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逃
阴雨天,灰蒙蒙的天空,雨连绵的下,拍打在西湖广阔的湖面,落在断桥下边蜷缩着的一个小身影身上,她的头上,盘着垂鬟分肖髻,钗玉刻玫瑰步摇身着藕粉色对襟褙子,明明似是贵女,瘦小的身体却蜷缩在一起,雨水打湿了她的发髻她的衣服
啪嗒,啪嗒,啪嗒
冬末初春的时节,春雨还夹带着一丝冷意,女孩紧紧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脸上的碎发随着她发抖而颤颤巍巍的抖着
此时余杭城内,几十名穿着蓑衣的男子,作侍卫打扮,正在进行地毯式搜寻一个人,侍卫在城内各个角落急匆匆的排查着
正在酒楼喝酒的一名浓眉大眼的贵气男子抓住一名侍卫问“你们是顾府的侍卫吧,你们在寻什么?”
那名侍卫见是城中首富的儿子,便拱手答道“回段公子,我们是顾府侍卫,在寻我家二小姐”
段尔煜,余杭首富段齐的嫡次子,年20尚未婚配,生着一双好看的大眼睛,嘴唇微厚,鼻梁高挺,高挑的身材让他一站起来便是万众瞩目
段尔煜挑了挑眉“这死丫头,又惹顾大人不快了吧”
侍卫犹豫一番答道“这小人便不知道了,小人还得寻二小姐,便先告退了”
段尔煜挥挥手,起身朝一旁的贴身侍卫明余招招手“走吧,找小丫头去”
明余见段尔煜自信满满便问“公子,您知道顾二小姐在何处?”
段尔煜白一眼明余,“我还不了解那丫头”
此时的顾二小姐顾娪就是那个缩在断桥底下的小身影,还在瑟瑟发抖时,听见远处的盔甲声,便往桥洞底缩了一缩
此时顾娪周围的光线变得昏暗,她抬头,以为是侍卫的顾娪,抬头便看到段尔煜的高大身影站在自己的面前,她此时突然站起来,抬腿便想往反方向跑,段尔煜两步并作一步走到她跟前拦住她,沉声道“丫头,跟我走”
顾娪抬起雪藕般的手擦擦脸上的水“段少爷,何必拦我”
她头上的发髻早已塌掉,眼泪混合着雨水在她脸上打转,段尔煜看着她泛红的眼睛,心头一酸,一句话不说上前扛起顾娪,不论她怎么挣扎,段尔煜纹丝不动的站在原地,段尔煜向身旁的明余吩咐道“你去顾府通报一声,就说小爷把他们家姑娘带回家,照顾好了,再送回去,让顾大人不必担忧”
明余看了一眼顾娪,又看了看段尔煜,颔首答道“是少爷”
段尔煜迎着大雨,把顾娪由扛变成打横抱,走在阴沉沉的断桥上,朝着段府的方向走去。
路上有侍卫看到两人,上前想带走顾娪,段尔煜轻飘飘几句让他们可以收兵回府了,在侍卫担忧却又不敢阻止的眼神中段尔煜抱着早已因为挣扎而无力昏厥的顾娪回了段府
段府的占地面积很透露着这一家的财大气粗,光是门面就占了一条街,黑瓦白墙满满都是南方的味道,里面更不用讲,用一座巨大无比的环形花园与外界隔开,二道门外富丽堂皇的风景,引人入胜
段尔煜抱着顾娪走入段府是,两三个门房撑着伞迎接,他们用两三把伞给段尔煜撑着把段尔煜送到连接贯穿整个段府的走廊上便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候着
由此可见段府的奢华在余杭数一数二的顶级,金钱的味道浓烈无比
走入二道门,就显得有规格多了,东南西北各坐落着几个大大小小的院子,南边有一个花生状的大湖,便只有两个院子坐落在此,西南方是段尔煜的院子,而东南方则是段尔煜的哥哥段尔彦的院子
段家一共两个儿子,女儿则是有三个,段尔彦和段尔煜是段齐的大太太生的,不过这个大太太刘氏早在十年前便因病过身,至于其他三个女儿分别是段倩妤,段清妤,和段婧妤,则是续弦太太和小娘生的
雨渐渐停了,段尔煜也抱着顾娪一路赶到了自己的院子——岐渝阁
身边立马有下人围上来,这不是段尔煜第一次带顾娪回段府了,岐渝阁的下人们也见怪不怪了,见二人打湿了,岐渝阁的管事妈妈齐妈妈立马吩咐准备热水让两人沐浴更衣
齐妈妈道“少爷,今天受累了,我准备一些热汤茶水给少爷和顾小姐可好?”
段尔煜点点头,“按照之前的来”
便抱着顾娪走进自己的厢房,也不管是不是湿的,就将顾娪放在了床上
段尔煜拉了条凳子坐下静静等待顾娪醒来,半刻钟后顾娪被急不可耐的段尔煜给生生摇醒了“丫头快醒醒!丫头!”
顾娪睁开眼,看见段尔煜的大脸出现在眼前,差点没又晕过去
顾娪咽了咽口水,因为长时间没说话沙哑的声音在段尔煜耳畔响起,“我要沐浴”
段尔煜第一次没听清,凑近了些才听清楚,赶忙点点头转身朝下人们吩咐给他们两个沐浴更衣
顾娪没想到段尔煜淋雨带她回段府又湿着身子等她醒来,自己心里是有点感动的其实
顾娪撑着身子坐起身,由侍女们搀扶着走到净房沐浴
此时,顾府花厅内
明余站在顾夫人任氏的面前答话
任氏眉头紧锁,“你是说,你们家少爷又把我们家小二带回去了?”
明余双手交叉放在身前,眼神平和的答道“是,夫人大可放心,我们少爷会照顾好贵府小姐的”
任玉的脸上一时布满了阴霾,“未出阁的女子怎好与男子如此亲近”
任玉看向明余的眼神都带着古怪,脾气急躁的顾府大夫人称职且迂腐相当的官家夫人当即决定,与更加迂腐的顾大知府商量此事,便打发明余回去了
“官人,娪儿虽还未议亲事,但可也及笄了,且今日娪儿失踪就是因为给她议亲…”
顾梁正为今日二女儿出逃之事头疼,任氏却一再提起,顾梁皱紧眉头,白了一眼任氏“娪儿究竟为什么不愿意与泉州李家结亲你知道吗!”顾梁拍拍梨花木做的小几,歪着头质问任氏
任氏此时缩了缩脖子,瘪瘪嘴道“我哪知道,我又不是娪儿的人娪儿的心,为人母的,哪管的了这么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