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不起的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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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章 新妇蛛(三)

    从百姓的口中,步暝了解到,这个富家子今次娶的新娘,便是强娶的,知情人说,这个新娘原本是个路过荆门镇的逃难女,不小心被这富家子给看上,想要占有她,谁知,这逃难女的性子十分刚烈,言称,若非明媒正娶,她誓死不从,富家子为了得到她,这才有成婚的念头。

    说起新婚当天,一开始,一切如常,直到新郎入洞房,新郎的家人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妥。

    等到第二天天亮,府上的人才发现新郎死了,而新娘子不知所踪。

    有人猜测,新娘子多半是遭了毒手,但因其是个逃难女,荆门镇没人知道她的底细,无从去查。

    这就是第一个新郎的情况。

    相比之下,第二个死的新郎,家境就不怎么好。

    第二个死者出身贫穷,并不上进,成日游手好闲,自身懒惰,平日里,偷鸡摸狗的事情没少做,可以说,他不仅穷,名声还很差。

    就是这样的人,居然还有姑娘愿意嫁给他,其他人也是觉得奇了怪了。

    因此,他新婚当天虽没请多少客人,但前去看热闹的人很多。

    有人偷摸着到洞房外瞧了瞧,亲眼看到,那新娘子非只是年轻,长得还很美貌。

    是以,人们背地里都在议论,说老天爷眼瞎。

    把查到的说完了以后,步暝看向江夙夙。

    “能查到的就这么多。”

    江夙夙点头,这些信息已经不少,她看着步暝,忽眨了下眼。

    “你有没有觉得,第一个死者跟你还挺像?”

    江夙夙冷不丁的说出这句,让陆不同跟刘锦雁没忍住,笑出了声,步暝整个人都不好。

    “瞎说什么?你不要乱讲。”

    江夙夙望着步暝,理直气壮。

    “我没瞎说,又不是我说的,是别人都这么讲,说你在长安城的名声不怎么样。”

    听了这话,步暝很是郁闷,喉咙像是有什么东西梗在那儿,握紧了双手。

    “我承认,我以前是有些荒唐,但肯定不是像那样儿,我这个人,从不强求。”

    江夙夙听了,点了下头。

    “这个我信,别人也这么说。”

    刘锦雁笑过后,清了清嗓子,就这两桩血案,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如此说来,死的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死了就死了,我们还查什么?”

    陆不同看着刘锦雁,轻轻摇头。

    “话不能这么说,我朝以法治国,像这种命案,既落到了六扇门手中,该查的,还是要查清楚,再说了,不是还有两个失踪的新娘?她们总是无辜,能把人救回来是最好的,如若不能,至少也要搞清楚她们的下落。”

    江夙夙听完,看向陆不同。

    “那就这样办吧,陆大哥,你跟步暝出去查了一天,也累了,早些去休息,晚上的事,有我跟姓刘的盯着。”

    陆不同确实有些累,点头后,跟步暝回了他们的房间。

    他们回去后,江夙夙跟刘锦雁出发,各自去盯一个案发现场,看看案发现场附近会不会有什么奇怪的人出现,也顺便再找找,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其它的线索。

    因是夜晚,就算是提着油灯,也看不太清楚,很多东西要靠手摸。

    江夙夙很好奇那根细小的金线是怎么能吊住半副骨架和一颗头颅的,于是上手去摸了摸,这一摸,她发现,这金线居然粘手,她的手指被粘上后,一扯,金线就跟着动,这让她一愣。

    “难道是蛛丝吗?”

    刘锦雁也发现了这一点,为了扯脱粘手的蛛丝,她把自己的手指都扯红,连忙去找江夙夙。

    两个人一碰头,几句话一说,便都觉得这件事有可能是蜘蛛做的。

    刘锦雁不解,到底是何种蜘蛛。

    江夙夙想了想后,给刘锦雁解惑。

    “应该是新妇蛛,师父跟我讲过,成年新妇蛛有手掌大小,背纹为黄黑相间,蛛丝极韧,能捕鸟,且有毒,雌蛛若遇到雄蛛想与其交配,就会把雄蛛杀了,甚至吃掉雄蛛,新妇蛛要想成年,一只雌性新妇蛛,要经历八次蜕皮,雄蛛则是经历七次,我记得当时,师父跟我提过,新妇蛛结出的丝就是金色……。”

    江夙夙只记得这些,关于新妇蛛的其它事情,因为过去得太久,江夙夙也不太记得。

    刘锦雁不疑鬼医丹南所说,是以轻声问江夙夙。

    “丹南先生有跟你提过,新妇蛛吃人吗?”

    江夙夙果断摇头,这一点,她不会记错。

    “没提过,应该是不会的。”

    刘锦雁看了看自己发红的手指,心中还有一个疑惑。

    “我刚才碰到蛛丝,马上就被粘住,十分难以扯脱,今天白天,步暝他们也碰了,为什么他们什么事也没有?”

    江夙夙看了一眼案发现场里放置的大量冰块,回答刘锦雁。

    “陆大哥他们在触碰蛛丝以前,应该是碰过这屋子里的冰,手上沾了冰屑,就算陆大哥没有体温,因这天气,冰屑也会在他们手上化成水,蛛丝不挂水,因此,他们才没有被粘住。”

    刘锦雁听后,想了一阵,她只会上阵杀敌,不会查案,查案这种事,她只能看江夙夙。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怎么才能证明这两个新郎都是被新妇蛛所杀?从这现场还留有微弱的妖气来看,这新妇蛛还是成了精的,我们又怎么抓她?”

    一时间,江夙夙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道,得好好想想。”

    说完,她险忘一件事,现在才想起来。

    “对了,荆门镇县令给出的悬赏是多少来着?”

    刘锦雁回忆了一下。

    “好像是八百两,我记得,我当时还在说,给这个数字,县令应该是想图个吉利吧。”

    江夙夙回头,看了一眼房中死去十多天的新郎尸体。

    “都死人了,还吉个屁!”

    刘锦雁看向江夙夙好奇。

    “你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江夙夙看着她,老实的回答。

    “要是钱少的话,这个案子,我就不想破了,像你说的,那样的坏人,爱死不死吧,可八百两银子,他给得还挺多的,不管我喜不喜欢,看在钱的份儿上,怎么也得抓住凶手。”

    想起自己骂江夙夙那些话,刘锦雁有些后悔。

    “我之前说的那些,都是混帐话,你不要放在心上。”

    江夙夙摇头,刘锦雁跟她的恩怨,她早已放下。

    “我没放在心上,但是,我得赚够钱,把宅子买下来,要是不买下来,万一将来,我不想跟他生儿子,他要把我们都赶出去,该怎么办?我们这一大家子,能去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