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中大明:开局让嘉靖下跪太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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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初战受挫

    林余睁开惺忪睡眼,推开房门,发现堂屋里爸妈正在吃早饭。

    又不喊我!

    小时候,他晚吃十分钟,都能惹来妈妈的一顿臭骂。

    长大了,他不主动吃饭,爸妈能看着他饿死。

    如今,老两口只把他当生孙子的工具人,浑不顾他的感受了。

    爱,果然会消失吗?

    他洗过脸,吃了两个馒头、两碗汤、一大碗菜,这才感受一种幸福的饱腹感。

    吃饱喝足,他指了指周晚渔的房间,问道:

    “妈,她呢?”

    妈妈眼里满是宠溺的笑:

    “你们俩啊,一个比一个懒,还没起呢。”

    林余着急和周晚渔合作奢侈时装品牌的事,索性走到周晚渔房门前,重敲了几下房门,喊道:

    “二懒虫,起床了。”

    房间里响起混沌不明的咿呀磨牙声,接着“砰”的一下,有什么东西砸到了房门上。

    不一会儿,房门开了,披头散发满脸起床气的周晚渔恼怒喊道:

    “干嘛?”

    林余神秘一笑:

    “你在这等着!”

    他说完,没在意周晚渔越来越幽怨的眼神,回到自己房间,穿上昨天从胡宗宪那里要来的精致绸缎衣服。

    昨天仓促之下,他脑子里也没有什么衣服式样,干脆就照着“母女俩”当时躺沙发上看的电视剧,那个“太子”角色的衣服式样,原样模仿。

    好不容易穿上衣服,整理了下仪容,林余从房间出来。

    正吃早饭的老两口吓了一跳,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妈妈神情更是奇怪,是一种想笑但又生生忍住,想忍住可又实在忍不住的无可奈何。

    儿子,这是反派的衣服呀!

    你要追女孩,就不能照男主角的做一套嘛。

    房门口的周晚渔眼里刹那间布满了星星,下意识说道:

    “好帅!”

    她随即意识到了什么,神情变得窘迫起来,轻咳一声,抬头看天花板,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林余心中得意,人靠衣服马靠鞍,他的底子又不差,要不怎么可能刚上大学,就找了个漂亮女朋友呢。

    他走到周晚渔面前,一副嘚瑟模样,说道:

    “怎么样?我这件绸衣算不算高级定制?”

    “啊?”周晚渔想起了昨晚的事,不由得惊讶,问道:“你认真的?”

    林余神情顿时变得严肃:

    “认真,百分之一千的认真。”

    周晚渔听了,脸上娇艳的羞红褪去,转而开始用一种审视的目光打量林余身上的衣服。

    林余说是绸衣,其实不对,绸是丝麻混纺布料,这件分明是100%的蚕丝纺织布料,所以是“锦”衣。

    而且,这不是普通的锦,是锦里面最上等的云绫锦,云绫锦里面最上等的南京云锦。

    南京云锦、四川蜀锦、苏州宋锦、广西壮锦,并称四大名锦。

    其中,南京云锦,美如云霞,位居四大名锦之首。

    南京云锦脱胎于秦汉时期的“楚锦”和“汉锦”,后来又融合了三国时期的“吴锦”,至明代发展至巅峰。

    明代的南京云锦中,妆花织物所代表的技艺水准,哪怕是今天,也没能超越。

    可惜,这种巅峰制造工艺早已失传,只能在文物中追思了。

    但其实,哪怕是普通一点的南京云锦制造工艺,历经战争年代,至建国时也差点失传,只剩织机四台,织工四人。

    如今,哪怕是最便宜的南京云锦,也要8000元一米。

    林余这件,式样繁复,既不好看又多浪费了面料,至少需要5米的南京云锦才能做成。

    所以,其他不算,仅仅面料成本,就高达40000元。

    何况,这件衣服的面料,不是最便宜的那类南京云锦。

    衣服上有不少花鸟纹样,用色极多,有二十余种,色彩变化丰富,但又繁而不乱,统一和谐,一看就是出自最顶尖绣工之手。

    这份技艺,没有二三十年的刺绣经验根本做不到。

    她来豫省前,曾跑遍了浙江和江苏一百多个县,找到的各种“传承人”里面,愣是没有一人,能达到这种水准。

    草!

    这件衣服的面料风格,根本就是...妆花织物啊。

    豫省,墓多。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震惊问道:

    “你昨晚上,去盗墓了?”

    “啊!”林余不由大惊,他明明检查过这件衣服,虽然是从“大明”带过来的,但丝毫没有岁月侵染的痕迹,所以不可能是文物。

    可他毕竟不是服装设计师,也许另有门道,他没看出来。

    他有些心虚,辩解道:

    “哈哈,你这个笑话一点都不好笑,你看这式样,跟昨晚上你看的那个电视剧里的一样,怎么可能是文物嘛。”

    对呀!

