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无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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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在廖寒小时候,每次进山采药或是下山去历练迷路找不到回去的路,不过一个时辰左右,云泽衣便能精准的找到廖寒的位置。

    “师傅,这次慢了些。你是怎么进来的?”

    廖寒头也没回,嘴角挂着微笑,淡淡开口说道。

    “大门紧闭,门口守卫都已经晕倒过去了,我自然是......从上面进来的。寒儿,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一下,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云泽衣眼看院中晕倒了一地的人,其中一人更是满身是血,而廖寒竟还有心思开完笑,语气不禁有些恼怒。

    “说起来有些复杂”

    廖寒迅速将事情从头到尾描述了一番,当然,他把自己向慕容轩勒索钱财以及自己把别人手臂扯下来的事情给隐瞒了。

    “不信你可以问她”

    说完,廖寒向云泽衣指了指旁边还没有被自己打晕的张岚蝶。而张岚蝶此时眼睛只是直直盯着云泽衣看。她见眼前这个面容普通,看上去只比自己大了几岁的女子居然被那神秘的少年唤作师傅,心中难免产生了巨大的好奇,以至于第一时间竟然没有听到廖寒叫她。而看到二人都在盯着自己看时,赶忙回过神来

    “啊......抱歉,二位刚刚说了什么?”

    廖寒一脸无语的看着张岚蝶,心里后悔为什么一开始没把她给打晕呢。而云泽衣只是稍作迟疑,便赶忙上前探查曾蚊的情况。

    “寒儿你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即使是被逐出师门的弟子,也需要与其宗门协商后才能处理。”

    云泽衣看着被打的浑身是伤,堪堪吊着一口气的曾蚊,一边赶紧给他止血,一边埋怨廖寒说道。

    “自卫。师傅,你可想好院里这些普通人还有那慕容轩该怎么处置?”

    “他们看到了七宗禁术,总归是个隐患。也只能将他们的记忆修改一部分,让他们忘记今日发生之事了。其他人倒还好说,只是这慕容轩身份比较特殊,修改了他的记忆怕是也会对之后巴托国朝堂动向产生影响从而波及到......”

    “尽人事听天命,师傅,总想那么多难道不是在给自己缚上枷锁吗?更何况,这本来也不是咱们该管的事。”

    二人正说着,一旁的张岚蝶上前开口说道

    “打扰二位,今日慕容轩是以与我大婚的名义邀请众人前来的,不知二位......”

    “姑娘,你身中蛭毒,又是宗门禁术的受害者。你放心,我会将慕容轩有关宗门的所有记忆清除干净,至于他的大婚......趁着他们还没有醒过来,便尽快逃走吧。”

    “多谢二位出手相助,只是,家父乃是这玖富城城主,如今我一人逃走事小,万一以后牵扯到家父,只怕......而这慕容轩,与邪教勾结,妄图惑乱朝纲,还清二位将他尽早铲除为妙。”

    “城主之位和身家性命孰轻孰重,我想城主大人还是分的清的。其他的事情不是你该操心的。言尽于此,这是能够解除蛭毒的药丸,拿着早些离开吧。”

    眼看张岚蝶目光闪动一脸真诚的乞求云泽衣,廖寒赶忙上前打断。随后将手中一瓶药丸扔给张岚蝶,冷冷的开口说道。

    张岚蝶见云泽衣本领强大又好说话,本来是想让她帮忙将家中麻烦彻底解决的。可廖寒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即使她受了很多委屈,可话说回来,能帮她解毒给她别的出路已是莫大的帮助了。如果真的杀了慕容轩,整个巴托国的形式怕不是要被完全颠倒,到时各宗怪罪下来,云泽衣又怎么能顶得住?

    张岚蝶眼见二人没有再动手的意思,目光瞬间冷了下来。

    “我本以为二位乃是正道人士,可你们就这样放任罪大恶极之人,实在是让小女子领教了。”

    “姑娘,你可能有些误会了。我们二人只是会些术法的江湖行者,并不能随意掌握他人的生杀大权,今日之事也是因为禁术展露实在会产生很大的不良影响,迫不得已才要修改他们的记忆。而姑娘你是禁术的受害者,如果要把你的记忆一同修改未免,那慕容轩一定不会放过你。帮你解毒助你逃离已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至于其他的......很抱歉,我确实做不到。”

    云泽衣看向张岚蝶,眼神中似乎有些不忍。

    “是不能还是不想?也罢,二位大恩小女子记在心里,告辞。”

    说完,张岚蝶又狠狠瞪了一眼地上的慕容轩,随即不再多言,径直离开慕容府。

    “师傅,为何与她多言?直接把她的记忆也修改了岂不是更加方便?”

    “若是将她的记忆修改,继续留在这玖富城怕也是死路一条。只当是为师任性一次吧。寒儿,劳烦你掩盖一下我们的气息,接下为师要施法修改他们的记忆了。”

    云泽衣不再多言,而是在原地默念口诀,施展起修改记忆的术法。只见一阵清风拂过地上众人的头部,原本还晕倒的众人居然全部起身,纷纷木讷的回到了之前的座位。而慕容轩又是挂上了那副虚假的笑容与众人敬酒,似乎之后的事情从未发生一般,而众人也好像根本看不到廖寒他们三人。

    “好了,我已将他们见识禁术的记忆抹除,寒儿,将他带上,我们也该走了。”

    “是”

    廖寒一手提起还在昏迷的曾蚊,与云泽衣一同施展轻功,飞出慕容府。路上二人速度极快,没过几分钟便回到了下午入住的客栈。

    “师傅,怎么处置他?”

