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什么都行！”文轩看着眼前的行尸走肉，恶心的直想吐，哪里还有心思挑选。

    马楚楚整个人处于兴奋状态，完全沉浸在恐怖世界中，反问道：“有什么特别的推荐？”

    丧尸服务员森然一笑：“脑浆……可乐，血袋……饮料……”

    “OK!”猎奇心重的楚楚，不顾某人骇然失色的表情，当下点了两款最火爆的饮料。

    少顷，一位脸部缠着绷带，满身血污的鬼护士，推着送餐车徐徐走来。

    脑浆可乐名不虚传，盛在一个骷髅头玻璃杯中，最上层漂着腐乳状的“脑浆”足以令人窒息。

    血袋饮料则按照医院输液的方式，挂在小型吊架上，外包装的说明书赫然标注是O型血。

    “亲爱的，你喝哪种饮料？”楚楚淑女惯了，无论什么场合都要先人后己，保持优雅。

    供血不足的文轩，目光在蠕蠕而动的脑花与大包血浆之间逡巡，觉得无论选哪一个，都是饮鸩止渴，非吐不可。

    他尴尬地轻咳两声道：“我现在又不渴了，这两种魔鬼饮料都归你，慢慢享用。”

    楚楚就着塑料滴管吸了一口鲜红的不明液体，双目瞿然一亮：“哇哦，酸酸甜甜，超好喝的。如此绝世的黑暗饮料，不尝尝实在太遗憾了。”

    任凭“美杜莎”如何百般引诱，卓帅哥始终面如死灰，闭口不张。大丈夫可杀不可辱，这么恶心的东西打死他都不会碰。

    “马司令”见明星男友一副宁死不从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好了，好了，不难为欧巴啦，看你吓得五官都扭曲了。咱们稍事休息，接着战斗，我还要玩鬼推磨，僵尸快闪和末日大逃亡呢！”

    文轩内心纵有十万个不情愿，表面还是爽快答应：“只要你高兴，就算阴阳路，十八层地狱，我也陪你玩到底！”

    “敢于冒险，倾心守护的男人，才是最帅的男人，爱死你啦！”楚楚感动不已，当下送给对方一个飞吻。

    “吸血鬼伯爵”配合默契，一会给左脸，一会给右脸，好像真的被亲到一样。

    两人打情骂俏了一阵，楚楚忽然提议：“来来来，帮本女王拍几张吸食脑髓的靓照，吓吓我那帮小姐妹，让她们见识见识什么是真正的Hallowparty。”

    “Soeasy!舌头伸出来，眼珠子瞪大，面部表情再狰狞一点，verygood……”就在他掏出手机，对着大肆搞怪的“美杜莎”拍照之际，叶秋的电话突然打了过来。

    文轩不敢远离餐桌，去接电话，害怕触碰到鬼屋的恐怖机关，只得硬着头皮拒接。

    楚楚听到蔡琴的手机铃声，见对方神色有异，便问：“有电话打进来，怎么不接呀？”

    “没事，就一房产中介的骚扰电话。咱们难得享受二人世界，绝不能被任何人打扰。”他一面若无其事地说着，一面悄悄删掉来电信息。

    随着楚楚姿势的不断变换，文轩有求必应，不厌其烦地挑起了专职摄影师的工作。

    倏然，一条到账信息跳出屏幕。文轩大眼一扫，居然是一笔八百万的进账。

    紧接而来的，是叶秋发来的语音消息。

    文轩不敢直接点开，怕泄露天机，偷偷将语音转化成文字，看干妈急三火四找他有何指示。

    “文轩，现在说话不方便吗？”

    “方便，方便，就是人在外面，环境有点嘈杂。”卓大腕费力地打着字，不敢回语音消息。

    “卓大情圣是在陪豪门白富美过万圣节吧？那我就长话短说，上次的事你办得妥妥当当，非常漂亮。刚才打过去的酬劳，是你应得的。”

    叶秋不愧是能掐会算的老狐狸，仅凭回过去的只言片语，就猜中自己在干什么。

    如此高深莫测，精于算计的合伙人，实在令他又敬又怕，参不透对方的路数。

    文轩盯着手机屏幕，眉头渐渐拧成了川字。面对八百万的这笔巨款，一般人早就乐开了花，而他却高兴不起来。因为这与叶秋之前承诺的劳务费，相去甚远。

    “亲爱的，怎么突然罢工了，想什么呢？”正在兴头上的楚楚，见对方玩忽职守，浪费自己的表情，略有不快。

    “正在处理点事情，你先别骚扰我，自己玩会儿。”

    见对方歪头思索，不再理睬，“马司令”冷哼一声，故意大声地吸溜着脑浆可乐。

    文轩斟酌着字句，思考着如何在不得罪女魔头的前提下，尽量婉转地表达合理诉求。没想到叶秋仿佛有千里眼，会读心术一样，窥破了他的小心思，先一步发来消息。

    “你为公司的跨越式发展立下头功，干妈绝不会亏待你。但是庄家从吸筹、洗牌、拉伸、出货总要有一个过程，不可能这么快全部套利。刚才给你的只是赏金的一部分，大头还在后头呢，不用心急。”

    一怀心事被大姐头摸得透透的，文轩刹那间冒出一身冷汗，赶紧敲字回复。

    “干妈，瞧您说的。我牵线搭桥，替您效力都是应该的，就算一分钱不给，也绝不会有一句怨言。您传授的投资秘籍，令我受用无穷，受益匪浅。前阵子买的几只垃圾股，全都赚翻了。”

    “做投资，最关键的就是内幕消息，把握好最佳买入点与卖出点，其他什么技术分析、高深理论都不重要。你是聪明人，应该早就参透了这一点。干儿子约会的时间宝贵，我就开门见山，不兜圈子了。最近我盯上明日科技这只超导概念股，想象空间巨大，你想办法公关一下宁总，看看有没有短线合作，割韭菜的可能。”

    黄鼠狼给鸡拜年，果然没安好心。文轩万万想不到叶大妈会得寸进尺，又一次逼他干拉皮条的勾当。

    他卓文轩是响当当的流量明星，又不是专职搞公关的龟公，凭什么受人摆布，一而再的干这种下三滥的破事儿。

    气血上涌的跨界明星，飞快敲字，勇敢说不：“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最近风声紧，证监会三令五申严打内幕交易，这事是不是缓缓再说。内娱的生态环境跟韩国有很大不同，肯私下交易的女星并不容易找，操作起来难度太大。我根基太浅，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文轩编辑完长长一大段话，反复检查了两遍，确认没有大不敬的词语，才点了发送键。

    未等“吸血鬼伯爵”喘口气，老干妈的催工语音消息就接踵而至。

    “自古富贵险中求，墨守成规，瞻前顾后如何发的了大财。你放一百个心，有我当坚强后盾，什么人都能摆平，什么关都能闯过。只要咱们强强联手，一定能所向披靡，创造新的财富神话。”

    楚楚见文轩沉迷手机，将自己隔绝在他的小世界外，愤而喝光两种恐怖饮料。招来丧尸服务员，又变本加厉地点了“女巫之手”，“贞子之眼”等几道硬菜。

    菜品上桌后，她不动刀叉，只看不吃，主要是为了恶心一下某位不称职的男友。

    侧脸应付老干妈的文轩，没有留意餐桌上的风云变幻。他对叶秋的心灵鸡汤，早就腻了，态度坚决地写道：“干妈，我对您的能量，人脉，眼光，手腕这些一点都不怀疑。只是自身胸无大志，能力有限，担心万一办砸了，耽误您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