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林师傅，我这边是南部县稻花村的。”

    “问一下收水稻怎么收费的。”

    许程没有废话，直奔主题。

    “按小时还是按天？”老年男人也习以为常。

    现在正是抢收高峰期，再加上三十号前天气预报说要下雪，正是他赚钱的时候。

    “按小时怎么算？按天怎么算？”

    “一小时350，最少三小时，不满时的按整算。”

    “一天2500，两天起租。”

    “你们什么时候用？”

    老年男人对业务很熟，脑子转的也快。

    许程在电话这头，都能感受到对方弄弄的奸商味儿。

    “林师，你这杀生有点猛了，和刘叔说的差太多了。”

    他刚才就了解了一番，农机租用，通常每小时100到150，一天下来价格也才一千多。

    虽然现在是抢收期，涨价很正常，可这老东西直接给他翻了一倍。

    “刘叔？”对方显然愣了下，没一会儿，他才想起，“村长老刘啊！”

    “没听老刘有个大侄子啊！”

    “表的。”许程自来熟扯着，“干电视节目的，这次正好回叔这边录节目，这可是要上电视的。”

    “想着乡里乡亲，给林叔你打打广告，嘿！你这倒好，上来直接一顿咵咵乱宰。”

    “上电视？”

    林师傅愣了愣，他哪见过这阵仗。

    好家伙，怪不得别人能当村长，这动不动就是上电视的表侄子，惹不起！

    “嗐！早说是老刘侄子不就得了。”

    “这最近骚扰电话太多了，被烦的不得了。”

    “都乡里乡亲的，收你1200一天。不过现在没人，得你们自己开，应该没问题吧？”

    老银币！都这个点儿了还试探。

    果然，老而不死是为贼。

    还好李林准备充足，早早让他们学习考证，否则这次准摸瞎。

    “得，林叔爽快！开个收割机那还用你的人，知道这时候你忙着抓钱，不给你添麻烦，有机器就行。”

    一通电话，让他有种与大佬博弈的疲惫感。

    1200一天，一天按8小时算，一个小时也才150，也算他这一通骚操作没白费。

    唯一遗憾的是，他本来打算连人带车一起租，可别人也不傻，这个价格，纯粹是被他忽悠瘸了，真要算上这种时候的人工，一小时三百五虽然高了些，虚浮大概也只有七八十。

    “程哥，你这是在……租收割机？”

    姚锐一脸错愕，手里还提着桶热腾腾的水。

    “啊！难道一直这样，那不得累死！”许程理所当然道。

    “能行？”姚锐眼里带着欣喜。

    今天这滋味，他简直都要疯了。

    从早上八点过，直接干到晚上八点过，一天下来，弯腰割麦打捆都成肌肉记忆了。

    “行！”许程笑了笑。

    能看出，姚锐是刚出道的新人，对规则带着虔诚。

    李林看着镜头中许程的骚操作，眼里还带着些狐疑。

    “钱的问题怎么解决呢？”

    刚想着，就见许程带着盈盈微笑，朝他这边走来。

    “李导，找你谈点儿事。”

    “嗯？”李林神色古怪，有种不好的感觉涌了上来。

    果然，只见许程伸出手，笑道：

    “你也看到了，这收割机已经联系好了，找你来借点儿钱。”

    ……

    次日。

    深秋的天亮的晚，六点过众人就被节目组叫了起来。

    李林站在中间，几个摄像机各个角度拍着。

    “鉴于大家的辛苦程度，以及抢收时间不多，节目组决定借钱给你们租用收割机，租赁方等会儿就到。”

    众人闻言，顿时欢呼起来。

    昨天徒手收割的壮举，他们再不想来第二次。

    “关于借给你们的钱，我们会收取一定比例的利息。也希望大家能早点完成抢收任务，早点实现创收。”

