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呀!
洞口越来越热,热风刮在脸上,灼得脸颊通红。
伴随着一声低吼,整个洞口轰隆隆震响。
周玄武举着手枪,看着眼前逐渐逼近的异物,声音哆嗦:“这……这是什么玩意?羊头?狼蹄?”
那异物身高近二丈二尺,圆顶,四肢尖锐像狼,麋鹿一般的棱角,身披五彩麒麟。
一呼一吸之间,似火烧。
“是麒麟!”方旭尧欲收起长戟,迎面走上去。蒋夏梦慌忙拉住他,低声说:“阿尧,别冲动。你看它的眼睛。”
方旭尧站在原地,并未上前,那麒麟怒目圆睁,双眼腥红,仿佛被下了符咒一般。
“下咒了?”颜玉风看着蒋夏梦问。
蒋夏梦:“没错,而且攻击力异常。”
周玄武:“管它是什么咒,先尝尝我老周的枪子!”
周玄武话音刚落,上膛就要开枪。
“慢!”颜玉方压下他的手枪,“不要主动攻击它,麒麟是上古神兽,是祥瑞之兆。如果不是受到符咒压制,是不会攻击我们的。”
“那现在怎么办?你看它那眼神,像是要放过我们的样子吗?”周玄武急了。
眼见着麒麟越走越近,洞口热的都快喷出火来。
麒麟走到距离四人一百米处,便停了下来,疯狂的摇头晃脑,似乎很痛苦。
忽然一阵热气,麒麟腾空,直接像方旭尧扑过来。
蒋夏梦一把拉过怔愣的方旭尧,左手横过短匕首,擦过麒麟的前腿。一股鲜血直直的喷射,蒋夏梦瞬间觉得脖颈间火辣辣的生疼。
“夏梦!”方旭尧见状,腾空而起,直接骑在了麒麟的背上,举起长戟就要像他的头顶刺去。
蒋夏梦捂着生疼的脖颈,大喊:“阿尧,不要!”
麒麟见血后,已经冷静了许多。
蒋夏梦见状招呼颜玉风和周玄武,“快,把石碑拆掉!”
三人用力推倒了石碑,就开始挖碑下土。
“哈哈!”一阵尖锐、乖戾的笑声,由远及近:“不要再挖了,今日你们就留在这里陪葬吧…”
洞口忽然立着一个一身红袄的女人,那女人柳叶弯眉,眼睛大大的犹如泼墨一般,
“你终于来了…”蒋夏梦头也不抬,不停的挖着石碑下的土。
那女人说着话,就已经向着夏梦一掌劈过来,“都说了,不要挖了!你们就是不听!”
颜玉风一拳挡了过去,那女人不死心,又是一掌挥过来,颜玉风后退数十米,直接一脚踹在了她的胸口处。
女人眼看着蒋夏梦、周玄武还在挖着那座石碑,身影一闪,向着周玄武就是一脚。
周玄武正挖着起劲,后背被突然一脚,一个趔趄,直接趴进了泥土里。
“他妈的,老子跟你拼了!”周玄武跌跌撞撞的站起身,举着手枪,就对准了那女人。
女人右手手持一把桃木剑,左手拇指和中指一捻,正振振有词的念咒,桃木剑挥出一道又一道火光!
周玄武是被吓“傻”了,亦或者是气“疯”了,抬起手枪,瞄准那几道火光“框框”就是几枪。
那道火光遇上枪弹,直接向着女人的方向反袭了回去。
那女人也没有料到火光会反噬,躲闪不急,被其中一道火光擦伤了右臂,掉了桃木剑。
这边,方旭尧终于将麒麟控制住,帮着夏梦在挖石碑下的土。
颜玉风见女人受伤的空隙,乘胜追击,直接将她制服。
女人被按到在地,周玄武举着枪,上前指着。
“挖到了、挖到了!”
泥土松软,且东西埋的并不深,蒋夏梦没多久就挖到了一个长方形的木盒子。
“是花梨木!”盒子是上等的花梨木,目测怎么也有十三丈长。
她将盒子打开,一股臭气冲天,臭气散去,里面装的是一个酷似儿童的骨架,一把日本军刀和一道黄符。
“不要打开……不要!”女人声音狠戾,想要挣扎。
周玄武一脚踹过去,用手枪指着女人的头,“他妈的,老子这辈子最痛恨的就是,跟老子背后玩阴的。
你们狗日的,是光明正大的打不过了?”
蒋夏梦将军刀拿在手中,把那道黄符扔在篝火中点燃了。
与此同时,麒麟瞬间安静了。它受伤的前腿被方旭尧锁在洞壁。
蒋夏梦把自己的长裙撕下一大节,走到麒麟身旁,她低头,长发飘落。
一双素手,轻轻的将麒麟受伤的前腿包扎好,手一挥,锁在腿上锁链松开。
麒麟缓缓起身,点了点头,转身就向洞深处走去。
方旭尧见状,沉着眸子,看着麒麟远去的背影,伴随着一声低吼,麒麟站在远处转身,仰着头,抬起前蹄!
方旭尧终于唇边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似释然,似祝福。
“周老,我们带着这个女人,出去!”
