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楼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胡宗玮中午什么都不想吃，只想着睡觉，弄得晚秋也没什么食欲了，可肚子咕咕叫着。妮妮已经离开了公寓，应该是去了宠物医院了。早上晚秋做给她吃的早餐只咬了一个缺口，牛奶还剩了个杯底，可见妮妮走得有多匆忙。

    安顿了胡宗玮睡下，晚秋收拾好了卧室，把妮妮吃剩下的面包培根就着果汁囫囵吃了，就算是中午饭了。

    刚刚回到车上，电话突然响了起来，晚秋忙从手包里摸出手机看了一眼，随手按下了接听键。“大师姐，你还真是大忙人啊！这么久都不给我来个电话……哈哈哈，我错了我错了！我不是忙嘛！……真的忙！我现在每天都昏天黑地的……我可能没时间过去了！……不是！我真的忙，手上还有几个案子要去外地……好好好！等到了那天你记着给我打电话，我要是在申城一定过去！……你是大师姐，那还不得宠着我这个小师妹啊！哈哈哈……好，拜拜！”

    晚秋收住笑容，轻吁了口气，愣愣地看着手机几秒钟，拨通了妮妮的电话。妮妮还在宠物医院，中午饭都没顾得上，只想着陪萌萌了。不过萌萌精神状态好了很多，身上的炎症正在消散，这确实是个好消息，足够一顿午餐的能量了。妮妮似乎对朱医生还是一百个不放心，下午还想在宠物医院守着，晚秋也懒得和她啰嗦，只约好了晚上一起去超市，不然胡宗玮的公寓里实在是没什么吃的了！

    回到公司，吴岚几乎是紧跟着脚到了晚秋的办公室。一件事是八卦一下，胡宗玮送了什么车给晚秋，另外一件事是找了几处房源，从中选了两处不错的，和晚秋确认一下看房的时间。房子本来就是准备给肖婵住的，晚秋让吴岚去和肖婵确认时间。吴岚觉着不妥，按照公司的规定，肖婵只是新入职的总监助理，没资格享受公司的这项福利。房子还是得按照晚秋的喜好来确认，至于晚秋让肖婵暂时住进去是晚秋自己的事情，吴岚可不想被人拿了把柄，以后工作不好开展。

    “行吧行吧！等我有时间了，我告诉你！”晚秋翻看着电子邮箱，“对了，胡总给我买车的事儿你怎么知道的？我好像没和你讲过吧？……”

    吴岚呵呵笑着，“我怎么知道的？现在全公司的人应该都知道了！……”

    “看来你们工作还真是轻松，整天传这么无聊的事儿，有意思吗？”晚秋轻哼了一声。

    “这可不是我传的，我也只是听其他人闲话！不就是送你一辆车嘛，有什么好躲躲闪闪的，早就该这样了。胡总又不是没有钱……”

    “我也有钱！谁稀罕他的钱！”

    “对！你有钱，你是富婆！你这个人就是有点儿……”吴岚轻轻摇了摇头，“胡总怎么受得了你！”

    “我怎么了！”晚秋歪着头看了一眼吴岚，“他怎么受不了了！他跟你说什么了？”

    “打住！我和你们家老胡不熟，也绝不是他的倾诉对象。再说了，他找我倾诉，我老公还不愿意呢！”吴岚打趣着晚秋。“我的意思是，你别总冷冰的，该矜持矜持，该温柔得温柔，这还用我教你吗？……”

    “好啊，你教教我！你在你老公面前是怎么温柔的！”晚秋憋着笑又扫了一眼吴岚。

    “算了，跟你说太多都是浪费口舌！”吴岚站起身，“你尽快空出时间来，我还得和房东约时间……”

    “好好好，知道啦，大管家！我尽快！”

    吴岚叹了口气，转身出了晚秋的办公室。晚秋左手托腮看了看办公室门口，探身拿起电话打给了肖婵。肖婵办公室的电话响铃声隐隐从隔壁传来，接连响了三声还是没人接听，晚秋放下电话，起身到了肖婵办公室门口轻轻叩了叩门。

    “梦总，您找我？”肖婵的声音从晚秋身后传来，还没等晚秋发问，自顾地解释着，“我刚才去前台拿打印的资料去了！这是我做的背调资料，您看一下是不是符合要求！”说着，肖婵将手上的资料递给了晚秋。

    “这么快！”晚秋有些不敢确信，接过资料随手翻看了一下，“这些都是你自己搜集的？”

    “我想着尽快做完，接下来好帮您处理新项目，所以昨天晚上我加了个班……梦总，因为您交给我的这两个项目都是之前的，所以我做的稍稍潦草了些，不过资料和分析都是我自己做的。我想，您让我做这些也只是想考察一下我的实操能力，所以……”

    “挺好的！”晚秋收好资料，对着肖婵微微笑了笑，“我会认真看的！行吧，你忙了一夜，如果累了，今天放你一天假，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我不累！这和我之前比起来，根本算不上什么！……我刚来公司，对公司里的一些流程和规章还不熟悉，要是哪里做的不好，还希望梦总直接告诉我，我这个人……”

    “你已经很好了！……”晚秋拦住肖婵的话头，“这样吧，你去找行政部的吴总监，她帮你找了公寓，你们约个时间过去看看，如果觉着还行，你就尽快搬过去。总住在酒店里也不是事儿，该省的钱别浪费！……”

