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年又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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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军训汇演

    重生者都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看世界。

    9月30号,当几乎所有的新生都在体育场中间的足球场上,看各个院系的方阵队进行军训汇报演出时,林之悠站在体育场中间舞台的后方,遥遥望着绿茵场上乌泱泱的一万新生,内心感慨不已。

    林之悠身旁站着林橙和林三山,旁边还有几个待会儿帮忙搬乐器和长脚凳的学长。剩下的那个人,让林之悠有些意外。

    红城大学军训汇演还同时兼有新生大会的功能,每年都有会新生代表上台发言。此时后台穿着军训服的有四人,除去林之悠三人外,剩下的就是新生代表了。

    这个人林之悠和林三山并不陌生,只不过两人从来没想过她竟会是新生代表。

    新生代表是计算机系092班的学生,名叫陈孟希,也是林之悠入学报道时见过的那个北方女生,当时因为她大热天穿着一身长袖长裤,给林之悠留下不浅的印象。

    林之悠对陈孟希的了解不深,只是听班里同学讲过,她是来自内蒙的,听说还是内蒙的高考理科状元。二十多天的军训里,陈孟希一直都是默默的训练,休息时也是默默的在一旁待着。除了因为接近180的身高,引起过很多学生的讨论外,就连精致的五官、姣好的长相引起的讨论度也不高。

    地处南方的红城市,男性平均身高才170不到,男生们讨论美女时都默默的绕过了陈孟希。

    毕竟计算机系几个班里,比陈孟希还高的男生一只手都能数完,大部分男生都不会自讨没趣。就算陈孟希身材不错,脸也很漂亮,也没人会去惦记不是呼吸同一层空气的她。

    后台就四个新生,林之悠三人站在一起,陈孟希身隔几米站着,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处变不惊的自在气质。

    很快就轮到了新生代表发言,前边的主持人高声说道:“接下来有些2009级新生代表上台。”

    陈孟希依旧保持着那份自在,直接朝舞台前方的演讲台走去。

    “尊敬的各位领导老师,亲爱的各位同学,大家好,我是来自信息科学技术学院,计算机系092班的陈孟希,非常荣幸能够代表2009级全体新生发言……”

    作为首先登台的新生,陈孟希的表现堪称完美,丝毫不怯场,把演讲稿念得声情并茂。

    林之悠在后台听着,才知道陈孟希虽然来自内蒙,但是家在大兴安岭深处,一个叫满归镇的小地方。她的爷爷是红城市人,上世纪60年代初,跟随着数万名解放军复员官兵、知识青年和革命干部,响应党和国家的号召,怀着保卫边疆、建设边疆的豪情壮志去支援建设“北大荒”。此后六十多年留在大兴安岭,扎根祖国的北疆。

    怀着对爷爷小时候描绘的江南水乡的向往,带着爷爷离世时的遗愿,陈孟希才会以内蒙高考状元的身份,没有选择清北,而是跨越了几乎整个国家,来到了三千多公里外的红城市求学。

    陈孟希的背景经历很符合红城市革命老区的主题,更符合60周年国庆纪念为国家抛头颅洒热血的先辈的理念,所以她才成为了新生代表上台发言。

    原本大家对千篇一律的新生发言都很厌烦,但陈孟希的发言却吸引了全场上万人的注意,整个体育场里只剩下陈孟希的声音。

    发言结束时,整个体育场响起了巨大的鼓掌声。

    后台的林之悠内心满是崇敬,他回头看了看林橙和林三山,双手放在两人肩上。

    “陈孟希是英雄的后代,我们也不差,往前数几代,我们的祖辈也是这片红色土地上抗争的英雄。陈孟希一个人上台都不怕,我们三个人更没理由掉链子。尤其是你,林橙,你可是我亲自挑选的主唱,我比其他所有人都更相信你,走吧,接下来是你的舞台!”

    林三山同样清楚,作为主唱的压力是最大的,林之悠话音刚落,他便大喊道:“林橙,我一直觉得你是最棒的!”