    这式样,真是一塌糊涂,不忍卒视,明明就是古偶电视剧里的大路货嘛。

    这样的设计水准,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妆花织物上,也太小瞧古代人的审美了。

    不是,这件衣服根本就不是明朝服饰的风格呀,更像是,这几年兴起来的...改良汉服。

    她突然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豫省,墓多,说不定就在哪座墓里,挖出了妆花织物的制造工艺,又被绣工学会了。

    这位绣工被林余这个蹩脚设计师一忽悠,就做出了这么一件不伦不类的衣服。

    造孽啊!

    周晚渔的眼里不由迸发神采,如果是这样......

    要知道,到了高级定制时装这个层面,一件衣服的制作全靠手工,连缝纫机都不能用。

    如果找到了这个绣工,她也许就能设计并缝制出一件足以媲美高级定制时装的衣服。

    至于高级成衣,呵,先滚一边去,老娘要追梦!

    她急忙问到:

    “做这件衣服的绣工大师是谁?”

    林余摇了摇头:

    “这可是商业机密。你就告诉我,我有没有资格做你的合作伙伴,咱俩一同开发奢侈品时装品牌?”

    周晚渔好奇地看着林余,心里不禁猜想,到底是什么,让他突然就放弃了农家乐,转而开始投向奢侈品行业?

    难道是...为了我?

    肯定是...因为我啊!

    昨天晚上,他还只是一个连奢侈品牌都认不全的白痴呢。

    她下意识地就想说“哎,你不要这样,我不喜欢没有主见/娘/花心/进门先迈左脚的男孩子”,像她以前拒绝那些追求者一样,拒绝林余。

    可看着林余那张帅脸,想着他为了能靠近自己哪怕更多一点点,又是盗墓又是找绣工,费心费力准备了这许多,就不由得心软。

    看在他这么用心的份上。

    给他个机会吧。

    她看向林余,神情骄傲,说道:

    “额,勉强可以吧。”

    “但要先说好啊,你必须得介绍做这件衣服的绣工大师给我认识。”

    林余点头,又跑回房间,片刻后跑出来,递给周晚渔一份文件:

    “你看看,这是我草拟的合作协议,你同意的话,就签字吧。”

    周晚渔懵了。

    不是为了追我么?

    你为什么连合同都准备好了呀?

    这副架势,不像是奔着她这个人去的,倒像是奔着把她吃干抹净去的。

    她接过合同,刚看到第一页的前几行,就绷不住了,愤怒说道:

    “你要占股51%!?”

    林余点头,脸上没有丝毫的羞燥神色,仿佛他本就该占大头,说道:

    “你不妨把合同看完,就会明白,我占的其实少了。”

    周晚渔一愣,强忍住把合同扔到林余脸上的冲动,一行行认真看下去。

    合同不算厚,只是一份简单的草拟而已,不过几分钟时间,她就看到了最后几页。

    最后几页分明写着:

    周晚渔负责设计和销售;林余负责原料和生产。

    至于出资比例,按照职责划分。

    这也就是说,在实际生产之前,她一分钱都不用出。

    林余负责原料和生产,所以土地使用费、投资建厂的费用、购买原材料的费用、设备费用、工人工资等等等等,他一个人全出了。

    而这些,按照合同里规定的工厂规模,前期投入至少需要一千万。

    林余是不是疯了?

    也许,他不是疯了,他只是不懂,以为这还是夫妻两个,买两台缝纫机就能开厂的美好年代呢,花个三五万,最多二三十万就能搞定。

    可她要做的,不是廉价成衣厂,是奢侈品时装从设计-原料-生产-销售,一条完整的产业链。

    不是家庭作坊!

    不是设计工作室!

    只是设计工作室的话,在闽省,她就有一个小有名气的工作室,何必又跑到豫省来。

    她尽量心平气和地解释道:

    “林余,你可能误会了。”

    “奢侈品时装工厂与普通服装厂天差地别,我给你打个比方,如果要开一家奢侈品时装工厂,类似你身上穿的这种面料,叫做南京云锦,从设计到生产,加上损耗,每年面料的消耗量至少在500米。”

    “每年的一月和七月,我需要开一次时装发布会,发布50-75套原创服装。一套用于展示,一套用于客户定制,就是至少100套。”

    “一套至少需要4米布料,100套就是400米,加上设计损耗和制造损耗,至少是500米。每米南京云锦的价格,按最低价格计算,是8000元。”

    “这也就是说,光原材料的费用,你就需要掏至少400万元。”

    “好,咱们不用这么贵的面料,但作为初创品牌,为了打响品质,面料也不能太次,你省不了太多的。”

    “这还只是定制时装,如果要做时装品牌,就必须同时销售高级成衣。这需要更大的厂房,更多的设备,更多的原料和工人,初期投入将直线上升,不会少于1000万。”

    “你的这份合同,按照这样的出资比例,确实是你该占大头,别说51%,70%股份都没问题。”

    “但你在根子上就错了,这不是比例的问题,是前期投入过大,会把你、叔叔阿姨都拖垮的问题。叔叔阿姨这两天对我很好,我不能眼看着他们被你拉进火坑。”

    “林余,你根本不懂奢侈品时装从设计-原料-生产-销售的一系列工艺流程,所以...“

    “抱歉,我不能跟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