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与新罗马与无限神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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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欠条

    “不愿意透露姓名的锦衣卫千户阁下表示,这很可能是一次针对帝国重要生产设施的恐怖袭击。从今日6点起,旧金山警署将在天后庙街至金门大桥区域设卡检查。警方已向全市公开征集线索,望广大国人、邦人、归化人、异邦人积极检举揭发。若线索查证属实,检举人将获得5000元的巨额赏金...”

    来自收音机的声音吵醒了商洛。睁眼时,他正伏在自己的工作台上。旁边那台写字人钟的零件凌乱地散落在手边,手上还攥着一柄小小的铜锤。一切都和之前一样,却又有些不同。那小锤本身似乎有些发红,之前几乎不这样。

    八音盒就在桌上,但现在已经修复如初。

    “欸?锤子怎么在手上,我记得之前...嗯???不对,我怎么在这里?我不是在卫城里面?”

    “你醒了?”熟悉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似乎比之前更真实了,“欸,可惜。要是再迟一点,我都打算去报警呢。哦不对,去报锦。5000两啊,能让我买张机票直接去南京了。”

    “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我还没把筑基丹的配方给你呢。”阿波罗尼娅回答,“你帮了我这么多,我总不能一走了之吧?”

    “你,恢复正常了?”

    “内部还是一团糟,但你至少堵上了破口,帮我包扎好了。不过,还是多谢关心了——而且比起我,你现在的问题似乎更大一些。”

    “怎么了?”

    阿波罗尼娅将当时的情形描述给了他——

    “全炸了?!”

    “是的。不只是你在的那件工作室,整个工匠区全都被反击电流打穿。每一台电器都被烧毁,从一块钱一堆的灯泡到我也不知道多少钱的电焊台。新闻上说直接经济损失高达270万元。”

    商洛下意识地看向窗外。窗外现在正是下午,外头一切都和过去每一日没有任何区别。但他也意识到,自己的人生可能就要从今天开始走上一条不归路了。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值得!为了筑基丹,一切都值得。

    “要不你占卜一下?就用那套扑克牌。”阿波罗尼娅给出了意见。

    “不用占卜,我开了工作票,他们一定知道是我做的,说不定马上就到!”

    【抱歉。】

    阿波罗尼娅切回到了“广播模式”,似乎这样比较郑重。

    【这是我的错...我没想到竟然会发生这种事。筑基丹的配方我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给你。但我建议你最好尽快转移。】

    “和你一样,我也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弄坏了东西要赔偿,这是从小就有人告诉我的。你这个孙悟空尚且知道不能把我甩在这里,我当然也得知道。”

    【好吧。我真是小看你了。而且,我自己也没法从这270万里面摘开。不过我建议你尽快转移,要不然你只能在诏狱里炼丹了。锦衣卫,已经在路上了。】

    ...

    “砰”的一声巨响,大门轰然洞开。门被推到墙上,连铃铛都卡在了缝隙里。商洛被吓了一跳,机芯跌落在工作台上,又碎了。

    “锦衣卫办案!所有人在原地不要动!”

    锦衣卫迅速占领了钟表店的各个角落,都拿指着房间里的空气。哪里没有人,他们就指着哪里。

    房间里的每一寸空隙都被视线盯死,没有一处例外,甚至同时对准茶壶的就有3个人。每个人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似乎这屋子里随时都有“可能”窜出来什么可怕的东西,尤其是茶壶。

    “人呢?”陆槐阳走进了店门,依然穿着他那套飞鱼服。

    “报告千户,人已经不见了,但燃素依旧处于高浓度状态!”

    陆槐阳幻视四周,一切如常。灶台上还座着一壶开水。

    他走到灶台前,伸手关上了火。

    “让他先走了一步。很好。看来没有算错,问题的症结就在他身上。他还没跑多远,他也跑不了多远。燃素的缺口不可能补上,我们只要一直追就能一直追到。”

    “是!”

    “要把他追回来。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触碰多危险的东西。收拾收拾,把这里恢复原状。”

    “是,千户。要不要贴封条?”

    “不用。”陆槐阳摆了摆手,“打印一张休业的告示摆在橱窗后面,把店门锁好。他回来还要用。”

    “师父!”忽然,文鸳从外头快步进来,“师父,有新情况。”

    贴在陆槐阳的耳边,他快速说了几句。

    “什么,燃素找不到了?”

    “是的。情报上明明说,那台神机被击伤后一直在泄漏燃素,可是现在...”

    “失策,我们慢了一步。”陆槐阳的脸色沉了下来,“如果我们第一次就及时发现,说不定还能保住他的命。现在...他恐怕凶多吉少了。和神机卷走后,没有一个人能重新回来,没有人。帮我打通电话吧,就打给...嗯?”

    忽然,他瞟到了商洛的桌上,那里似乎留了张纸条。

    进门时没有锦衣卫注视那里,因为可能坐在那里的商洛从来就没被当作是敌人。直到刚才,那纸条才被陆槐阳看到。

    他走上前,拿起了纸条扫了一眼。

    “欠条?‘鄙人商洛,今欠朝廷270万两,特此立据...’。”

    陆槐阳把欠条念了一遍。

    陆槐阳惊呆了:“这小子真有意思。文鸳!”

    “在!”站在门外的文鸳一路小跑着进来,接过陆槐阳递来的字条,

    “师父,他跑路了?”

    “跑了,但没完全跑。”陆槐阳摇着头,“他拿着腰牌,你知道该怎么办吧?”

    “是。”文鸳靠了过来,伸出双手。

    “不要声张。”说完,他解下了自己腰上的腰牌,这次是个玉牌。指尖的电光再次出现,这次也没入了腰牌中:“这是阳牌,他手上的是阴牌。两个牌子可以互相感应,你拿上就知道了,就像鸽子知道窝的方位一样。”

    文鸳拿到牌子,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猛得点头。

    “感觉到了吧?很好。”陆槐阳拍了拍他的肩膀,“方位在哪?”

    “在...正北偏南?”

    “东还是西?”

    “东。”

    “那如果我没猜错,他现在应当往拉斯维加斯方向去了——他手上拿着那宝贝,不可能不去拉斯维加斯。就像拿着锤子,看谁都像钉。去给车加油,现在还追得上。这事交给你了,别把牌子搞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