蒋夏梦将尸骨和刀再次放进了那副木盒中。
几人游过了甘泉湖,直接到了岸边。
女人的双臂已经被颜玉风反绑在身后,周玄武的枪,一直指着她。
“遭了!清柳不见了!”蒋夏梦四处张望。
甘泉让还有未着落的篝火。
不远处的大树旁,徐东健一把短刀卡在清柳的脖颈上,情绪激动的走了出来。
“把燕子放了!”徐东健看着燕子,眼圈通红,“你们把燕子放了,我就放开这个女人!”
折腾了一个晚上,此时天已经大亮。
方旭尧有些颓然的瘫坐在地,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徐东健我们聊聊吧!”
蒋夏梦:“徐大哥,你别激动。我们有话好商量。”
“站住!”徐东健情绪激动,警惕的看着蒋夏梦。
“徐大哥,我给你看样东西!”蒋夏梦说着,将地面的盒子拿到徐东健面前,“徐大哥,你可知道这个女人,用符纸将上窑村的灵魂控制,让他们在短时间内变成怨灵,残害百姓。
你可知道,这把日本军刀就被卖在那个瀑布下。冲向龙脉,毁掉了龙气。
这个孩子的尸骨……就在军刀的刀尖,代表着上窑村永无宁日!
徐大哥,你是个聪明人,我想你应该知道,你爱的这个人,她其实是日本人,且野心勃勃的想取代整个上窑村!
徐大哥,上窑村是生你养你的家……”
“不要说了……不要再说了!”徐东健情绪激动,一手推开了清柳,匕首刺进了自己的胸膛!
“不要!”女人的尖锐声。
“不要……”徐东仙从山下赶来的痛苦声。
徐东仙将徐东健搂在怀中,女人踉跄着跪倒在他的身边。
徐东健缓缓抬起手,一抹血迹低落在女人的红袄上,晕染开来。消失不见。
“我早就知道你是日本人,也知道你有你的……使命。你从来都不是普通的妇道人家。
我……一直以为,只要我不做声,你就会……时间久了,你会爱……爱上这里!”
徐东健的手缓缓垂落,女人一直摇头,泪水像断了线。
“不要……不要丢下我一个!”女人说完,猝不及防的咬舌自尽!
徐东仙来不及制止,眼看着哥哥、嫂子惨死在自己眼前。
“哥……”
一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
蒋夏梦几人也是始料未及,帮着徐东仙将哥哥嫂嫂埋葬后,蒋夏梦将那盒子以及里面的东西,又分别埋在了三个方向,以护佑上窑村的百姓,平安喜乐。
“徐……大哥,对不起…我”蒋夏梦拍了拍徐东仙的肩膀。
她的确没有想到,徐东健会刚直至此。是啊,一边是自己深爱的人,一边是自己的家。
无论换做是谁,恐怕都难以抉择。
她一直在反思自己,是不是太过于执着和鲁莽。
徐东仙声音很平静。“蒋姑娘!你是好人,你并没有做错什么。错的是我的哥哥、嫂子!”
“可是,爱一个人没有错。”
“蒋姑娘,我想你能够一直坚持自己的正义。不要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自己的初衷,这个时代,需要你这样的人。
这样的结果,我的确很伤心,毕竟,他是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亲人。但是,这也是他自己的选择。
所以,我不怪任何人。”
话已至此,蒋夏梦已经知道,徐东仙已经不再执着于哥哥的死,只是他需要时间去面对。
那是一个阳春三月的午后,村里来了新人。
大灾大难,兵荒马乱的时代里,偶尔会有逃难的人,沦落在村子里。
就像当初的张化成。
这一次,是个女人,那个女人叫燕莺。她生得漂亮,在村口呆了三天,有人路过给了她一口粮食。
村长眼见这样也不是长久之计。
于是,问燕莺,不行给她找个婆家吧!
这样既解决了温饱,又能有个家。
燕莺点头同意了。
三个男人当中,燕莺几乎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早年死了媳妇的徐东健。
徐东健很是欣喜,家里家外收拾的干干净净,窗户上也贴上了喜字,两棵红烛燃了一夜。
徐东健叫“燕莺”燕子,每日里早出晚归,很是勤劳。家里的农活,从来不让她插手。
村里人都羡慕,燕子找到了宝。
徐东仙经常从城里寄钱回来,徐东健总是将银票塞在燕子的手里,让她吃什么、用什么,别舍不得。
徐东仙是什么时候,知道燕子是日本人的,知道燕莺其实不仅不是她真实的名字,反而是她与外界联系的暗号。
成婚不久后,燕子有一日起夜。
徐东健夜里翻身,发现燕子的被窝是凉的,人不在。
他起身查看,月光下,他跟着那抹身影,径直来到了上窑山下的龙脉处。
徐东仙隐没在暗夜里,听着树林里燕子和日本人的对话。
他听不懂日语,直到听到燕子说,“我现在生活的不错,你以后不要再来!”
那人的中文很蹩脚,声音也恶狠狠:“你难道就不考虑,你的母亲。我们日本大挪移,才是长远之计!你出去做,我们还会派新的人来执行这项任务…
但是,你的丈夫,安全我们可不敢保证…”
徐东仙没有听到燕子的回答。他匆匆下了山,在演戏回家之前,已经熟睡。
自那以后,燕子经常一个人半夜上山,但是,他再也没有跟去。
三年前,可爱的女儿出世。燕子说想让女儿像花朵一般,于是取名“徐朵。”
徐朵出生后,燕子已经不再半夜偷着上山,但是,却被高慧枝拉进了“教会”整日不回家。
如今看来,燕子不是盲目的去信阳,而是一直在推波主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