    肖婵忙摆着手，“梦总，真的不用！我住的那家酒店不贵，我本来就是钻石会员，折扣下来……”

    “还是住公寓舒服些，起码洗洗衣服也方便。吴总监都已经安排好了，住与不住你们商量，我就是帮她传句话！”

    “那……”肖婵微微顿了一下，“好吧！谢谢梦总，我这就去找吴总监。您要是有事儿需要我帮忙……”

    “我再叫你！”晚秋轻轻拍了拍肖婵的手臂，“去吧！”

    肖婵轻轻点了点头，转身沿着走廊朝着行政部方向走去。晚秋看着肖婵走远，低头看了一眼手上的资料，转身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没过多久，吴岚的电话打过来了，肖婵最后还是决定暂时住在酒店里。据说是因为肖婵现在包月的房间费用和租一套公寓的价格相差不大，而且酒店还有人帮忙收拾房间，省心省力，反正就是回去睡觉，太大的空间也牵扯精力收拾。

    晚秋知道肖婵所说的那家酒店，网上报价最优惠的房型，一天也要三百多，至于钻石会员能不能拿到包月三千的价格，晚秋无从考证，也没有心思过问。反正心意到了，肖婵领不领情或者有什么自己的想法，那都是她自己的事儿，只要不耽误正常工作就行。当然，晚秋这么做也就是为了胡宗玮，他把肖婵大老远弄到申城来，一个小姑娘，总不能让人家感觉到心里不舒服。而且，如果关心肖婵的事胡宗玮，那晚秋心里更不舒服！

    一份无人机项目书吸引了晚秋的目光，之前她没有涉猎过无人机这种产品，相较于矿产、民生和快消等重资产行业，这种轻资产的公司一般在投行里并不太看好。就像是前两年投资网络行业一样，过了风口全是泡沫，还辣眼睛，投资人都是打掉了牙往肚子里咽。

    晚秋在国内国外的资料库和新闻报道翻了个遍，能获得的讯息有限。好在这家初创公司就在申城的高科技园区，晚秋通过项目书上留下的联系方式通了个电话。接电话的是这家公司的CEO，听声音应该年龄不大，谈吐间还捎带着尚未褪去的校园风，不过中气十足，特别是说起自己的项目的时候，那可真是滔滔不绝，如果不是晚秋适时打断了他，估计纽约上市都成功了。

    约定了见面时间，晚秋挂断电话，把这位CEO的联系方式存进了手机。出了办公室，站在肖婵的办公室门口稍稍迟疑了一下，还是轻轻叩了叩门。

    肖婵立刻应了声，晚秋轻轻推开门，站在门口扫了一眼肖婵的办公室，“肖婵，你有时间的话，跟我出去一趟！……”

    “有时间！”肖婵立刻站起身，收好桌上的文件资料，拎起手包冲到了晚秋面前，只等着晚秋的下一步指令。

    “你别这么紧张！”晚秋看着肖婵木然的神情，忍不住笑出了声，“你就是跟我去拜访一下客户！对了，你对无人机有了解吗？”

    肖婵轻轻关上房门，转回身愣愣地看着晚秋，“梦总，无人机应该算是武器吧？我看新闻看到过。……我们接下来要做军工项目吗？……”

    看着肖婵瞪大的双眼，晚秋压低了声音，“什么军工项目！我说的是民用的无人机！算了，路上说吧！”

    这家无人机公司只能用一句俗语来形容，麻雀虽小五脏俱全！整个公司就三间办公室，除了工程师的头衔，每个人还挂着另外一个行政头衔，八个人搭建了整个公司的人事架构。也许是因为晚秋的突然来访，让这八位工程师受宠若惊，也有些措手不及。样品展示并不完美，一架没飞起来，另外一家飞行了大约两分钟，一个横移动作没做好，失控落地摔坏了旋翼。

    “梦总，不好意思！”CEO忙解释着，“我们刚才做了测试，应该是原件疲劳造成的。等下次我们再约个时间，一定不会出现失误！……”

    “张总，没关系！”晚秋微微笑了笑，“据我了解，国家对空域有着严格的管理的，你这种产品如果测试成功了，能量产吗？”

    “梦总，是这样的！就目前来说，国内还没有明确的条文做出限定，只要不是在敏感区域，比如说军事禁区或者是机场附近，一般150米以下都是安全的。当然，我们设计的是产品，并没有办法约束用户的使用……”

    “我们梦总的意思是，你们的产品如果将来无法正常销售的话，也就没有什么投资的价值！”挡在晚秋身侧的肖婵突然打断了CEO的话，“专利转化非常重要，这决定了你们项目的前景。……”

    “行啦，人家张总比我们懂得更多，快别班门弄斧了！”晚秋微微皱了皱眉，对着肖婵使了个眼色。“张总，你们的情况我也了解了。我们再约定一个时间，针对你们的项目计划书上的一些细节问题再探讨一下。……”

    “行！”CEO立刻眼神有了光芒，“梦总，那什么时间合适，您定吧，我随时都行！”

    晚秋微微思忖了一下，“那这样吧，明天上午怎么样？我在公司恭候你们！……”

    “没问题！”CEO和身边人交换了一下眼神，“明天上午九点，我们一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