    简单交代一番，李林就走了。

    他已经连着两个晚上没睡。

    昨晚本打算和编剧改一下节目节奏，许程的事出来后，他不得不召集节目组开会，最终商定下这个规则。

    不过，他此刻非但不沮丧，反而斗志昂扬。

    租赁收割机的钱是早就备好的，被许程这么一弄，预算不仅没增加，反而节省，规则更灵活，节目更真实。

    若说还有什么让他不爽的事，那就是卢导今天要回来了。

    随之而来的，还有资方的三位嘉宾。

    许程简单吃了碗素面，就到村口买了两包烟，就在李林皱眉准备制止的时候，就看见他将两包烟揣了起来，也不抽。

    林师傅来的很快。

    三辆水稻收割机，外加一台小的收割农机就到了。

    “嚯！还真要上电视。”林师傅一下车，见到那些摄像机，还有些不适应。

    “林叔，早！”许程熟练拆包，拿出一根烟递过去。

    跟着，又朝后面三个司机师傅分别递过去。

    兴许是有摄像头，几人虽然都接了烟，但都没抽。

    价格昨晚就谈好了，所以两人只是简单交谈了一番，林师傅把租赁合约给节目组签了。

    那台小收割农机算是送的，没收钱。

    林师傅留了一个负责技术的师傅，就要赶去下一趟。

    临走，许程追上去，直接将另一包烟放进林师傅的衣服包里。

    “你小子！”林师傅指着他笑了笑。

    众人中，王硕阳，刘青，姚锐和他四个人有证，简单分配了一下后，除刘青外，三人上车，开始收割水稻。

    刘青则推着那台小农机开始收割。

    收割机看着大，开起来却很颠。

    刚上手还有些生疏，走了两条道后，他逐渐熟练。

    “满了，把车开过来。”许程喊了一声。

    “我去开。”王烁有C照，直接跑了过去。

    没一会儿，一辆卡车就开了过来。

    “齐师傅，替个活儿。”许程看着站在路边的中年人喊了嗓子。

    齐师傅也没含糊，“下面看着好了。”

    一套操作下来，稻谷如瀑布般落下。

    十分钟后，又是一辆收割机满了。

    如此反复几趟，卡车就装满了。

    “走，咱们去烘干。”

    许程拉着扶手，直接上车。

    烘干厂在南部县另一头，卡车在老师傅操作下，一路平稳进厂。

    称重！

    毛重11.3吨。

    称完后，车往前开个五六米，便是卸粮槽。

    空车重4.92吨。

    许程用小本本记下数据。

    粮重6.38吨。

    “今天第一车！”许程莫名有种满足感。

    这种感觉，无论梦中还是现实，他都从未有过。

    “这便是粮食带来的踏实感。”他如此想着。

    弄完后，他借机参观了一番烘干厂。

    虽是钢铁机器的工厂，却一点脏乱的感觉都没有。

    让他也不由感叹一句：

    感谢科技进步。

    卡车从县城边绕行，路过一个较大的超市时，许程特意下车买了点东西。

    回到稻香村，许程提前下了车。

    提着东西，一路小跑到了村长家，直接把摄像头给关了。

    “你是……小许？”

    除了前天仓促见过一面，两人也只通过一次电话，刘村长显然有些记不住他。

    “刘叔，上次见你老是咳嗽，刚才从烘干厂回来，刚好看到超市，就给你买了点润喉的，你拿着。”

    “这是干什么，我不能要。”刘村长吓了一跳。

    哪有这么自来熟的，就见过一次不到三秒的面，通过一次电话，这转眼就上门送东西来了。

    “刘叔，你最晚可是帮了我们大忙。”

    “你看，我们这群小子初来乍到的，就是想租收割机，那也找不到地儿啊！”

    “再说，现在本就是抢收期，林师傅愿意把车租给我们，那还不是看在刘叔你的面儿上。”

    “我要是不来看看你，那不显得我们太不懂事儿了吗？”

    许程巴拉巴拉一顿输出。

    刘村长的脸色也从戒备转为笑意。

    别人不知道，他心里门儿清。

    节目组之前自己找过一家，那家的价格不能说是坑人，只能说是杀生。

    跟老林这家完全不能比。

    “你小子还挺来事儿。”

    许程在村长家只待了几分钟，因为要干活儿，便没有多待。

    “常来唠唠！”

    “得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