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可杀不可辱，慕白怒火上头，转身就走。

    文君莫名其妙：“你这人也太不学无术了，连世界名著都不知道，真是没文化！”

    李白自诩一代文章圣手，居然被个黄毛丫头污蔑为白丁，当下气势汹汹杀了回去。

    “你……你要干吗？”文君早已成强弩之末，缩在肉盾小丸子身后。

    李思慧也是一脸紧张：“冲动是魔鬼，三思而后行啊！”

    “放心，我是硕学鸿儒，从不打女人。告诉你，本公子五岁诵六甲，十岁观百家。轩辕以来，颇得闻矣。常横经籍书，制作不倦……”

    这回轮到卓文君及在场众人懵圈了。他们虽然都是文艺工作者，却对诗词歌赋知之甚少，并没有拜读过李白写的《上安州裴长史书》。

    “李慕白，你这文绉绉嘟噜一大串，说的什么呀？”

    慕白激动的心骤然冷却，恍然意识到自己又失言了，看来这“潜伏”的工作真不好干。

    “噢，没……没什么，我背台词呢！”

    文君从不打无准备之仗，已提前将剧本通读了三遍，她疑窦丛生：“有这句吗？我怎么不知道。”

    在陈导宅心仁厚地体恤下，剧组9点一刻“早早”收工。

    文君累了一天，决定用美食犒劳一下自己。小丸子看在她今天牺牲太大的份上，只好有求必应。

    两人叫上几个关系相熟的工作人员，一起杀到位于八仙街的“大城小厨”。

    这家“撞星率”极高的港式茶餐厅，老板是地地道道的香港人，做饭精细，用料考究，颇受港星青睐。据说星爷在拍《西游·降魔篇》的时候，多次到店品尝原汁原味的美食，以解乡愁。

    文君她们点了一大桌港式小吃，还特意品尝了招牌饭豉椒排骨炒河粉，吃得穷凶极恶，满嘴油光。

    相形之下，慕白这边可就惨不忍睹了。慕白虽说是男一号，由于名气不大，咖位不足，衣食住行并未高人一等，受太多照顾。

    助理阿杜没半点待组经验，完全属于新手上路，他自从被陈导当傻鸟驱逐之后，一直郁郁寡欢，哪还有心思陪老大出去吃喝，打牙祭。

    两人草草吃了剧组的盒饭，便回酒店休息了。

    慕白为人懒惰贪睡，雷打不醒。林溪怕他触犯剧组迟到的大忌，就安排像钟表一样精准起床的杜伦，与他同睡一个房间，当人肉闹钟。

    阿杜为人随和，从不计较这些，自然不会有异议。

    慕白在剧组的第一天生活，就这么稀里糊涂熬过去了。一身乏累的他，索性躺进浴缸泡澡。

    回想今天和卓文君舌尖相搏的吻戏，他说不出是喜是悲，总觉得对方高冷任性，处处针锋相对。

    自己好歹是出口成章的旷世才子，在有唐一朝，上至玄宗，下至黎庶都来追捧，她居然笑话自己不通文墨，实在是有眼无珠，愚不可及。

    对这种见识浅薄的“愚妇”，他只能说身材差，脾气大，剩女一枚不好嫁。

    等慕白舒舒服服泡完澡出来，阿杜已经自娱自乐，找他的网红女神寻求慰藉了。

    手机屏幕上，化名“上官婉儿”的女主播，一脸御姐气质。她cosplay雅典娜女神，穿着呼之欲出的低胸装，正乳臀款摆，对着屏幕外的粉丝放电。

    “亲们，想死你们了，晚上好鸭……”

    阿杜见慕白出来，做贼心虚似地连忙关闭直播窗口。

    “关什么关，我都看见了。这叫什么播来着……？”

    “网络直播。”

    慕白始终不明白一个小小的荧光屏，哪来这么大的吸引力，于是兴趣盎然地说：“都是男人，装什么正经，快打开，让我也欣赏欣赏。”

    阿杜红着脸，重新登录斗蟹APP，进入“上官婉儿”的房间。

    “呦，这异域美女穿得可够清凉的，怪不得你小子色眯眯，盯着人家不放呢。”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嘛！”

    “这热度179万，关注度312万是什么意思？”

    “热度代表该主播拥有的人气指数，是有效人数、弹幕、收益等因素的综合考量。关注度嘛，大致意思就是线上有三百来万粉丝，经常看她的直播吧，具体怎么计算的我也不太清楚。”

    “什么？居然有数百万人同时观看。”慕白愕然不已，在他残存的记忆里，唐帝国人口最为繁盛的天宝年间，整个长安城总人口也不过百万而已。

    “实际没这么多啦，肯定有注水的成分。”

    “你是说数据造假？”

    “当然啦，这都是直播平台拉拢人气，扩大影响力的惯用伎俩。”

    李白是个爱憎分明，具有强烈是非观的人，最讨厌这种没屋架梁，弄虚作假的勾当。

    此时大跳艳舞的女主播，在他眼中不再妩媚，变得搔首弄姿，矫揉造作，就连笑容也透着谄媚，虚伪。

    慕白没好气地问：“这主播叫什么名字？”

    “上官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