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城？

    楚零心里默念这个名字。

    “谢谢你的情报。”他对着张大壮点点头。

    不管怎样，大家只是偶然在神秘副本空间相遇的陌生人罢了，对方也没义务对他讲义气。

    能把知道的情报分享给自己，已经算不错了。

    嘎吱，嘎吱，嘎吱！

    突然间，担任荷官的猫太岁突然身体扭曲了起来。

    它领口的蝴蝶结，突然传出冰冷的机械音：

    “前方到站，分岔路口。

    请拥有足够筹码的玩家下车离开，到站台对面乘坐地铁Y号线。”

    跟平时乘坐地铁的报站声没什么两样，然而这种出奇一致的声音却使得楚零有些毛骨悚然，仿佛某些本属于现实的东西正被取代着。

    压抑住内心的异样感，楚零在地铁靠站后，走上了站台。

    机械闸门在他身后关上，他看了眼跟他同样下车的苏沐雪。

    这个话不多的女孩在刚才的牌局中，跟自己表现得同样惊艳。

    不过跟楚零依靠“全知之眼”和出色的牌技不同，苏沐雪自称滨城大学数学系的高材生，在牌局里也确实表现出了精湛的算力。

    楚零因为能看到底牌，所以明确看到，苏沐雪通过计算概率，在好几次张大壮二人精心设计的局中，选择了弃胡，其中两次甚至是一向听，即只差一张牌就能和牌的地步。

    “科学麻将……”

    楚零暗自嘀咕。

    单纯靠着数学和算力，就能和自己同样幸存到最后，可见这个女生的实力有多么恐怖。

    “喂，你看他们……”苏沐雪突然指着车厢。

    楚零下意识回头，隔着玻璃他看到，车厢里那只虚幻的、处于灵体形态的猫太岁，忽然躯体变得庞大起来，逐渐有了实体。

    张大壮和陈小胖面露惊恐之色，但这时车厢门已经关上，无路可逃。

    他们两个被巨大化的猫太岁吞了下去！

    咔擦，咔擦！

    声音透过鲜血模糊的玻璃传出来，令楚零不由得后退一步。

    他摁住太阳穴，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地铁X号线列车已经开始行驶了。

    楚零望着站牌上的站名“分岔路口”，突然明白了一切。

    所谓猫太岁，既是牌局的荷官，同时也是失败者的收尸人。

    如同埃及神话里的狮身人面兽，若是玩家回答问题错误，就会被一口吞入肚中。

    这个站台名叫分岔路口，既是指“留下来”和“继续前行”的分岔路口，也是“胜利者”和“失败者”的分岔路口。

    就像人生，就像充满丛林法则的世界，只有强者才能继续勇往直前，而失败者会遭遇淘汰。

    分岔路口属于胜利者的终点，是黄金城。

    而属于失败者的终点，是墓园。

    ……

    “刷！”

    强光涌进，蒸汽射灯把整个甬道照得灯火通明，须发皆见。

    全新的列车驶进了站台。

    楚零平息了情绪，跟在苏沐雪的身后上了地铁Y号线列车。

    他花了一点时间，内心渐渐适应了属于秘境的残酷法则。

    人被杀，就会死。

    在这里，到处充满着危险。

    车厢里的气氛很安静，楚零找了一个座位坐下，苏沐雪坐在另一端。

    “喂，刚才你是怎么做到的？”

    沉默只持续了不到一分钟，没想到却被对方率先打破了。

    楚零有些吃惊地看着这个气质清冷的女孩，一头笔直细软的黑色长发，穿着棉布裙子，套着黑丝袜的双腿踩着小皮鞋。

    之前四人相处的时候，苏沐雪总共加起来说了不超过三句话。

    楚零属实没想到对方会主动开口，跟自己搭话。

    “呃，你是说牌局？瞎打呗。”楚零敷衍道。

    “说谎。从你的声音里，我听到了虚伪的味道。”苏沐雪的嘴角微微翘起，却没有丝毫笑意，只有轻蔑和嘲弄。

    喂，难不成你跟布加拉提一样，能从别人的汗水里分辨出说谎的味道？（注：布加拉提，漫画JOJO里的人物）

    楚零强忍住吐槽的冲动。

    “算了，你这个男人虽然满口都是谎话，但毕竟和我幸存到了最后，我就勉强认可你具有被利用的价值。”苏沐雪松了口。

    楚零：“……”

    被利用？我？

    然后，他惊愕地看见少女突然靠近，伸出白嫩的手指，勾住了自己的下巴：

    “喂，我们来互相利用吧。”

    ……

    “互相利用？什么意思？”楚零干巴巴地说道。

    奇怪，他明明可以挪开苏沐雪的手指。

    但他下意识地后缩，身体缩到了座位的边缘，背部抵在了墙面。

    而苏沐雪就在他的上面，手指勾住他下巴，两人视线相对。

    车顶炽白的灯光打下，照亮她明眸皓齿，肌肤如雪。

    但脸上略带挑逗的神情，如同童话故事里的魔女。

    “看你之前的反应，你应该是偶然误闯进这个秘境的吧？”

    苏沐雪的表情，一反之前塑造出的高冷人设，露出捉弄般的促狭笑意。

    “是又怎样？”楚零不知为何有些恼怒。

    “你应该很想离开这里。不过秘境有自己独立运行的一套规则，即便抵达了终点，也不一定能找到离开的办法。”

    “所以？”楚零挑了挑眉。

    “我们可以进行合作。”苏沐雪图穷匕见，“我可以帮你找到离开这里的办法，但你也要帮我的忙。

    秘境里随处都是危险，想要生存下去，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困难的，需要两个人互相扶持。”

    “合作……倒也不是不行。不过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挪开？”楚零愁眉苦脸道。

    年轻而柔软的身体，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就连鼻尖都萦绕着暗带清冷的芳香。

    楚零正值年少热血，内心深处就好像有一头野兽蠢蠢欲动，一不小心就会爆发。

    对方隔着这么近的距离，实在是太危险了。

    “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合作，你有什么事是想让我帮忙的？”楚零暗暗奇怪。

    对方既然说出这种话，说明跟自己不一样，不是阴差阳错，而是主动进入这个秘境的。

    她或许，抱着某个特殊的目的。

    苏沐雪沉默了一下，从楚零身上挪开。

    “我在找一个人。”

    她那张明艳娇美的脸蛋顿时黯淡了许多，攥着脖子上的吊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