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前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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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ay 1(when it‘s dark)(烟辰)

    这,是哪里?

    周围传着滴滴答答的声音,是雨声,似乎还不小。

    一阵风吹来,把那些来自高空的小分子飘到我的脸上,有点冷。

    我从地上挣扎起来,腿上什么东西扯着我。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的气味,不是血氧化产生的那种,就是纯粹的,钢筋锈掉的味道。

    脚下的地是水泥地,似乎有些碎裂。

    我静了静心,勉强使自己的眼睛适应周围的黑暗。

    周围的布置像是一个废弃工地,堆着些板材、塑料水管之类的东西,就是城区新开发地区常见的那些烂尾楼。

    不知道可不可以这样形容,一看就像是经常出现事故的地方,充斥着我脑海中对犯罪场景的想象。

    我突然想到那个坠着自己的东西,往腰上一模。

    Ok,更加不安了,那是一把手枪。

    手枪枪套的旁边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人被刻意模糊了,隐隐约约能看出是个女孩。

    照片完全看不清,但我看着有种特别熟悉的感觉,很温和,或者说亲切,我来到这里,大概率就是因为她吧。

    但是有种不真实感啊,就像是在观看别人操作自己一样。

    我向前走去,摸索着找到墙壁,然后顺着,走上了楼梯。

    工地里阴风阵阵,我记得以前老师讲过,这种地方由于过于空旷导致空气对穿,会特别冷。

    上了两层楼,就已经只能看到未搭建完成地框架了,我凑到一个缺口,向下看了看。

    废弃大楼的周围,一片漆黑,像是一片虚无,亦或者,被什么东西包裹。

    那么,雨是从哪里来的?

    风又是怎么回事?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金属碰撞声,应该是钢管被人碰倒,传出阵阵回声,在空旷的周围激荡。

    我向着声音所在的地方奔去。

    楼梯,走道,没有门板的门框,堆放的杂物。

    一直没有别的动静,除了我自己的脚步声,直到我来到一扇门前。

    那扇门,很熟悉。

    我好像刚刚才见过。

    是不是就是那扇门。

    我下意识往怀里一模,什么也没有。

    一推门,开了。

    我暗自骂了自己一句。

    这里,好像是建筑材料储存的位置,周围有很多脚手架,还有被起重机挂在空中的石质半成品。

    看上去就像是一具具吊死的尸体,我记得我以前玩过一个游戏,有个蜘蛛形状的怪物就是这么处理自己的猎物的。

    很好,奇怪的想法又增多了。

    我压低脚步,慢慢地走了进去。

    里面更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我只能摸索着前进。

    我突然有了一种很奇怪的感受,好像黑暗里有谁在看着我。

    是有一种说法,人会感觉到其他方向的注视。

    很快,我似乎就发现了那个存在。

    个头不小,但是很敏捷,也有隐藏自己的能力。

    嘶,我似乎也被发现了。

    我抽出手枪,拉开枪栓,慢慢地沿着钢架向前摸去。

    前方一个很不符合场景的巨大方型物体挡住了路,那个存在也一下子停住了。

    我沿着那个方型物体的边缘摸索着,似乎,这是一个木箱子,边沿有一条缝隙。

    我找了个适合发力的位置,双手轻轻掰上去,一用力,掰开了一道口子,钻了进去。

    里面是个特别的空间,是一座昏暗的办公楼。

    我环顾了一圈,很奇怪,没有可见的光源,更没有窗户什么的,但是周围却处于一种勉强可以看清的状态。

    我晕头转向地在里面走着,因为每个房间的陈设都是一样的,我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走回头路。

    不过那个未知的存在好像也是这样

    有几次,我们离得很近了,大概就隔着一堵墙,但是中间没有互通的路,一转两转又远去了。

    当时,我清楚地感觉到对方身上传来的杀意,但好像那杀意并不完全冲着我来,对我这里更多的好像是威胁或是别的什么东西。

    走了很久,久到我甚至想把自己崩了,我突然意识到,那个存在不见了。

    有出口吗?还是...

    但是房间里的程设依旧没有任何变化,我继续走着,直到,我见到那片雾。

    白色的,浓厚的,挡住了视线,但这是这个地方唯一的变化了。

    白色浓雾,我好像曾经见过这个东西,但我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五十步,我走到了浓雾的尽头,那里是一个类似军事设施的地方,头上吊着一个巨大的飞艇,下面是小一点的牵引车之类的,看起来多得很杂乱。

    刚一下地,我就发现对面有个人影。

    他背着光,我看不清他的动作。

    我刚试着把手中的枪举起,一发子弹打在我的脚边。

    妈的怎么这么熟悉。

    但是,我隐隐觉得,这个人很熟悉,似乎与我保持着密切的关系,而且,比起我,他似乎更在意上方看不见的什么东西。

    我刚刚打算出声询问,咔哒一声,上方的飞艇掉了下来。

    我赶紧卧倒,躲过了撞击。

    飞艇碎裂成了无数块,让地面看起来就像是一片战场遗迹。

    扬起的尘土模糊了我的视线,我只能隐隐约约看到那个人与我隔了一段距离,正剧烈地咳嗽着。

    还有一个人,他站在钢筋脚手架上,正冷冷地看着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