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缥缈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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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向北而行

    齐王府此时新旧交替,阖府上下正直大清洗,该发卖的发卖,该赶出去的赶出去,该处理的处理,王府中人人自危。相比之下田青云院中倒清静不少,三个丫鬟一个婆子明面上轻待田青云,实际上都护着自己这个小主子。

    燕王府来接人,齐王府左推右推做足了功夫还是挑了个宜出行的黄道吉日,一大清早就由燕王府四杰之一的司马弄璋护送登船出发,齐王府为了田青云添置的行礼辎重足足装了十七八箱,诸葛延光并不担心招摇,相反他是要让所有人瞧见,而这一切却都落在司马弄璋眼中。他环抱双手站在楼船最顶层,冷哼一声对身侧随从黎昌峰说道:“这个诸葛延光怕是想在半路动手!”

    黎昌峰笑道:“果然如国太后所想一般!”

    司马弄璋拍了拍黎昌峰肩膀:“叫弟兄们一路上多些心眼!”

    “是将军!”

    田青云坐在自己舱中,身边丫鬟婆子正是一直跟在身边的瘦丫鬟林珍儿,胖丫鬟陈果儿,小丫鬟瞿灵儿,婆子乐淑真,这四人除了有点吵闹之外也算是贴心。

    船向北而行。

    田青云依旧是每日吃了睡睡了吃,几人都有些晕船,可小丫鬟瞿灵儿却十分兴奋,看着海面风光,病弱的小侯爷被她拽出船舱,风一过还受了寒,当夜就上了热。

    林珍儿指着她鼻子骂道:“你个小娘皮,你要是把爷吹出个好歹,不用乐妈妈说话,我便拔了你的皮。”

    “珍儿姐,休得胡说,我身体不好,这赖不得灵儿姐,你可不许欺负她。”退下热的的田青云坐在窗边看书,眉清目秀身姿挺拔。

    “爷,您自是好说话,我们在府里那般,您都没有弃了我们,只是这小娘皮太不懂事。”林珍儿扯了扯瞿灵儿的辫,瞿灵儿纹丝不动的站在哪里低着头。

    “好了,珍儿。”陈果儿端着一碗姜糖水走进船舱,看着两两个比自己小的丫头,没好气说道:“叽叽喳喳,一上就听见你咋咋呼呼的,一点大家规矩都没有,你再吵闹,当心我去回乐妈妈,叫乐妈妈罚你滚回齐王府,看你还有没有闲心去管旁人。”

    林珍儿撅撅嘴,似乎有些这个胖丫头,不甘愿的放下扯住瞿灵儿的辫的手,走到田青云身侧时,还朝她扮了个鬼脸。

    过不多久,乐淑真进来了,问:“爷,可还有不舒服?”

    林珍儿回道:“爷的热是退了,就还有点咳嗽。”

    田青云笑了笑,心里高兴,放下书卷,展眉道:“不碍事!”

    乐淑真白了瞿灵儿一眼,说:“灵儿,你什么都好,就是还有些小孩性子,此去北燕爷还需要我们多长个心眼。”接着又自言自语的轻轻说道:“……我们四个,都是侧妃留下来的人,外人当我们慢待爷,但是我们心里得有数,爷才是我们的天!”

    田青云眯着眼睛微微一笑,他觉得这几天心情好了许多,刚开船五天,诸葛延光安排上船的人就准备动手。

    这几人都是齐王府在玩养的死士,老齐王死了他们自然就成为田青睿的左膀右臂,对于质疑田青睿的人一律清楚,这里面就包括十七名将领和幕僚,可以说这些人在齐地人人惧怕。这次诸葛延光要杀田青云,他们自然接下这任务。

    “两个!”黎昌峰拱手向司马弄璋回禀:“将军,这些人毁了面容,身上也没有任何信物。”

    司马弄璋看着正在甲板上清理血迹的兵士,笑道:“都是一路随着我们的,不用查,都是齐王府的人,我们做好防备便是!”

    黎昌峰不解,问道:“将军,既然知道是齐王府的人,为何我们不把这些人都扔下船!”

    司马弄璋拍了拍黎昌峰肩膀,笑道:“一路行船,没有这些人,岂不是少了许多乐趣!”

    黎昌峰低头微微一笑:“将军说的是!”

