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醉后真眼,不敢承认
江不离又开始说一些在外面的趣事,但其实他遇到的趣事并不多,有些还是从司淮清口中听到的。
玄芷听得入迷,跟着他的话去幻想外面的世界,那应该是有趣的。
没一会儿江不离就说完了,看向玄芷,她撑着下巴一直盯着他看,眉眼含水在夜晚中有些飘渺。
江不离看得有些痴了,鬼使神差的越来越靠近玄芷。她没躲,便大着胆子在玄芷唇上落下一吻。
突然江不离被推开,玄芷明显有些慌乱,责备道:“你怎可……轻薄于我!”
她说的时候眼神闪躲,不敢去看江不离。江不离头一回瞧见姐姐害羞的模样,觉得极其可爱,抬手想摸一摸姐姐发红的脸。
玄芷却躲开了,起身回了房。
江不离这才意识到玩过头了,连忙追上去,房门毫不留情的关上,他急道:“姐姐,你不会生阿离的气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姐姐你别不理我啊,姐姐。”
玄芷坐到床边,看着窗外的人影,心里没了主意,索性吹灭烛火,躲在被窝里睡觉。
“姐姐,你别不理我啊……”江不离仍在说,房中没了光,他失落的回到自己的房中。
接下来两日,玄芷似乎若有若无的避开江不离,江不离肉眼可见的沮丧。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江不离独自一人在外喝闷酒,玄芷不理他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一杯又一杯,江不离喝的有些醉了。
屋中,玄芷站在窗边,看到江不离落寞的背影,也是心疼。她走了过去,轻轻拍了拍江不离的肩膀,开口说道:“天冷,去屋里。”
“不去。”江不离耍起小脾气,又给自己倒一杯酒,一饮而尽。
玄芷无法,坐到他身边哄他,还没开口,江不离就抓住了她的手,先一步开口:“姐姐,你别不理我,我只有姐姐了……”
他忽然落泪,将玄芷的手贴在脸上蹭了蹭,哭道:“我骗了姐姐,其实我叫凌庚轩,我凌家被白家屠了满门,我亲眼看见白楚枫杀了我娘和妹妹,我爹要我隐姓埋名活下去,姐姐你知道吗,我在外面过得一点都不好,我只有来到姐姐这里,我才感受到幸福,可是……可是姐姐不理我……”
江不离情绪波动,说话哽咽,字字含血泪,玄芷听闻胸口像是被石头压住一样,虽早已知道,可她听他亲口说出来,不免肝肠寸断般疼。
“阿离,姐姐错了,我没有不理你。”玄芷双眼也蒙上泪水,听到江不离坦白,似乎想起曾经的自己也是如此。
“真的?”江不离抬眸看向玄芷,发现她也在落泪,心疼的为她拭去泪水。
玄芷点点头。
江不离这才笑了出来,“姐姐,阿离就是喜欢姐姐,所以才亲了姐姐,没有轻薄的意思。”“好了,这件事我不怪你,天色晚了,你也醉了,快回去休息吧。”玄芷道。
江不离心满意足的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迈向房间,玄芷怕他跌倒,上前扶他进房。
玄芷这时才意识到江不离真的长大了,以前她都是抱着他回房的,这会儿她都有些扶不住他。
好不容易进了屋,玄芷又一路将江不离带到床上,江不离跌进被窝里,把玄芷带到了怀中,她身上的味道是他日思夜想,舍不得放开,嘴里还在念念有词:“阿离喜欢姐姐。”
玄芷听清后脸色有些发烫,挣脱出来,替他脱了鞋盖好被子,转身要走,手却被抓住了。
“阿离?”玄芷试探的叫了一声。江不离微睁开眼睛,眸子漆黑看不清情绪,他猛然扯过玄芷的手,再次将玄芷禁锢在怀中,随即翻身压住玄芷。
眼前的人带着一身的酒气和戾气,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阿离?”玄芷有些害怕,她感受到江不离的变化,眼前人突然变得陌生,像林中的妖兽狩猎猎物一般,恨不得将她吞入腹中。
江不离咽了一口唾沫,看见玄芷害怕他,他反而更加强硬的凑过去,得偿所愿的吻住了玄芷的唇,这个吻极其凶狠,来得突然霸道,好像要把这些年的思念全部告诉姐姐。
他想她,很想很想,是入骨的相思。
在黄山习武五年,他拼了命练,与邵璟对打,常常遍体鳞伤,每每撑不住只要想到姐姐,他都会咬着牙忍过去,不曾落一滴泪。
邵璟之死,给了他沉重打击,头一回与白允烁交手,他才意识到他就是个废物,被白允烁重伤,这一路不曾喘口气。
一想到能见到姐姐,他整宿整宿的睡不着,恨不得长双翅膀飞回去,最后忍耐收拾了一番狼狈的自己才回来。
良久,江不离醉倒在玄芷耳侧,结束了这个吻。
玄芷推开江不离,用冰凉的手背碰了碰酥酥麻麻的唇,她看见已经不省人事的江不离,将责备的话咽了下去,还是替他盖好了被子才回房。
窗外下起大雪,玄芷听到树枝折断的声音,脑海中全是“阿离喜欢姐姐”一话,她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唇,到现在都还有一阵痛感。
初日照高林,林中白色盛行,纯净得让人心旷神怡,宛若水墨画充斥孤香。
江不离头疼欲裂的醒来,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的酒。
门外稀稀疏疏的声音响起,没一会儿,房门就被推开了,玄芷端着一碗粥进来,她动作有些不自然,像是第一次来到这个屋子。
“吃粥吧,昨夜……你喝醉了,现在可有头疼?”
江不离摇摇头道:“不疼。”他端起粥吃起来,余光瞥到有些局促的玄芷,某段记忆涌了上来,昨日他强吻了姐姐……
他嘴唇都不自在起来,感觉无处安放,抬眸看向玄芷,对方有些躲避他的眼神,让他分不清姐姐这是在生气还是其他。
但不管怎样,姐姐没有不理他便好。
冬日的日子比较而言,很无趣,外面大雪纷飞,迈不开脚只能足不出户。
江不离想起以前冷就跑到玄芷床上睡觉,而现在的他貌似不可以了,突然觉得还是小时候好,可以明目张胆和姐姐亲密。
喜欢的心思,他一直藏到现在,喝醉那日才坦白,也不知玄芷心中作何感想,江不离只能装作醉后胡言乱语而闭口不提。
如果捅破了那层窗户纸,玄芷不接纳他,或者说玄芷对他从未有过非分之想,只是把他当成儿子,江不离想死的心都有了。与其那样生活,倒不如这样装傻充愣和姐姐在一起,也……挺好。
江不离在门口又堆了雪人,这方面他的技术没有长进,雪人还是奇丑无比,他堆不出姐姐的模样。
不一会儿,门口七七八八的雪人就出现了,奇形怪状,各有特色。
他一气之下挥剑全部毁掉,顿时屋外雪满天,江不离索性舞剑,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尘。
玄芷眼带笑意,交手而立在门口,赏江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