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不起的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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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一章 猫哭灵(一)

    流萤他们终于弄明白。

    门前是有江夙夙的恶鬼之气镇宅……

    难怪了,尽管地处荒郊,斋宅附近,没有小鬼。

    即便有鬼,外面的那些鬼怪,看到白光,或知道鬼医丹南在此处,它们为了求医,也不敢贸然登门。

    那些聪明的妖精鬼怪大概是怕求医不成,反被恶鬼所杀。

    地狱雀到现在才弄懂,为什么她儿子在喝了江夙夙的血以后,可以在恶鬼云集的阴司地狱不被欺负,仅是江夙夙转世投胎后的血都有如此效用,可想而知,江夙夙这个人的存在,在阴司地府中,该是有多恶,这件事,不敢想,不敢说。

    这时,鬼医丹南笑看向地上的女人。

    “你输了,然后呢?”

    女人知道鬼医丹南是想让自己履行赌约,她看了一眼被青鱼精秦如抓住的儿子,儿子再不争气,也是出自她的腹中。

    “鬼医,可否帮我个忙?”

    鬼医丹南猜到女人是何所求,笑了笑。

    “要我送他去投胎?”

    鬼小孩儿听了,开始哇哇的哭。

    女人看向儿子,眼泪亦往下流。

    “都学会背叛我了?你还有什么不舍?”

    秦如见鬼小孩儿在自己手中挣扎得厉害,索性放开了手,任鬼小孩儿跑到他娘的身边,鬼小孩儿对着女人一直摇头,表示他不愿意跟娘分开。

    片刻之后,地狱雀手里握着一对大小相依的人参,化出鸟身,飞向空中。

    鬼医丹南命地狱雀把这对母子带去长白山,埋在最难找的地方,好让这对母子潜心修行,以待将来能救该救之人,把他们母子所犯的罪赎完。

    江夙夙站在院子里,望见天空中的地狱雀越飞越远,回头看了一眼旁边的书鬼。

    “师父怎么又不让你教我念书了,他怎么想的?”

    这个问题,书鬼认真的思考了一下。

    “或许丹南先生明白了,有些事情对你来说,是强求,你不是不聪明,只是很努力的记住了自己想记住的,所以,再记不住别的,他这才不想勉强你继续读书,是不想让你痛苦。”

    江夙夙听后,轻轻点头,她知道师父还是关心她。

    步暝看了看江夙夙,把丁晚来拉到墙角去小声。

    “她现在虽然是个人,但她以前可是十八层地狱里的恶鬼,想到这个,你有没有一丝怕她?”

    丁晚来看着步暝,觉得好笑。

    “她现在起码是个人,流萤还是妖呢,你怕吗?”

    见步暝跟丁晚来互相伤害,陆不同笑着走上前。

    “你捅我一刀,我捅你一刀,有意思吗?”

    刘锦雁打江夙夙那儿学会了偷听,出现在陆不同的身后。

    “要我说,无论哪个世道,这胆小的人,是连福都享不了。”

    她突然的出声,把陆不同三人皆吓一跳。

    丁晚来正好有事要问她。

    “刘锦雁,你吃饱了撑的?有事无事,你送她两万两银子做什么?”

    刘锦雁哼了一声。

    “我乐意。”

    丁晚来看着刘锦雁,觉得来气。

    “你钱多?!”

    听到这句,刘锦雁双手背在身后,转到丁晚来旁边。

    “我爹就我一个女儿,他又没个花钱的地方,他的就是我的,我自然钱多。”

    丁晚来眯起了眼,有些怀疑。

    “你是故意的?”

    刘锦雁看向丁晚来,挑了下眉毛。

    “是又如何?就是见不得你用这么卑鄙的手段逼她。”

    丁晚来被刘锦雁这句话给气到。

    “刘锦雁,就算她不嫁给我,我也不会娶你的!你知道吗?”

    刘锦雁一脸无所谓的笑。

    “就你?我也看不上啊。”

    说完,她背着手离开。

    步暝跟陆不同忍着笑,拍了拍丁晚来的肩。

    书鬼与江夙夙说完话后,黄山找到他理论,跟他吵了一路,黄山说书鬼是院子里唯一的书生,书生出门带只笔并不怪异,一只狼豪而以,也不是多大的负担,如若是去迷魂阵的时候早带着他,书鬼他们能少遇危险,他千叮万嘱的告诉书鬼,让书鬼记得以后出门一定要带他。

    书鬼被黄山念得耳朵起了茧,黄山是何种打算,他很清楚,黄山此人,喜欢凑热闹,但是人懒,舍不得自己用两条腿走路,成天的赖在狼豪里,这才想让书鬼带着他。

    流萤跟袁娘忽想起来学别的姑娘,学人怎么缝补衣服,因是她们两个都不会,不断的被扎到手指,扎得她们俩有些冒火。

    蟒蛇长夜于院中的水池里显出真身,盘在其中,感受着池水的冰凉,闭着眼睡觉,只觉惬意又舒服。

    沟鼠杜姑娘带着其它沟鼠忙完了地里的事后,又去喂了鸡鸭牛羊回来,累得身上的毛都湿了几撮。

    稍作休息,丁晚来想起了文勇。

    文勇已死,变成了鬼,之所以没有被鬼差及时接走,是因为他不小心困在了迷魂道里头,至于文勇的死因,据文勇自己说,没什么可疑,是他自己失足从碑林外的崖边摔了下去。

    丁晚来听文勇说完,皱了下眉,文勇的死已经无法挽回,丁晚来现在只好关心文勇生前牵涉的那桩案子。

    被丁晚来问到那个案子,文勇先愣了愣,而后知无不言。

    有些事,文勇生前不敢说,生怕落个妖言惑众的罪名,现在他死了,没什么好怕的,就算大理寺的鬼头刀再锋利,也砍不了一个鬼的脑袋。

    众所周知,鸿胪寺有探听消息之职,无论国境内,还是国境外,有些事情,在涉及到一些权贵的时候,是否上报,则是看鸿胪寺官员各自的决断。

    正是需权衡,所以文勇在生前才没有说出。

    那是文勇亲眼所见,也是他活该倒霉。

    两个月前,他离开长安,回乡探亲,路过临新王的地界。

    临新王对他这个鸿胪寺的官员十分热情,知文勇路到自己的地盘,便邀文勇一起吃酒,看到临新王还叫了别的有头有脸的人物,文勇不好拒绝。

    正是人多,文勇这顿酒吃得算是放心,至少坦荡,避免了私下勾结的罪名。

    谁料,这简简单单一场酒宴,临新王的王妃却在宴席间突然猝死。

    众目睽睽,王妃是突然倒了下去,没了呼吸。

    出事后,临新王府通知了当地官府,官府的人前来查验过,验明王妃没有受伤,也没有中毒,因此,王妃就算是死因不明,大家也只能当王妃是命尽寿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