,斩断!

    好苦恼,不知道有没有慧剑可以借来用用,据说是可以斩情丝的最有效工具,偏就是“传说中的”,妈的,爱情这玩意,再也不玩了!

    “表小姐,恒王爷来访。”小珊入内禀报。小珊是新来的婢女,原来的小红和绿儿已经在去年先后出府嫁人。他又来了!自从上次相遇后,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说我病了。”她装病,不见他。小珊闪身出去,不一会儿又奔了进来,“表小姐,王爷他好像非常担心您,说您病了这么久都不好,已经朝这儿来了,还派人到宫里去叫了御医!”

    什么?!真是该死,一个借口不要用太多次,会穿帮,是她笨,怨不了别人。立刻倒到床上,拉好被子,扯下头上发簪,只好装死下去。

    “小珊你去拦住他,叫他不可以进来!”“表小姐,奴婢怎么能拦得住王爷!“小珊担心地说道,她只是小婢女,但王爷高高在上,他怎么会听她的话。

    “你就说这是表小姐的闺房,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什么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什么什么的就行了,快去门外挡着!”话虽如此说,不过对柔弱的小珊来讲,叶舞可没抱什么希望,要是换了原来的小红和绿儿可就没问题了。

    果然,恒王爷御祯一到门口,便问道,“你家表小姐还好吗?小珊柔柔回答:“表小姐,小姐很好“结巴,不用看,小珊肯定脸红了!什么是很好?她在装病啊!叶舞在心里大骂,没用的小珊,没用的小珊。结果,恒王自己推门就进来了,还吩咐道:“小珊,到前厅守着,御医到了带他来这里。”只听得小珊立刻应是,脚步声渐行渐远。没用的小珊,连一个“什么”都没说出来!叶舞面朝里装睡。

    恒王进门看到叶舞睡着,没出声,一个人坐在桌旁,喝着茶,看着她的背影出神。御医到来,隔着纱帐为她把脉,临走时还开了一大堆药,结果不到一个时辰,药全部送到王府上。叶舞被叫醒,无法继续装睡下去,只好起身,恒王端来了煎好的药,苦苦的味道不用喝,闻都闻出来了。

    “拿走我没病,我不喝。”叶舞捂住鼻子,脸皱成一团。“御医说你心有郁积,以至气血不顺,长久下去必将积郁成疾,这是调理气血的补药,不会很苦的。”御祯劝道。把药递至唇边吹凉。

    “中药最苦了,我不要喝。”叶舞把嘴捂上,好像谁会灌她喝药似的。“我加了蜂蜜,不会苦!“我不喝,我没病。”他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只是不想见我。”双目对视,她沉默,无言以对。“我喝下药,你立刻离开!”一把夺过他手中药碗,仰头硬是逼着自己喝了下去。可怕的味道卡在喉咙中,实在忍不住猛地全吐了出来,恒王大惊,一把抱住她,轻拍她的背。

    叶舞呛到,咳得厉害,却注意到他满脸的关心神色,背上的大掌温柔地拍着,帮她顺着气,双目相接,她狼狈地别转过头!“难道你就那么不想见到我?“他笑,带着苦闷。

    背转身,她淡淡开口:“你已有福晋,为何还要来招惹我?即使你还喜欢我,可我喜欢的人并不是你,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与生俱来的尊贵,如此对我想必已是极限,可我不能接纳你,成为你的妾。对不起,我不会和其他女人分享我的丈夫,也不会做第三者,那是我最痛恨的,如果我做了,我宁可杀了我自己!你做得越多,只会增加我的烦恼罢了。”

    终于,叶舞决心和恒王当面说清,即使会伤害他,也不要如此不清不楚,藕断丝连!听到他走出门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她始终没有转头去看,猛地栽倒在床,用被子捂住脑袋,想把自己闷死。她知道,从此之后,与他再无瓜葛。自从上次二人挑明之后,恒王就再没来过府中,只是定期派人送来补药,还有蜂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