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结束与开始】
时间的流逝如白驹过隙,眨眼已经是五年后。
位于某处的海岸边,浪花拍打在礁石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刘小晚惬意的躺在湿润的沙地上享受着海风的吹拂与温暖的阳光。
原本一头茂密的秀发,已经在癌症的侵蚀下变得光秃秃,头皮上的皱纹和血管清晰可见。
苍白的脸色带着憔悴,瘦弱不堪的身躯好似一阵风都能给吹倒。
但眼神中的释然与惬意却是怎么也掩盖不住。
生亦何苦,死亦何哀。
一执一念一浮生,一悲一喜一枉然,人活一世,草木一秋。
经历了太多太多,已经让刘小晚彻底麻木,现如今,唯有海的波澜与烂漫吸引着自己,填补着千疮百孔的身躯。
寻找那一丝来自梦里辽阔海域、万千光彩、无尽冒险的慰藉。
在为数不多的时光下,感受属于海洋最后的温情。
远方,不知在何时出现了一位身着一袭白衣的女子,漫步朝着刘小晚走来。
很快,白衣女子就走到了刘小晚的身边,挡住了一部分温和的阳光,居高临下的望着躺在沙地上的人。
“你这是?”清脆中带着几分空灵的声音传来。
刘小晚斜眉看了眼女子,挤出一抹毫不在意的微笑。
“癌症晚期。”
女子睁大了眼睛,没有迟疑选择了直接相信,毕竟也没有几个重病能导致身躯憔悴成这幅姿态。
“那你怎么不选择在重症监护室里呆着?”
女子四下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除了两人之外的其他人。
“你的家人呢,就算出来散心,独留你一个病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吧。”
刘小晚闭上了眼,淡漠的回应:“都死了。”
听着其漠不关心的语气,女子犹豫了下坐在了刘小晚身边。
“方便我在这坐一会嘛?”
看着先斩后奏的女子,刘小晚选择移开视线,没有给出回应。
“你还剩几天?”
“今天。”
“真的假的!你确定?!”
“嗯。”
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
踌躇了会,女子起身眺望向远方碧波荡漾的大海,海天一线,一望无际。
“我听人说,人在死前会有预感自己将要离世,你有这种感觉吗?”
没有第一时间说话,刘小晚强撑起身子,不再望向天空,反而望向了辽阔的大海。
“有的,所以我知道明年的今日就是我的忌日。”
“你不想在大海里继续驰骋了?”
“想啊,做梦都想,那你能给我那样的未来吗?”
“不可以,我又不是神,挽救不了一个将死之人。”
“那你在说毛线,拿我寻开心嘛。”
刘小晚翻了个有气无力的白眼,不再说话,咽了口吐沫,有些苦。
“嗨,孩子。”
女子偏过头,异常认真的看向了刘小晚,双方视线产生交织,刘小晚发现她眼里带着幽紫的美瞳以及深处蛛网状的血丝。
但还想再细看的时候,女子却是移开了视线
“我是救不了你,但你未尝不能救你自己。”
刘小晚轻“呵”了一声,不屑的躺下身子,缓缓的闭上了双眼,虚弱话语从苍白的嘴角蹦出。
“靠什么?是不屈的信念,还是虚无缥缈的奇迹?这种张口就来的希望诉说给我的意义是什么。”
“麻烦离我远一点,我想享受我生命中最后的宁静,然后就此死去。”
女子眨了眨眼,提起洁白如幻的长裙后起身,向着海岸边走去。
悠扬空灵的声音从远方飘来。
“一个真正想死的人不会计较人们说什么,一个拿死挂在嘴边作盾牌的人。”
“以我的经验来看,他并不是真正的想死,而是.....”
咬着毫无血色的嘴唇,刘小晚睁开眼,看着已经走远的女子。
轻声呢喃。
“而是什么?”
“而是还在.....还在渴望爱.....渴望那虚无缥缈的奇迹.....渴望那一份不知从何而来的希望。”
刘小晚坐起身子,向远方眺望,白衣女子已然再无踪影。
唯有来自世界之外的声音在刘小晚耳边响起。
“很不幸,时间的流逝永远不会停止。”
“时光如箭,你的过去在不停的增多,你的未来在不断的减少。”
“未知的可能性只会越来越少,而无法改变的后悔在累积成山。”
“很多人想象回到过去时,尽力的去做些什么,就会改变现在。”
“但没人意识到如果现在的你去做一些事情,或许能改变未来。”
垂死病中惊坐起,再观四海无故人。
刘小晚眼神中开始大片的重影,呼吸逐渐变得困难,意识海变得模糊,身躯被癌细胞腐蚀下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啊啊啊啊啊啊!”
“我特么到底应该怎么做啊!”
“我不接受这个命定的结局!”
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眼底下是歇斯底里的疯狂。
“如果......如果我能操控.....身躯的每一个....细胞...就好了。”
“我要让这癌细胞像屎......一样被....拉出去。”
冷冽的海风自远方吹来,吹散了虚浮的声音,带走了刘小晚身上最后的一丝温度。
静静地躺在沙滩上,身体不再有任何细微的波动,就像预定的死亡如期而至。
突兀的,在脑域最深处,一幅幅奇异的画面浮现。
一艘小船飘荡在波澜壮阔的大海上。
小船上面色苍白的人影带着惊讶的表情望着四周的一切,平静下来后,轻轻的抚过静如止水的海面。
打破了久违的平静,掀起了【祭欲之海】的一丝波澜。
伴随着新生力量在身体内诞生,人影逐渐由轻到重发出了歇斯底里的笑声。
笑的涕泪流淌,笑的面目狰狞,笑的悲戚落寞。
太多复杂的表情在人影的面庞上一一划过。
人影站的笔直,双手张开好似在环抱这片天地。
突然,人影解开了他的裤腰带。
蹲下身子,撅起腚子,朝着小船外的大海。
一泻千里,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风起了喧嚣,浪开始荡漾,远方的天空好似也提前阴沉了下来。
一股接一股的浪潮将小船摇曳的如同狂风龙卷下的一片落叶。
人影刚想发出一声畅快舒爽的呻吟,就被激烈晃荡下跌入大海。
当他稳定身形,从海水中探出头时。
风和日丽的大海已在悄然间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黑云压城,风雨欲来,远方,万米之高的天灾巨浪携带着无可匹敌的声势滚滚而来。
人影呆呆的看着这一切。
突然,在脸上露出了一抹似是而非的微笑。
感受着从身体内部股源源不断,好似无穷无尽疯狂涌现的力量。
一副再也无所谓的样子,释怀的笑着。
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下了裤子。
天灾巨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