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之碑与白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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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克莉斯多母亲的昔日回忆

    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前的事了。

    从家中离家出走的克莉斯多凭着对算术和知识的自豪,带着三本会计标准书籍,一个人来到边境港口普雷斯找工作,生活。

    因为实在受不了家中父母的碎嘴和埋怨,不愿意嫁给相亲对象过安稳生活的克莉斯多脑子一热就跨上了去往不知道何处的公共马车。

    每每想起那段灰头土脸的生活,克莉斯多还是会捂住脸大声喊出“啊啊啊好羞耻”这样的话。

    打了三次没有领到工资的黑工,两次被租客骗了的糟糕租房,乃至差点在酒馆里被人灌醉了酒强行拖走,失去纯洁。

    总的来说,就是满地狼藉。

    普雷斯那个地方有太多太多的稚嫩和不堪回首。

    甚至有许多次穷困到咬牙不去租房,直接睡在港口的公共座椅上日子。

    裹着湿咸海风的气味,克莉斯多小声的哭泣,裹紧杯子在椅子上瑟瑟发抖。

    甚至真的有那么几次考虑过,要不干脆靠着美色生活得了。

    可是在花街享受花天酒地的黑帮们看到克莉斯多,集体笑出了张狂的笑声,弯腰笑到几乎跌倒,让克莉斯多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妈的,平点怎么了?怎么了?

    又羞又气的克莉斯多加紧步伐逃离,气急败坏的冲进酒吧开始拿酒精灌醉自己。

    有一间酒馆,克莉斯多经常在穷困潦倒的时候光顾那里,好心的老板不会驱赶在店里倒下的客人,会让醉倒的客人们在店里睡上一夜,只要掏钱买过酒水。

    于是克莉斯多成了那里的唯一女性常客。

    每次克莉斯多都能以常胜将军的无敌姿态醉倒在人群的最上方,以保证她不会被肮脏的男性玷污。

    这位兽族小姐是店里的开心果,大家都很喜欢这位古灵精怪情商很高的漂亮年轻女孩,除了她那深不见底的酒量。

    克莉斯多在最早的时候一度被怀疑是老板请来的酒托,因为太能喝了。

    直到克莉斯多有一次喝的实在太多了,一口胃酸混着葡萄酒喷到了老板的花白胡子上,一边尬笑着一边去拥抱恼羞成怒的老板,所有人才放心的举起酒杯称赞克莉斯多的美丽与热情。

    除了一个有点沉闷的酒馆前台对她一直毫无反应。

    那是个有了一点年纪的男人,眉眼粗犷,方方正正的脸蛋有经历过苦难的沧桑感。

    克莉斯多经常在那家店的吧台狂饮啤酒,喝醉了就痛骂黑心合同和黑心上司,说到动情处无不悲伤落泪,可那个沉闷的前台总是只会一言不发。

    于是属于小女生的那部分悲痛被完全激发了,一把越过吧台拽住对方的邻巾,红着脸大声质问。

    “他妈的,老娘有那么糟糕吗?胸部小到你都不愿意抬头和我对视?”

    “...这位客人,您喝多了,请自重。”

    “我重你...重你个大头鬼啊,我有那么没有魅力吗?都来这个破地方多久了都没人喜欢老娘欸!他妈的!为什么唔呃呃呃呃呃呃呃呃——”

    克莉斯多要开始吐了,眼冒金星的开始松开手。

    那次的酒喝的实在有点太快了。

    接着酒吧前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吧台里跑出来,把垃圾桶及时放在了克莉斯多嘴前,才避免了一次灾难性的拖地工作。

    大抵就是这样的酒馆日常。

    克莉斯多在普雷斯那座城市工作了四年,除了攒下一笔小小的钱,其他一无所获。

    工作,下班,去酒馆骂娘,在酒馆醒来,工作,失业,找工作,仍旧失业,去酒馆骂娘。

    然后就被那个沉闷的男人求婚了。

    好笑的是,这俩人不是情侣,克莉斯多看着面前当树洞一样毫无保留吐槽了四年怨言的男人突然掏出了玫瑰,向自己单膝下跪。

    “我在这里工作攒下了一些钱,打算离开这里,去希斯顿开一家酒馆,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那里,结婚定居。”

    “呃,呃呃,你在说什么啦雷纳德先生,哈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你一定在开一个玩笑!”

    一脸坏笑的克莉斯多捧着酒杯,摇摇晃晃的围绕着单膝下跪的男人说笑,一边打着满足的酒嗝。

    “我没有在开玩笑。我在向你求婚,克莉斯多小姐。”

    “嗝。不准开这种...这种玩笑!求婚是很浪漫的仪式呀~要有...嗝!很有男子气概的抱住女孩子的腰...~!嗝,然后猛的深深亲吻嘴唇~”

    “嘿嘿...嘿嘿...求婚...多么美好的词汇呀,是不是呀雷纳德先生?”

    已经醉了的女酒鬼在梦中世界里畅游,狐狸耳朵随着酒嗝一颤一颤的。

    不过下一秒她就如愿以偿了。

    “那么,我下手了。”

    “咦?唔唔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被横腰抱起来的克莉斯多告别了她珍藏了二十五年的初吻,那是一次强而有力的湿吻,简直把她的灵魂给吸出来了。

    接着就变成了娇羞的柔软女孩,在雷纳德的怀里失声痛哭。

    “我草你妈雷纳德我的初吻啊————”

    ?

    时隔多日,亚恒还是可以听到母亲对于求婚时的唠叨。

    “哪里有那么求婚的啊,儿子你记住,不能学你那傻吊老爹。”

    “...我记住了,保准不会接近母亲这样的女性。”

    “嗯!嗯——!这就对了,千万不可以学你爸...等等,你说什么?你小子屁股痒了是吧?”

    马上撒开丫子的亚恒剧烈喘息着逃离母亲的追杀。

    父母是二百五这个事情,亚恒从很小的时候就直到了,一直对此深感遗憾。

    妈的,怎么就摊上了这么家傻逼爹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