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盾局的救援工作一直持续到了天亮。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地平线上升起，越过平静的波托马克河照耀进局长办公室内。

    尼克局长瞪着满是血丝的独眼，正在聆听希尔特工的汇报。

    “长官，前线的情况已经传递回来了，和您猜的一样，那些养殖场内被废弃的维生舱残骸和受难者的数目完全对不上。”希尔特工指着一张照片，仔细分析道。

    “可以看得出来，这些吸血鬼撤退的很匆忙，所以才会来不及将证据销毁，根据情报科的初步分析，他们应该是临时得知我们的作战方案。”

    “排除掉那个神秘人传递的是假情报，”独眼龙硕果仅存的右眼闪过一道精光，“可以确定，这回是我们的内部出了问题！”

    “希尔特工，科尔森那边的审讯进行地怎么样了？”

    距离对方接受调查已经超过五个小时，尼克·弗瑞第一个要确定自己这位得力干将，究竟有没有暗中变节。

    “科尔森特工的意志很坚定，到目前为止，都还没有吐露什么有用的情报。”尽管希尔特工也颇同情自己这位老朋友，可她更清楚自家上司的疑心病。

    这会儿替科尔森求情，说不定自己也要去审讯室走上一遭。

    “那几个跟他一同出任务的特工……”尼克·弗瑞头也不抬地翻阅着手中的供词。

    “我已经命人把他们都分开来审讯了，”说到这，希尔特工顿了顿，“从医疗部提供的DNA鉴定看，至少到目前为止一切都很正——”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打断了希尔特工的发言。

    尼克局长拿起了听筒，片刻过后，猛地站起身深深地看了对方一眼。

    “现在不正常了！”说罢，一把抓起衣帽架上的皮衣，“审讯室那边出问题了，跟我来。”

    ……

    三分钟后，地下三层的审讯室中迎来了两位不速之客。

    没有理会门口那两个惴惴不安的审讯人员，尼克·弗瑞径直走向汉森特工的尸体，伸手按了按他的颈动脉，又把鼻子凑上去闻了一下对方嘴里的味道。

    “是氰化物中毒，”那股熟悉的苦杏仁味，让特工之王一下就分辨出了对方的死因，“立刻把刚才的监控录像调出来！”

    一个神盾局特工就这样死了，还是死在自家审讯室内，这让本就不甚明朗的案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起来。

    尼克·弗瑞面色难看地一帧一帧回放着录像，很快就看到面对同僚的审问，汉森特工脸上突然露出诡异的笑容。

    “砍掉一个头，再长出两个头，”汉森如同是受到魔鬼的诱惑，突然猛地抬起头，嘴角一缕紫黑色的污血顺着下巴滴在衣服上，“九头蛇万岁！”

    如果说第一个口号，这些新生代加入的特工们还不太清楚。

    那“九头蛇万岁”这句话，几乎已经成为了一代人的记忆。

    毕竟，那位美国队长付出生命的代价才打败的敌人，不正是臭名昭著的九头蛇嘛？！

    两个审讯人员来不及阻止，显然他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打了个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伊森死在自己面前。

    “九头蛇……”尼克·弗瑞口中喃喃念道。

    他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场和吸血鬼有关的行动，居然牵扯出了九头蛇这个差不多都快要被扫进历史尘埃里的死敌。

    是栽赃嫁祸还是死灰复燃？

    尼克·弗瑞无从得知，他只知道，这次替自己背锅的对象有了。

    不过在此之前，他还有一点小事要处理。

    “希尔特工你立刻找人将他们两个带去调查，如果没有问题，就把工作守则抄上十遍，审讯开始前要给被审讯人全身都做一遍检查，包括牙齿，指甲。”尼克·弗瑞的唾沫星子飞溅。

    “这些东西，你们都还给特工学院的老师了不成？”

    事实上，这些东西两个人脑子里都记着，只是审讯的对象是自己的同事，而且又是例行公事地调查，两人也没太当回事。

    这下才给了汉森特工可乘之机。

    希尔特工神色如常地应了下来。

    她知道要是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恐怕这两个后辈回来就要卷铺盖去后勤部报道了，升职这辈子估计也和他们没什么关系。

    很快，闻讯赶来的特工将两人带了下去。

    空荡荡的审讯室内，又只剩下尼克两人，哦，还有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希尔特工，你怎么看？”坐在审讯员的位置上，尼克·弗瑞脸上难得的露出疲倦。

    显然，接二连三的打击，纵然是这位心硬如铁的特工之王，也不免感到有些力不从心。

    “长官，我觉得不论如何这说明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有一个未知的敌人已经盯上我们。”希尔特工简单地组织了一下语言，“能够悄无声息地将人手安插在我们中，即便对方不是九头蛇，至少也是个强劲的对手。”

    “你说的没错，我们安逸的太久了，是时候要重新振作起来，”尼克·弗瑞的语气幽幽道，“我打算把局里所有的人都仔细排查一遍，我倒要看看，这些年局里面到底被掺了多少沙子。”

    尽管对方说的轻描淡写，但希尔特工还是闻到了腥风血雨的味道。

    “这件事就由你来负责，”尼克·弗瑞疲倦地摆摆手，从椅子上站起身，“我还得去应付那帮没脑子的政客，回头你给我整理出一份调查计划。”

    这次行动造成了数百人的伤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那些人绝不会放过这个弹劾他的机会。

    好在有了汉森的这段审讯录像，无论是真是假，至少有一个说的过去的理由，大不了事后再麻烦一下老上司皮尔斯。

    在没有找到足够能力替代自己的人选前，安理会顶多也就是象征性地斥责上自己两句。

    说罢，尼克·弗瑞独自一人回到办公室内。

    将倒扣在桌上的一份机密文件拿到眼前，尼克·弗瑞沉吟片刻，从口袋里掏出打火机，亲眼目睹火苗一点一点将纸张燃烧殆尽。

    透过明亮跳动的火光，依稀可以看见上面写着机甲，拉雷多港等字样，这本来是他要交给希尔特工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