    “走!”司马弄璋说道:“我们去瞧瞧那个病侯爷!”

    两人走进田青云的船舱,当司马弄璋见到还只是个少年的田青云,瞬间为其容貌风度一惊,心想这小侯爷走了瞧尽然生的如此好看,如果说其是个女子,用桃之夭夭,灼灼其华来形容毫不为过。只是自己这想法脸上却不敢稍有透露,只得苦苦绷住脸皮,不敢当众流露脸色,撑着是辛苦。待田青云问道:“司马将军,我可是有何不妥吗?”

    司马弄璋才越显尴尬说道:“小侯爷,见笑了!我只是惊叹您的天人之姿!”

    田青云笑道:“我不过一个病弱少年,哪有什么天人之姿,将军说笑了!”

    司马弄璋会意笑道:“小侯爷,这是哪里的话,身体这事慢慢调养就好!”

    田青云指了指圆桌旁的凳子,说道:“将军请坐下!”

    司马弄璋一大衣裙坐在圆桌前,拱手道:“还有半个月我们便能到海津寨,上岸在行十天就能到恒城。”

    田青云点点头:“这一路麻烦司马将军了!”

    “小侯爷!”司马弄璋说道:“燕王爷,早就盼着见到小侯爷,末将出发前,国太后也吩咐过,一路上不能颠到簸到小侯爷!”

    田青云微微一笑:“表舅父与表姑奶有心了!”

    “我们爷,瞧着燕王爷与燕国太后如此上心,心里很暖!”乐淑真说道:“侧妃在世的时候也常常念叨着燕国太后。”

    司马弄璋向来不愿意涉及王府内院的事,他心里面清楚来接这个病恹恹的小侯爷,是国太后与燕王爷下的一步大棋,不然以他的性格根本不会搭理这些内宅之人,听到乐淑真说到这话,他也只能迎合道:“这血缘是割不断的,小侯爷与燕王爷也算是血浓于水!”

    田青云只是一笑,并无说什么。司马弄璋再看这个小侯爷,虽然生的好看,但是眼眸与言语间并不想是一个少年幼童,倒是十分沉稳,自己进来身上的血迹他是看见,甲板上打斗之声不可能没听见,竟然不惊不惧也不问。

    深冬风正劲,由南向北行船十分顺利,待到了海津寨地带已经经历了六次刺杀,只是这些倒霉的刺客没有一次见到过田青云,更不用说刺杀,诸葛延光接到传书也是唯有叹息。船靠港后,田青云并未下船,而是司马弄璋带着几个亲随自行了下了船,在港口处四下检查,确认是否安全,然后便去检查车马。

    司马弄璋这一走,乐淑真愈发紧张,干脆直接手握佩剑护在田青云身边,这个婆子年轻之时在江湖中也是有一号,后来被赵欣染收用于身边。老齐王临终前叫她到身边,对她说道:“隐锋暗存,佑云儿平安!”这才有了起先一幕,明着轻贱实则护卫其周全。此刻她与徒弟陈果儿手中握剑时刻护卫,来到甲板见别家船舶驶过,常能听见其对陈果儿说道两字:“稳护!”

    田青云淡淡一笑,只观沧海涛涛。

    “爷!”林珍儿为田青云拢了拢身后的狐裘大氅,说道:“车马已经备好,司马将军让人来请爷下船。”

    田青云点点头,一行人终于下船,码头上已经有数百燕军警戒,百姓们并不知道是什么大人物,均是纷纷驻足。直接换乘了车驾,接着又是颠颠簸簸了好几天,还好船上,战舰楼船稳当许多,待到快把人颠断的气的时候,终于到了。

    田青云是齐人,不怎么晕船,却狠晕马车,吐了好几天的黄水,几乎连胆汁都呕了出来,直接晕死在一个孔武有力的乐淑真怀里,被抱着进了燕王府,根本不知道这个燕王府是个什么样,等到有些缓过气来的时候,已经在床上了,每次睁开眼睛来,都能看见一个大夫在旁边摇头晃脑的。

