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诺亚，”诺曼抬头仔细打量四周，确定没有其他人注意到这边，这才隐蔽地说道，“不瞒你说，我的研究已经有些眉目。”

    说着，诺曼从上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只手机。

    可以看见，画面中一只被注射了药剂的黑猩猩双眼通红，浑身肌肉虬结，随后更是在研究人员的引导下完成了诸如算数，认知等测试。

    “我们的研究目的基本已经实现，”奥斯本见好就收地暂停了视频，“实验结果表明，这只注射了增强药剂的黑猩猩不仅拥有接近人类的智慧，力量更是达到了族群平均水平的二点五倍。”

    “真是惊人的成果！”诺亚故意装出了一副惊讶的样子。

    “这还远不是最后的完成品，按我的预期，完成品的人体增强药剂对于大脑和体质的增幅应该在五到八倍，小诺亚，我们将会成为新人类进化的引导者！”诺曼的声音充满蛊惑。

    “不过还有一点小问题，由于前些日子我将公司账上的资金全部投入军火武器的生产，导致这项实验的资金链断了……”

    没从诺亚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奥斯本略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

    “有意思，诺曼叔叔是打算和军方合作吗？”然而诺亚似乎依旧是油盐不进。

    “如果让军方插上一脚，你觉得到时还会是我们说了算吗？”奥斯本努力地想要说服诺亚。

    “那么您的意思是……”诺亚同样眯起了眼睛。

    “我觉得这块蛋糕两家分享已经够了，再有外人加入的话，那么估计剩给我们的，就只能是一些边角料了。”

    诺曼用手指了指自己，又看向诺亚，语气里充满了诱惑。

    “奥斯本叔叔，我可不觉得我们的关系这么好，好到你能把这种秘密与我们共享。”

    诺亚也笑了笑，并没接过话茬。

    “哦，上帝啊，小诺亚你说出这种话真是让我太伤心了！”

    诺曼作出一副伤心的模样，眼见诺亚不为所动，没办法只得摊牌道。

    “你也知道的，诺亚，生物发电项目的投资失败导致董事会对我暂时失去了信心，那些狗娘养的家伙否决了继续往实验投入资金的议案，”诺曼说到这儿情绪一时不免有些激动“我希望能够找到一个新的投资者，而你就是我最好的选择。”

    诺亚一目了然。

    奥斯本集团的主营业务是生物科技，由于环境污染，政府正在寻求清洁的新能源，藉此取代火力发电成为城市的主要供电手段。

    这正中奥斯本的下怀，生物供电便是他交出的答卷。

    本来一切都发展得好好的，谁知项目已经快要接近尾声的时候，半路突然杀出一只拦路虎，斯塔克的微型方舟反应炉以低廉的成本，稳定的电流输送成功将该工程截胡。

    这也导致奥斯本集团前期的投入一下子都打了水漂，董事会为此对他的意见很大。

    不同于托尼对斯塔克工业近乎绝对的控制，以及随着诺亚在军方心中地位的提升，汉默工业也逐渐成为他们父子的一言堂，诺曼想要践行自己的意志无疑要困难上不少。

    “奥斯本叔叔，这种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我需要回去和父亲商量。”

    摇了摇头，诺亚措辞委婉地拒绝道。

    “诺亚你应该明白，超级士兵一旦成批出现意味着什么，以往军备竞争的常态将会被打破，这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难道你不渴望那种力量吗？！”

    听出诺亚婉言回绝的意思，奥斯本终于卸下了伪装出来的从容。

    本以为作为一个“纯粹”的科学家，诺亚比起他那个奸猾的老头子更好忽悠才对，却未曾想过这小子这么滴水不进。

    或许对于别人这顶多只是一个赚钱的机会，可对于拥有家族遗传病的奥斯本家族而言，人体强化药剂赫然已经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基因上的缺陷，只有能作用到微观层面的超级血清，或许才会有一丝治愈的可能，一旦错过这个机会，他不知道又要等到猴年马月。

    “汉默工业毕竟只是一家军工为主的企业，仓促投身另一个全新的领域，我们需要承担的风险是在太大了。”皱起眉头，诺亚态度坚决地拒绝。

    “我觉得——”诺曼还在努力挽留。

    “奥斯本叔叔，实话说我并不是很相信你这份实验记录，测试期间，固然这只黑猩猩的智力得到大幅度的提升，可性格也随之变得暴躁，”诺亚打断了对方的话，冷静指出了实验录像的问题，“如果我没有猜错，后续那只黑猩猩应该失控了不是吗？”

    “倘若不能解决这个缺点，这份人体增强药剂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难道不是吗？”

    青年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话，随即便举杯离开了这里。

    只留下诺曼一个人在那里，脸色不住地阴晴变化着。

    诺亚的拒绝已经彻底断了他最后的念想，这些天他也拜访过许多人，无一例外都不是很看好他的超级血清计划。

    现实已经将他逼上了绝路，要么中止这项实验，丢掉这根能救命的稻草，要么就固执己见，然后被董事会弹劾丢掉执行权。

    诺曼很清楚应该如何选择。

    说到底奥斯本集团才是他的根基，有了这份基业才会有眼前高朋满座的场面。

    但凡他露出任何颓势，今日在场的诸位嘉宾，或许就是明日啃食尸骸的鬣狗。

    这可都是你们逼我的！

    诺曼抿紧嘴唇，在心里恶狠狠道。

    晚宴结束，抛下一些不算重要的合作商，诺曼匆匆一人回到了别墅。

    甫一进门，就看见一道身影正坐在自己的靠椅上，神情优雅地品尝着地下室内珍藏的美酒。

    “怎么样，诺曼先生，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答案了吗？”对方看着诺曼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就知道他已经失去负隅顽抗的资本，随即露出戏谑的笑容。

    “别忘了你们和我的约定，”诺曼并没给对方什么好脸色，而是强调道，“我们只是合作，你们也离不开我的研究！”

    “没问题！”这句话一出，对方也收敛起了笑意。

    “我早就和你说过了，这些现代医学眼中所谓的疑难杂症，在吾等高贵的血统面前根本就不值得一提，等你领会到成为血族的美妙，你一定会感激我的。”

    月光照在男人的脸上，映出那苍白俊美到不似人类的脸庞，以及嘴角颀长锋利的獠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