    林橙的眼睛亮晶晶的,被林之悠和林三山信任的感觉让她满腔暖意,她对着两人握了握拳,脸上既感动又充满了自信。

    在学长帮忙把乐器搬进舞台时,前方的主持人声音再次传来:“接下来有请新生代表‘三林乐队’,带来的歌曲《错位时空》,为国庆献礼。”

    军训汇演并不是文艺汇演,新生们虽然不知道汇演的具体项目安排,但都没想过,还会有歌曲演唱,顿时一片哗然。

    ……

    为了歌曲传达的效果更好,林之悠在花了几个晚上找遍关于五四、抗战、和建设祖国的电视剧、电影、新闻以及其他影视素材,截取其中的片段,加上自己精心配的画外音,剪辑汇总成一个和歌曲时长相近的视频。发送给辅导员秦瑾后,用了很短的时间,就一路绿灯获得了校方同意,可以配合歌曲在军训汇演时一起播放。

    林橙为首走在前方,林之悠三人慢慢走进舞台,站到各自的位置后,舞台正上方的大屏幕突然亮起,旋律也随之响起。

    屏幕里,是一段穿着中山装的青年学生举着横幅前进,作为国人,瞬间便知道这是关于五四的画面。随后便是湖上的游船,接着画面一转,便是有着满脸黑灰的稚嫩脸庞少年,朝着枪林弹雨无畏冲锋。

    “那一年你和我一样年纪,年轻得像首青涩的歌曲,

    但为了创造梦中那个新天地,你转身匆匆走进风雨。

    我看见千万个可爱的你,不回头向硝烟深处奔去,

    多少个青春背影消失在夜里,换来晨曦。”

    整个体育场瞬间变得无比安静,只剩下林橙清脆的歌声在体育场内回荡。

    歌声渐进,旋律继续,屏幕上的画面不断切换,一个又一个先辈浴血奋斗的画面闪过,画外音响起,“全世界无产阶级联合起来!”“为了中华的崛起而读书!”“枪杆子里出政权!”“丢掉幻想准备战斗吧!”

    像是把一万新生拉回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年代。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穿过百年时空再相逢,

    你转过身之前的那个笑容,我都懂。

    我仰望你看过的星空,脚下大地已换了时空,

    你留在风中摇曳的那抹红,在心中,心中。”

    屏幕里,几十年前的画面和如今的画面不断切换,画外音也不断响起,“我现在决心要为了国家的强大和人民的幸福,而牺牲一切。”“我曾经发誓,要用我的学识改变中国人的命运。”“我一定要中国人拥有自己的原子弹和导弹!”

    台下的绿茵场上,已经开始有感性的新生,开始擦拭眼眶。十年后的林之悠早就是社会的老油子,心和水泥一样硬,也抵不住这首歌和视频搭配起来的威力,大半夜眼含热泪,更何况是十八岁的新时代青少年。

    “举起手我说出同样誓言,黑白间你的笑容多清晰,

    你说你从来也不后悔把一生,奉献给这片辽阔大地。

    我多想伸手紧紧拥抱你,告诉你一切都尘埃落定,

    百年前你梦想的那个新中国,有多美丽。”

    屏幕里,闪过一群人对着党旗宣誓的画面,学堂里一位穿着长衫的老师对着台下的学生说到,“我们要建立一个不被外国人欺负,不受统治者压迫,人人能够当家做主,人人能够幸福平等生活的社会。”接着画面一转,新时代的少先队戴着红领巾对着国旗唱国歌,城市、农田、高楼大厦、沧海桑田、飞机炮舰、庆典烟花,画面不断切换,紧接着浮现一行大字“山河无恙,国泰民安,这盛世如你所愿。”

    画面和歌声到了此处,台下的一万多新生处处响起了抽泣声。

    台上的林橙带着些许哭腔继续唱着,林之悠拨动着吉他,感受着这一份在万人舞台表演的特殊经历,林三山身体随着情绪舞动,用尽浑身所学,神情专注而又投入。

    几分钟后,林橙的歌声已经结束,屏幕上一段模糊的画面浮现,伟人站在天安门城楼上庄严宣布:“中华人民共和国中央人民政府今天成立了!”

    至此,表演全部结束,仅仅安静了几个瞬间,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直冲云霄。

    林之悠三人悄悄撤走,在舞台后方,三人眼含热泪,紧紧拥抱在一起。

    这短短几分钟的经历,将会永远刻在三人的脑海里,是永远不会褪色的记忆。

    体育场中心,绿茵场上,计算机系091班的队伍里,宋泽脸上飙泪,大喊着道:“那是我兄弟写的,我兄弟真她妈牛逼啊!”

    几十米远的另一边,哭成一片的金融系女生堆里,秦小雨抱着杜昭渝,“呜呜呜,我以后一定好好学习报效祖国,再也不非主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