    廖寒把这人往地下一扔,一边沏茶一边询问云泽衣。

    “要不,我们带着他去诸宗大会,届时见到邬童宗主再交给他处置?”

    “带着这么个累赘上路?麻烦。而且马车就一辆,也就刚刚坐开我们二人。”

    “这......”

    廖寒没再接话,而是用脚尖捅了捅地上的曾蚊,一脸嫌弃的说道

    “你自己也想想,我们怎么处置你比较好?”

    “咳咳...两位大侠,饶...饶我一命吧!别...别把我给巫毒宗!”

    经过云泽衣刚刚简单的治疗,曾蚊现在已经醒来。虽然双腿断裂没法站立,可他仍然用手撑起身子,摆出自以为非常诚挚的眼神看向云泽衣。

    “你私下学习禁术被逐出宗门,又与他国朝堂重臣勾结以求牟利,按理应当交由宗门治罪处死。不过我愿意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回到人族边境驻守,我便替你向宗门求情,让宗门对你网开一面。”

    即使驻守边境是九死一生,可怎么说毕竟还有一线生机,如果真的被押回宗门,等待曾蚊的也就只有死路一条。而且既然能逃出来一次,也就能逃第二次。想清楚其中利害,曾蚊赶忙伏地拜谢答应下来。

    见他答应下来,云泽衣拿出一粒药丸交到曾蚊手中

    “至于你的腿伤,服下这枚丹药,不出一月便可痊愈。寒儿,你先带他下去休息吧。”

    廖寒虽然不是很情愿,但还是依言将曾蚊拎起,扔到了旁边的房间里。随后一掌打出,将曾蚊打晕过去。

    “师傅,这种人还有留着的必要?”

    回屋后廖寒一脸不解的问向云泽衣。而云泽衣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语重心长的开口道

    “寒儿,即使他犯了如此大错,但我还是不能杀他。如今魔族势起,天下修士数量越来越少,虽然他实力低微,可他修习的各类禁术总归也是对抗魔族的好手,为守护人族葬身边境,才是他更好的归宿。”

    廖寒听到云泽衣口中居然说出这种话,面上不禁一愣

    “师傅,真不敢相信这竟然会是你口中说出来的话”

    “为师并不是良善泛滥之辈,如今最大的任务,便是尽快剿灭魔族,还人族以太平。”

    “魔族真的如此可恨吗?”

    “魔族乃是人族最大的威胁。寒儿,你不要忘了,你的父母便是被魔族所害,今后见到魔族人士,万不可手下留情。”

    “知道了。”

    见云泽衣提到自己的父母,廖寒的眼神瞬间阴冷下来,云泽衣见状也不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廖寒。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云泽衣叹了口气

    “夜深了,寒儿快去休息吧。”

    廖寒头也没回就向走出屋外。似乎记事以来,廖寒便与师傅云泽衣生活在深山之中。每每提到父母,师傅总是不愿多言的样子,只是说父母都为魔族所害。十几年来,廖寒无时无刻不在想查清楚自己父母的死因,而如今的诸宗大会无疑就是最好的时机。

    一团乱麻,廖寒索性不再多想,于是躺在床上胡乱睡去。

    第二天

    云泽衣正在洗漱,等廖寒出门,云泽衣便对他说道

    “寒儿,麻烦你替为师做一件事,去将那曾蚊带到落月茶馆。”

    “师傅,我不认路...”

    “哎呀,很好认的,那落月茶馆是月牙形状的建筑,就在这三条街开外。你把这黑袍穿上,别叫其他人看到。等你到了就把这个给他们老板看,然后她就知道该怎么办了。”

    说完,云泽衣将一封信和一件黑袍交给廖寒。没办法,廖寒只得披上黑袍,将信塞在怀里,去屋里拎起曾蚊,施展轻功飞上了屋顶。

    沿着无人的路径没走一会,廖寒便见到了那月牙形的建筑,牌匾上赫然写着——落月茶馆。

    作为一个茶馆,显然过于豪华了。这规模,说是酒楼都不过分。廖寒走进去后,发现这茶馆内部也是十分奇怪。楼内除了大厅有一位女子坐在中央便再无旁人,而大厅两侧是一个个带门的小隔间。

    “阁下,您想要什么服务啊?”

    大厅中央的女子见一身黑袍的廖寒拎着个什么东西进来,微笑着询问道。而廖寒并没有回话,而是摸出云泽衣的信交给女子。女子看了看,表情稍微严肃了一些,下一刻又对着廖寒微笑说道

    “烦请阁下先去壹零柒号等候片刻,待会自然会有人来寻阁下”

    说完,那女子便带廖寒走向了其中一个隔间。这隔间内除了一张桌子,还摆了很多刀枪棍棒和瓶瓶罐罐的丹药。廖寒愈发好奇这落月茶馆究竟是做什么的地方。而未等廖寒落座很久,一道女声便从身后传来。

    “你和潜云仙子是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