    连着请了个大夫,都说齐王府小侯爷病况堪忧,洛玲飞看着田青云只瘦的皮包骨头,心里开始惴惴不安,如果这么远把这小子折腾来,没两天死了,废这个劲是真没必要。

    燕方海回来看见表侄孱弱成这个样,也是连连叹气,命燕王府总管太监池善春拿出来给田青云补身体的人参一株比一株大,一支支塞似萝卜大的人参只看的田青云心里发毛。

    眼看春节已过,河边池塘春光明媚,田青云的身子渐渐好了些。燕方海也算是心里踏实了,他命池善春务必尊医嘱为其补身。另一边诸葛延光在途中未能得手,逼不得已令燕王府中暗线动手,却不想一一被四杰之一的澹台永光擒获。

    这些被擒的暗线,燕方海没有审也没有问,更加没有杀,洛玲飞让其把这些人全部集中起来,全须全眼的送还给齐王。看到一串被捆着押下船的人,诸葛延光被气得连连吐血。

    又过了半年,中元节过后,身体好全了的田青云被燕方海安排到了别苑中教养,并令四杰之一的辛云剑赵烈云教导其武艺,以便强身健体,也不至于风吹就到。

    而此时此刻齐王田青睿似乎觉得自己已经稳如泰山,把大量经历都放在风花雪月之上。

    夜幕低垂,齐国太后姜少贞与诸葛延光站在王府高阁之上,看到新进武夫人的莲香院不由一叹:“我这个儿子,真是难成大事!”

    诸葛延光安慰道:“少贞,你也别太劳心了,小王爷有我!”

    姜少贞低额垂眉,轻声说道:“延光哥哥,我当初真不应该来这齐王府,不然你我,还有青璇,也能嬉闹于山水之间。”

    诸葛延光揽其入怀,闻着其身上的淡淡茉莉清香,说道:“放心吧!有这么一天!”两人缓缓没入黑暗之中,高阁上的春意丝毫也没有印象到莲香院中的风华雪月。

    武夫人武馨儿,只见她全无环佩修饰,头上乌油油的绾了一个髻,脸上未施脂粉,她原就生的倾国倾城,一身白色素衣让其红彤的肌肤若隐若现,一双弯如月的黛眉似蹙非蹙,腰身盈盈一握,端的是勾魂夺魄。

    田青睿喉结蠕动,吞咽了几次口水,这个比他大三岁的女人,尽然如此诱人,身上的欲火已经要将其身上衣物燃尽,他的双手搭在武馨儿肩上,将其蝉衣剥落。

    “爷,别急嘛!”

    武馨儿奋力挣开,噗通立时朝着田青睿跪下了,声音如绵柔的细风,脸色绝媚:“爷,我!我!”

    田青睿眉头一皱道:“你怎么?!你这个小贱人,别撩拨起爷的意,现在又不给了!”

    武馨儿眼泪如涌,凄声道:“爷,我早就是你的认了,你要怎么就怎么,我没什么话!只是!只是!”

    田青睿欲火上涌,一下砸了个茶碗在地上,就扑了上来:“先做了,再说,爷我再憋着就要被烧死了!”

    武馨儿珠泪滚滚,哽咽道:“……爷!”声音凄然。

    一夜春光之后,武馨儿趴在田青睿胸前说道:“爷,我想讨个侧妃的位置!”

    “侧妃?”田青睿笑道:“你才进来几天啊!”

    一听这话武馨儿翻身而起犹自垂泪,屋里一时无话,田青睿见到她胸前一鼓一鼓的,顿时又有些按捺不住,一把将她拉过来压在身下,说道:“好,我许你侧妃,但是!你要好好报道我!”

    武馨儿脸上一红,道:“一切随爷高兴!”说罢屋中又想起鱼水之音,门外的姜少贞低声吩咐了诸葛延光一番,正要甩袖而去,却听到诸葛延光说道:“这女人,现在还杀不了!刚才有人传话,说小王爷已经让人去写奏本为她向朝廷讨了个侧妃的恩典!”

    “哼!”姜少贞怒道:“我看这齐王府早晚毁在他手里。”

    看着绵软倒在床上呼呼大睡的田青睿,武馨儿走到屏风后,打开一个盒子,将里面的一枚黑色药丸吞了下去,又一刻都不愿耽误的跳进已经冰冷的浴盆中,她用力洗着身上每一寸几乎,眼泪在眼角便滑落,她此刻只希望自己的付出是值得的,为了越国为了自己的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