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不起的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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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荷杀(九)

    江夙夙问他可曾得罪过道士,清莲居士对此,茫然的摇头,他活到现在,一半的日子都在清莲居中,没怎么出去过,并未有机会见过太多人,更别提什么道士。

    书鬼近距离的观察着清莲居士的表情。

    “他没有说谎。”

    江夙夙觉得无趣,回答书鬼。

    “我知道,现在说谎,对他没什么好。”

    清莲居士看不见书鬼,不知道江夙夙在与谁说话,忙看向四周,步暝敲了敲桌子,提醒他。

    “你现在无需管别的,重要的,最好时时刻刻跟我们在一起,否则,被那道士逮到机会,没人能救你。”

    清莲居士知道步暝是六扇门的人,难免想问一句。

    “那我的那件事,……。”

    步暝知道他想问什么,看着他回答。

    “追究是一定会追究,但也分情节轻重处理。”

    变回黄鼠狼的黄山,开口人言。

    “就算你最后难逃一死,也要想想,是饱受折磨求死不能,还是想死得痛快一些?”

    清莲居士见黄鼠狼会说话,吓了一跳,忙躲到步暝身旁。

    步暝见了,看向清莲居士,笑着指向黄鼠狼。

    “你怕它?刚才要不是它,你或许因为被人控制,想杀我们,而被我们活活打死。”

    清莲居士不觉得六扇门的人会说谎,听到黄鼠狼对自己有恩,他忙站好,给黄鼠狼行了个礼。

    黄山看了他一眼,没吱声。

    对于世人来说,一只动物会说人话,好像确实是很吓人。

    步暝想了想这件事,看向江夙夙。

    “天亮以后,我去查那个花匠,你们负责看好他。”

    江夙夙看着步暝,皱了下眉。

    “我们自然是没问题,可以轮流睡,你呢?一晚上没睡,你吃得消?”

    步暝笑了笑。

    “一天不睡而以,没事的,你放心。”

    就在步暝说这句话的时候,天边已经发白,他把画像在怀中收好后,离开了清莲居。

    步暝离开后,江夙夙嫌清莲居士的房间待得不舒服,把他带到了荷池边的客房,虽然池上的水桥已被她毁去,但往房子那边绕一绕,还是能够走到。

    看见清莲居士跟在江夙夙和一只黄鼠狼后头,客房里的那些宾客趴在窗沿边,不敢探出头,他们不知道昨晚那个矮小的老头儿去哪儿,江夙夙身后又怎么会有一只黄鼠狼跟着,他们还在想,江夙夙这个小姑娘,力气大得惊人,到底是人,还是什么怪物。

    看到清莲居士,清莲居的两个下人,壮着胆子,追到清莲居士屁股后头问了一声,问他,要不要备饭?

    如今这个情形,两个下人还敢上前,倒不是他们胆识过人,而是被生活所逼,如果他们不把活儿干好,清莲居士就不会付他们工钱,他们没有钱,就没办法养家糊口。

    清莲居士见下人也被吓坏,皱了下眉头。

    “一如往常,你们无需害怕,今日之后,不会再有怪事发生。”

    两个下人听了清莲居士的话,不知道该不该信,但他们点了点头,然后小跑着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

    江夙夙回到自己的客房后,倒头就睡,黄鼠狼则看了书鬼一眼。

    “你睡吧,我先顶着。”

    书鬼点头。

    清莲居士不知黄鼠狼在跟谁说话,咽了咽口水,才敢问得小声。

    “敢问仙家是在与谁说话?”

    黄鼠狼跳上桌子,看着清莲居士回答。

    “一只鬼。”

    听到鬼字,清莲居士哆嗦了一下。

    引得黄鼠狼笑了一声。

    “人有万千,各不相同,鬼也分很多种,有好有坏,你不用怕他。”

    清莲居士听后,忙点头。

    黄鼠狼回头看了一眼书鬼睡着的床,指了指床的外半边。

    “你也睡一会儿吧,有我看着,暂时不会有事。”

    清莲居士想了想,双手握着胸前的佛牌,坐到床边,正要躺下,书鬼就在旁边诶呀的鬼叫了一声。

    黄鼠狼见状,连忙提醒清莲居士。

    “睡之前,你先把你那佛牌塞衣服里头,不要被人轻易抢走,要不然等那个道士作法取你性命的时候,我们这些老弱病残可帮不上什么。”

    清莲居士这人,主打一个听劝,连忙把佛牌往衣服里藏,他的佛牌藏好后,旁边的书鬼感觉好上许多,能够在清莲居士旁边躺下。

    等他们都睡着以后,黄鼠狼跳到窗边,看着满池的荷花,心想,这些荷花开得真的很好,经过昨晚的事,也只有少数遭殃。

    等步暝回来时,已近中午,他不管江夙夙跟书鬼他们睡没睡醒,把他们一一叫起后,将花匠的画像往桌上一拍。

    “你们猜猜,这个人是谁?!”

    清莲居士也被吵醒,起身看到画像,一指道出。

    “这不就是帮我的那个花匠?”

    步暝呵笑了一声,看向清莲居士。

    “他是屁个花匠!他是你那曾经的爱人素未蒙面的亲爹!”

    清莲居士听了,惊得合不上嘴。

    他只知那个女子是其娘亲将她带大,她自己都没有见过自己的亲爹,更不知道亲爹是生是死。

    “怎么会?”

    步暝低下头笑。

    “怎么不会?一个女人,能把自己的丈夫认错不成?”

    江夙夙忙问。

    “你是去找了那女子的娘?”

    步暝点头,抬头看向江夙夙。

    “我先是去衙门问了问,现在的衙门里,多是些年轻小伙子,并不认识这画像中的人,但每个衙门都会留那么一两个老人,这里的衙门也如此,那老混子看了我手中的画像,便说,这画像中的男人,很像当年那失踪女子的亲爹,为了印证这一点,我就跑去找了那个女子的娘,结果人家一看画像,就说,化成灰,她都认识!”

    黄鼠狼听笑了。

    “敢情这里边儿还有什么仇恨?”

    步暝啧了一声,指向黄鼠狼。

    “你说对了,她对她男人是真的恨,当年,她嫁给她男人的第七天,她男人就发神经,说什么也不在家里待,非要脱离红尘,他不顾任何人的反对,抛下自己的爹娘,还有刚过门的妻子,就这样一去不回,没人知道他是去了哪里,是做了和尚?还是做了道士?得不到他的半点儿消息,而在他走后不久,他妻子就发现自己怀了身孕,没有办法,为了腹中的孩子,尽管丈夫跑了,他妻子也没有离开婆家,往后也没能再嫁,可以说,是这个男人毁了她的一生,你叫她如何不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