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不起的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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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楚妖(一)

    从不律律城回来了以后,江夙夙没像以前那样总吵着想赚钱,但这不是因为她转性,不爱财,而是,她对没能把不律律城的金山带回来,难以释怀,直到鬼医丹南告诉她,她那天所去的悬崖下头,是貔貅的屁股,得知这件事后,江夙夙洗了二十几次手,才恢复笑容。

    鬼医丹南自月光纱看到她笑,也跟着笑,他看得出,自打从不律律城回来以后,江夙夙与丁晚来的感情好了许多,这件事,他无法阻止,就算他有些情绪,也只能一个人消受,不敢让她知道太多。

    由是在不律律城被困的时间有些长,回到长安,已进深秋,天气开始变冷,江夙夙见路边的树一个劲儿的掉叶子,她兴奋的往斋宅跑,吵着要进长安城买衣裳,并叫上了宅子里所有的女子。

    新妇蛛她们虽是妖,但也算是女子,女子没有不爱美的,何况到了深秋,天气会变得越来越冷,她们也确实需要一些厚点的衣裳,看着她们手挽手的出门,沟鼠杜姑娘趴在院门处,可怜巴巴的目送,它一副沟鼠的身躯,还没学会变形,穿不了好看的衣服。

    院中的长安木鬼睁开了眼,看向门处的沟鼠杜姑娘。

    “你还是跟我一起修炼吧,争取早点儿摆脱这无用的形态,能像他们一样,变成人,也好到处走。”

    沟鼠杜姑娘转身走向长安木鬼,望着他,十分不解。

    “你是怎么突然想起要修炼的?”

    长安木鬼看了沟鼠一眼,闭上眼睛。

    “秘密。”

    它总不能告诉沟鼠,在斋宅里的人出发去救江夙夙的时候,他发了誓,只要江夙夙平安回来,他就勤加修炼。

    如今,江夙夙真的平安归来,它自以为是誓言灵验,不敢欺天,因此不敢偷懒。

    半天功夫,江夙夙她们从长安城买完衣服回来,大包小包,雇了辆马车也险些塞不下,不仅每个女子都有两身好看的衣裳,就是斋宅里的男子也有,陆不同、黄山他们拿到衣服,笑着夸江夙夙心细,江夙夙只是笑,倒不是她多心细,只是丁晚来回到斋宅后,给了她好大一笔钱,她能想到花钱的地方,就是这些,在给陆不同他们分完衣服后,江夙夙上了楼,这二楼本来无人居住,打黑龙来了以后,便有了。

    敲开黑龙的门,她把两身入冬可以穿的衣服递到他面前,黑龙盯着江夙夙,有些高傲。

    “我不需要。”

    江夙夙听了,轻皱起眉,把衣服往黑龙怀里一塞。

    “怎么会不需要?冬天会冷,知道你喜欢黑色的,都给你买的黑色。”

    说完,她自己转身跑下楼,跟地狱雀她们在院子里叽叽喳喳。

    流萤让地狱雀今晚可以少做些饭,地狱雀忙问为什么,流萤便回答她,说,步暝跟丁晚来今晚应朋友所邀,要在外面喝酒,估计很晚才会回来。

    江夙夙听到后,抢着说。

    “太监说了,他们今晚要去青楼看姑娘,说是长安城最近来了个十分漂亮的姑娘,是个尤物,胸有这么大,屁股有这么圆,腰细成这样……。”

    江夙夙连比带划,形容得细致。

    新妇蛛见了,忍不住摸向自己的腰。

    “怎么可能?怎么会有人的腰细到那个程度?”

    女人大多有攀比之心,新妇蛛一句话,搞得斋宅子里的女子都摸自己的腰,这一比较,让刘锦雁绝望,气得一跺脚。

    “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一个腰就把他们馋成那样儿,迟早死在妖精手里头!”

    刚骂完,刘锦雁见流萤在看自己,忙解释。

    “我不是说你啊,流萤,我是说外面的那些女人,此妖精非彼妖精。”

    流萤一笑,拉过刘锦雁的手。

    “我知道,不过,步暝他们不会,只是朋友相邀,他们难以推托。”

    黑龙站在栏杆处,看到这斋宅里的女子们聚在一起,竟讨论这些,他挑了下眉,转身回房。

    华灯初上,长安城的歌舞坊内,客似云来。

    坐在最好的包厢,丁晚来跟步暝举着酒杯与狐朋狗友欢笑闲聊,虽说他们心里在一定程度上都想回家,但身在官场,有些应酬推脱不开。

    等坊中乐声响起,所有人都看向舞池,只见那舞池中走出一位面挂细珠面纱的舞女,身上穿的衣物令人叹为观止,皆是由一颗颗珠宝串连而成,挂在她那雪白的身体上,于灯烛下闪闪发光,她随乐而摇,细得揽去怕断的腰肢更显得她丰乳肥臀,这极至诱惑的身材让步暝本能的擦了擦嘴边。

    在这歌舞坊内,擦口水的男人多得数不过来,他们虽看不清舞女的长相,却都为她的身材所迷。

    邀丁晚来跟步暝前来喝酒的富家公子哥儿回头看着一桌子的人,笑问。

    “你们猜,与她共度一宵,需要多少两?”

    步暝摇头,其他人直接问。

    “多少?”

    那富家公子哥儿,笑着比了个手势。

    对方比起的数字,令丁晚来乍舌。

    “白银千两?!”

    富家公子看向丁晚来笑,直摇头。

    “是黄金!”

    听到这个女人要千两黄金才可睡一晚,其他人纷纷表示。

    “值吗?这?”

    富家公子哥儿端起酒杯,笑着喝了一口。

    “值。”

    其他人一听,立笑,知道这富家公子哥儿怕是已经尝过鲜,都好奇的问他是什么感觉,步暝跟丁晚来就算不想听,也听了一耳朵。

    各种感觉,妙不可言,总不过四个字,欲仙欲死。

    喝完酒,回斋宅的路上,坐在马车里头,步暝吐着酒气。

    “千两黄金,这个世道疯了不成。”

    丁晚来打了个酒嗝。

    “是很贵,但这歌舞坊的女子就跟玉器一样,有人觉得她值,她便值,旁人无法多嘴,说多了,他只会觉得我们是羡慕嫉妒的人。”

    步暝听了,看向丁晚来笑。

    “一千两,你又不是拿不出来。”

    丁晚来瞥了步暝一眼。

    “拿不拿得出来是一回事,但我对她没兴趣,再有钱,我也不会那样花。”

    步暝听得直笑。

    “对,你的钱,只愿意给夙夙花。”

    丁晚来想起江夙夙,一双醉眼在笑。

    “再过几个月,我就可以娶她。”

    丁晚来刚说完,就听到一阵马蹄声,紧接着,他们的马车便被人拦下。

    步暝拉开车帘,看到马上的人是跟自己一起喝酒的狐朋狗友之一,见那人骑在马上醉红着脸,他忙问。

    “你喝多了,是没什么好玩儿吗?拦我们做什么?”

    马背上的人勒好自己的马,看向马车中的步暝跟丁晚来,露出哭丧的神情。

    “魏谦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