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来自卡塞尔学院的邀请
2009年5月10日,晴。
深山,清晨的阳光被林荫切碎,一片树叶在风中飘转,若明若暗。路明非紧闭双眼,手里剑从左臂中甩出。
尖锐的呼啸惊起飞鸟,竖旋的手里剑精准刺穿叶片中心,径直向前飞去。提前画好的靶子位于手里剑落点的左侧,约十米,正常这一击将要落空。
飞行的手里剑即将与靶心齐平时,路明非动了,右手抖动,又是一枚十字手里剑抛出,横旋着后发先至,尖锐的弧度刺中第一枚手里剑中空的圆。他忽然双手用力后扯,仔细看去两枚手里剑的末端都被透明丝线缠在他的手上,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两枚手里剑的飞行轨迹同时改变,丝线交叉着捆住木靶的同时,刺中靶心。
写轮眼双燕飞·操手里剑之术。
第一枚手里剑只是佯攻,第二枚手里剑与它配合后才是致命的绝杀!
“呼……”
路明非睁眼,满意地吐气。
近两个半月以来,他每天都以肌肉、跟腱撕裂为目标锻炼体能,受伤了就用医疗忍术恢复,再辅以雷属性查克拉活化肉体,长此以往循环往复……路明非终于把身体从生铁锻成绝世好剑,脱胎换骨。
相应的,查克拉提炼速度与数量的不足也被克服,体术、忍术摸到影级门槛。
自保绰绰有余,距离巅峰时期还是相距甚远。
“该回去了。”路明非说。
继续苦修毫无意义,他的体能已经开发到目前自身极限,可身体中似乎被封印的潜能还是无法释放。在木叶当忍者的经验告诉他,想要更进一步,只能在生死间磨炼突破瓶颈。
奈何大环境不允许。
国内的治安太好,别说生死之战,斗殴都少见。要是住在哥谭,路明非估计他现在都能拳打六道带土脚踢六道斑了。
“要是下雨就好了……”
路明非还记得通灵兽带来的情报,可惜两个多月以来一滴雨都没下,亏他每到阴天又紧张又期待。
“那小家伙不会耍我吧?”路明非嘟囔着发动瞬身术,身形因高速运动而模糊。
一个小时后。
路明非回到小区门口,解除影分身,巨量的记忆与疲惫如潮水将他淹没。
他摇摇头,门卫从传达室探出半个身体,扔了一封信出来。
“路明非,有你的信!”
路明非要是没猜错,应该是外国大学的回复信。
即使在木叶进修后,他的成绩突飞猛进,但地理、历史仍然跟秤砣似的往下拉总分,985211是没戏了,上个普通一本绰绰有余。可婶婶不满足,逼着他的影分身写了很多申请表,什么哈佛、斯坦福、伯克利……据婶婶说是撞大运,万一狗屎运爆发考上国外名校,总比国内的一本强。
然而路明非没理由也不想去国外读书,那些名校也不要他。
他拆开信封,开头不出所料:
亲爱的路明非先生:
感谢你对芝加哥大学的兴趣,但是很遗憾的,你未被录取。
但是,我们常说,路不止一条,只看你愿不愿意选择。
首先自我介绍,卡塞尔学院是一所位于美国伊利诺伊州芝加哥远郊的私立大学,和芝加哥大学是联谊学校……请您在收到这封信的第一时间联系我校古德里安教授,他将会安排对您的面试。
你诚挚的,
学院秘书诺玛·劳恩斯
“什么情况?”路明非挑眉。
这封信的开头很对,标准的拒信,影分身看过很多次了。
怎么过了那句“但是,我们常说,永远有另一个选择”之后,忽然就从地狱跳到天堂?这句话之前凄风苦雨,这句话之后花开灿烂。马术、赛艇、热气球、游泳、私立贵族学院……学院秘书的语气亲切温和,就像国际名牌店里的女导购。
不对劲。
他连申请费都没塞给卡塞尔学院,八成是骗局。
这时门卫又提醒路明非有一个随信而来的包裹要签收,他签了字,拆开后竟然是一部黑色的N96手机,无锁,电池还剩大半的电,通讯录中唯一的联系人是“古德里安教授”。
“现在的骗子这么舍得下血本?”路明非将信将疑,拨通号码。
电话“嘟”了两声后接通,路明非用英文自我介绍:“Hello?I'mMingfeiLu……”
“路明非?”接电话的人一口流利的中文。
对方雀跃的语气让路明非忍俊不禁。
这家伙多久没骗到人了?那股欣喜若狂简直要从听筒里蹦出来,当年刘备见到孔明都没这么兴奋。现在他愈发怀疑这是一场骗局,骗子连英文都懒得说,估计信封上来自伊利诺伊州的邮戳也是伪造的。
“喂?能听清吗?怎么不说话?我是古德里安教授,卡塞尔学院的面试官!”古德里安教授很紧张,仿佛他才是被面试的。
“地址,我把手机给你寄回去。”路明非说。
鬼知道这部N96是不是赃物,他可不想因为一点小财牵扯到国际诈骗案。
“寄回去?不用,这是送给你的礼物。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参加面试?”古德里安教授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不打算参加卡塞尔学院的面试。”路明非拒绝。
“为什么?”古德里安教授急了。
“无论是不是骗局,我都不想去芝加哥念书,那里治安不好。”
路明非在《蝙蝠侠》漫画的年刊上看过,民风淳朴的哥谭市,一年总共死了一百八十二人,纽约市一年光是死于枪击的都多达332人,芝加哥的枪杀率甚至比纽约还高14.5%。
尽管他打算通过生死战斗快速恢复实力,但战斗方式只局限于忍术和格斗,枪械什么的还是算了吧。忍者的本质是玻璃大炮,除了某个姓“千手”的,其他人被苦无捅一下就挂了,他可不想哪天莫名其妙的死于流弹。
“你听我说……”
路明非懒得和他纠缠:“你把邮寄地址发到这个号码里,挂了。”
挂了。
真的挂了。
此时此刻,对于远在芝加哥奥黑尔国际机场的古德里安教授而言,挂断的不是电话,而是他的人生。
自从得知路明非拥有‘S’级潜力后,古德里安求爷爷告奶奶获得了面试他的机会,就指望培养一个成功的学生,从‘助理教授’转为‘终身教授’。为此他制定了厚达几百页的“路明非培养计划”,连老友曼施坦因恭贺他的礼金都收了。
结果……路明非拒绝了面试?
