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认真的吗？现在开始让我准备？我都不知道还有多久轮到我们。”

    “一个小时。”

    苏宇齐看向公司的其他人，向他们挥了挥手中的演讲稿。

    “别紧张，左丫头。本来就是你提出的，整个项目大体也是你推进的，由你来讲最合适不过了。”

    这是董事会的一位老先生，苏宇齐请来镇场子兜底的，万一他们中谁出了什么差错，看在这位科技界昔日大佬的份上，没人会对他们做什么。

    “是啊，总觉得老板上去讲怪怪的，毕竟只是项目里的码农，还是要负责人来讲才比较像话吧？”

    这是同一实验室的另一位女生，向来心直口快，苏宇齐瞪了那女孩一眼，那女孩却如同没看见一般望着左格。

    还是管得太松，老板的威信都没了。生活不易，宇齐叹气。

    左格这才无奈地接过稿子。可以说，稿子的内容她比谁都更清楚，但稿子中的文字显然是经过精心修饰的，她这种粗人绝写不到这种程度，里面有几个字她甚至不知道要怎么念。她大概浏览了一遍，对内容有了个底，全文背诵自然不可能，而他们的重点也根本不在于演讲。她看向台上，一个机器人在上面挥舞手臂，完美演绎台下人提出的各类稀奇古怪要求，谁能想到这只是区区一个智能管家？对于他们的东西到底能在这里面排到什么地步，引起多少关注，左格毫无概念。

    “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就是全场最亮的星。”

    前来助威顺便担任服装设计给自己公司打广告的苏宇青靠在左格耳畔轻语。

    “别埋没了我给你亲手打造的礼服。”

    “下面有请陵光集团带来他们此次的展品。”

    苏宇齐握住左格的手，两人一起走上舞台，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起哄，左格的脸一下变得煞白，舞台的灯光也让她觉得头晕目眩。苏宇齐将演讲稿放上讲台，将激光笔放进她的手心。

    “女王，”他将西帽拿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随后顺势向台下鞠躬，“您的舞台开幕了。”

    左格向他微微点头，伸手请上了他们美化不少的脑机，讲述起来。从初心谈到社会责任，从功用引向未来展望，下面听众大气不敢出一个，只敢在她刻意，也可以说是演讲稿里标好的长停顿中鼓起热烈的掌声，不认识左格的还真以为她是个什么科技界的女王，而苏宇齐在那里看着台下的反应莞尔一笑。他本来是来这里救场的，以左格的性格绝不会在场外答应站上这个位置，但董事会就是决定要让这个项目的主导人走上这个舞台，让所有人看到乌鸦座也不只有一个苏宇齐。

    左格在演讲的末尾并未向台下鞠躬，而是立住她女王气场般地冲场下点头，再一伸手请出了展品演示的苏宇齐，便兀自走下舞台。台下众人对那位素未蒙面的科技新星四处打探，而左格则在万分疲惫之下摘了假面。只是自顾自演示自然不可能博得看客们的信任，苏宇齐在台上看到有不少跃跃欲试的观众，便是随便点了个看起来最激动的上台。不料对方戴上脑机，却向着台下单膝跪地。苏宇齐差点以为是脑机出了什么差错连忙关上了接口，那人却是向台下喊道。

    “左格！嫁给我吧！跟着我你将应有尽有，你无处释放的天赋至此才能得以展现。”

    苏宇齐的第一反应是疯子，但他随即知道不对，对方的胸口别着一枚徽章，他认识这个标牌，那也是一个科技公司，比他们体量更大，业务范围更广的全方位科技公司，大到出行交通，小到便携设备都有这个公司的身影。

    帷幕。

    他轻声说出那个名字，攥紧拳头，但更让他紧张的在台下。左格重新戴上红色的面具，他看不到她的表情。

    “别急着拒绝，左格，至少先来我们这儿看看，如果你愿意，以后的帷幕将会是你的所有物。”

    场上因为这段话而沸腾起来。

    苏宇齐一时愣住了。作为公司老板，挖人的事情谁没干过？但这么直白不给人面子的撬墙角，他也是第一次见。他正想急急忙忙阻止对方进一步动作，却看到左格站起来了。她的一席红裙立在了人群中，静静注视着这场闹剧。台上的人一甩脑机惊喜地奔向她时，左格却开口了。

    “这位先生，我暂时并没有跳槽的想法。至于求婚一事，我想我们并不认识。“

    苏宇齐从语气中听到了颤抖，他不知道那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怒。他有些庆幸左格的反应，那位老板却仍不死心。

    ”你会回来的，左格，你终究会回到更适合你的地方。“

    他摘下自己的胸针放在左格脚下，甚至轻吻了红色的鞋尖，左格厌恶地想要抬脚踢向对方，坐在身旁的苏宇青拉住了她的手。

    “别冲动。”

    她听见了她的气音，将这一切当成席间的一场闹剧，在苏宇青的隐秘的帮助下长裙一甩，重新夺回所有人的视线，又落落大方地径直走回台上，捡起一旁的脑机。

    “还有谁想体验一下？”

    场内的注意很快就被引回台上，她将脑机递给苏宇齐，走到机械臂旁，和同事们一起将设备调回最佳状态，入式耳机中随即传来一声演出指导的“干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