在校长眼里路明非就是一只会下金蛋的公鸡,现在这只鸡被他搞丢了!万一路明非被东方混血种组织吸纳,天呐!校长绝对会杀了他!
“不行,我要给他的家长打电话……”古德里安哆哆嗦嗦地去抓手机,他要开出一个违反卡塞尔校规的条件!
路明非在外面晃悠了好一会儿才回家,刚进客厅就看到婶婶在沙发上正襟危坐,脸黑得吓人。叔叔和小胖子路鸣泽站在她的两侧,张龙赵虎王朝马汉般的站姿,要是再摆一口狗头铡,直接就能翻拍《包青天之铡美案》。
“怎么了?”
三堂会审的架势让他有点懵。
“路明非你行啊,翅膀硬了,这种大事都能自己做主了。”婶婶阴阳怪气的。
“还要瞒着我们?赶紧拿出来给我瞧瞧!”叔叔也板着脸。
路明非满脸问号,打什么哑谜呢?
还是小胖子路鸣泽沉不住气:“古德里安教授都把电话打到家里来了!你拒绝面试这么大的事,都不和我们商量?”
“嗨~”路明非还以为什么事呢,“你们被骗了,那个什么卡……扎菲大学,一看就是国外的传销。”
“是卡塞尔学院。”叔叔纠正,“看看,通过传真送来的。”
他拎起茶几上的文件递给路明非,顺便精准无误地从侄子兜里摸出诺基亚N96,欢天喜地,仿佛摩挲着老婆刚生下来的小儿子。
路明非不断翻阅传真。
第一张是卡塞尔学院在美国教育部注册的正规大学执照,接下来依次是学校内的建筑,正如那份邀请函所说,运动馆、音乐厅、图书馆……气派得跟古堡一样,颇有贵族风范。传真最后是一个英俊到过分的年轻人,穿着卡塞尔学院的校服,肃穆到像是拍遗像。
“楚子航?”路明非有些吃惊。
他在学校的照片墙上看过这位学长,仕兰中学传说中的传说,没想到他也在卡塞尔读书,他还以为这家伙在美国刷盘子呢。
“对,就是楚子航!我的偶像!”路鸣泽用力点头。
他酸溜溜地说:“你竟然拒绝了和楚子航同校的机会?你还是地球人吗?”
“应该是。”路明非也不确定,“你要是想去,我可以把面试的机会让给你。”
“我可没那么大的面子。”路鸣泽撇撇嘴,“人家只许诺了你360000美金的奖学金。”
“四年总共给我二百多万人民币?”
路明非不淡定了,他要是开着写轮眼,勾玉图案都得变成$$。
“一年。”
路明非倒抽一口冷气。
好大的手笔,大学毕业后,他就是千万富翁了?
“我说……”他深吸一口气,“就算那个什么卡……扎菲学院是正经大学,你们不觉得给出的条件太丰厚了吗?天下哪有免费的午餐?谁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想害我怎么办?”
路明非担心可能是他会忍术的事情暴露了,可恶的美国佬要把他抓去切片研究,怎么看都是买命钱。
“你爸妈还会害你吗?”婶婶从围裙中掏出两张传真,“那个古什么教授说,他们都是卡塞尔的校友,还资助了不少钱,对你才有这种待遇。”
爸爸妈妈?
说来惭愧,路明非第一时间想到的竟然是宇智波富岳和宇智波美琴。这个世界的父母,在他小时候就出国考古,好多年一次没回来,容貌都快记不清了。
他拿起传真,上面的图像还真是父母,还有一封来自他母亲乔薇尼的电子邮件,大意是拜托卡塞尔学院的校长,为他的入学提供帮助。
久违的亲情让路明非鼻子酸酸的。
无论在哪个世界,他都有种天煞孤星的体质,木叶的爹妈早逝,这里的爹妈跟早逝也没什么区别。他以为经过十几年忍者的血腥生涯,他的心已经足够冷了,没想到还是被一张照片拨动了心里的某根弦。对于在两个世界都没怎么享受到关爱的路明非而言,这封信代表有人记得他,有人爱着他。
“既然是我爸妈的意见,去面试也没问题。”他垂着眼帘,“在哪?”
“明天八点,丽晶酒店,九楼行政层会议厅。”婶婶又开始唠叨了,“你到时候好好表现,别丢你们老路家的脸,成功了记得给鸣泽写攻略,省得明年他留学的时候踩雷。”
“嗯。”路明非走向卧室。
“对了,”婶婶叫住他,“天气预报说明天有大暴雨,别忘了拿一把好伞,省得让别人看见了还以为我们虐待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