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了巴子，你是来买东西的还是来捣乱的？买就买，不买就走，还给你切成肉沫？没看见我这么忙吗？要不要我做好了喂你吃？”

    “也不是不行啊。”

    “滚！”

    “不卖就不卖嘛，凶什么凶。”

    秦河如看得忍俊不禁。

    摇了摇头后，他走上前。

    虽说肉贵，可挡不住大家想吃肉的心思。

    买肉的摊位前，站满了人。

    大家不去供销社买的理由很简单，无非就是不需要票而已。

    在这里买，虽然价钱贵了一点点，但是可以把票省下来。

    秦河如左顾右盼，寻找着距离摊主最近的位置。

    好半天，摊主才看到他。

    “给我来十斤肉。”

    他没有说要肥肉还是瘦肉，别人这么忙，真要说了，免不得像刚刚那个人一样被赶出去。

    按理说，有人一次性买那么多肉，摊主应该高兴才对。

    谁曾想，他竟摇了摇头。

    “卖不了你那么多，你买那么多回去也吃不完，不如少买一点，过几天再来买，这样还能给大家留一些呢。”

    周围人听到秦河如张口就要十斤肉，也是大吃一惊。

    十斤肉，都快十块钱了。

    不过摊主的话，让他们很快反应过来。

    “是啊，小伙子，你买那么多回去，一时间也吃不完，不如给我们留点。”

    “这个我赞同，离过年还有那么长时间，你可以每天来买一点，这样你过年也有肉吃。”

    大家异口同声。

    见此，秦河如不在坚持：“那我买五斤可以吗？”

    刚刚是他没有想周全。

    的确，买那么多肉回去，如果是生肉不做处理的话，没有冰箱，想要延长保质期十来天，太困难了。

    也是来之前没考虑好。

    摊主想了想，点头答应。

    “可以。”

    能多买一些出去，他自然高兴。刚刚拒绝，只不过是想多揽几个回头客罢了。

    许是觉得自己的做法不妥当，摊主特意向肥的那边切。

    “够了够了，这有五斤了。”

    这让周围人心疼死了，仿佛切的不是猪肉，是他们身上的肉。

    摊主的刀工很好。

    五斤出头，连五斤一两都不到。

    付了钱，秦河如提着猪肉继续逛。

    来的时候，秦淮茹嘱咐能买到活的鸡鸭最好，那样就可以留到过年。

    猪肉也行，熬成油渣的话，把炒好的瘦肉放进油里面，保存十天没问题，只是说没有新鲜猪肉那么新鲜罢了。

    但……那也是肉。

    只要是肉就行。

    在菜市场逛了半个多小时，秦河如都没有见到卖活鸡鸭的人。

    转念一想，觉得倒也正常。活的鸡鸭，谁不想买呢？那种东西一出来，立马就会被别人买走。

    当即，他决定不在里面逛了。

    不如出去，过几天找个借口从农场中拿出来。

    想清楚后，他走出了菜市场。

    自行车依旧完好无损的停在原地。

    将猪肉放在自行车上，秦河如推着自行车来到菜市场门口等待。

    不是他不想进去找秦淮茹，而是菜市场太大，加上人多，他进去十有八九是找不到的，倒不如在菜市场门口等待。

    这一等，又是小半個小时。

    天已经黑了，秦淮茹才从里面出来。

    “这里这里。”

    秦淮茹看见秦河如之后，对着身旁的一人说道。

    见状，秦河如上前帮忙。

    两大袋的东西。

    里面买了什么他不知道，反正很重就是。

    将东西用绳子绑好在自行车上后。秦河如从兜里套出大前门，递给那人好几根。

    “太麻烦你了，同志。”

    “没有没有，应该做的。”那人接过香烟，看了看秦淮茹后，识趣的自己离去。

    “这给的也太多了吧。”秦淮茹心疼。

    “应该的。”秦河如笑笑，把烟揣进兜里面。

    别人帮忙，给多几根烟是应该的。否则对方不帮的话，想要搬出来，那可就困难了。

    由于车上有东西的缘故，两人只能推着自行车走。

    “小弟，你猜我今天买到了什么？”秦淮茹兴高采烈。

    “买到了什么？”秦河如配合。

    “我买到了好多土豆，红薯，白菜，还有米面，本来还想买油和鸡蛋的，但是想着推不动了，就没买，等明天再来看看。”

    “那些东西，去供销社买就可以了嘛，跑那么大老远来，费劲。”

    “去供销社买要票呢，哪里有那么多的油票啊。”

    秦淮茹翻了个白眼。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

    每次她放油的时候，都已经很小心翼翼了，可即便如此，每到要发工资的前几天，家里的油总是不够用。

    “你呢，你买到肉了吗？”她问道。

    秦河如回道：“买到了一些猪肉，不过鸡鸭没见着。”

    秦淮茹眼睛弯的如月牙一般：“买到肉了就好，鸡鸭买不到正常。”

    由此可见，对于买到鸡鸭，她压根没有抱太大希望，或许在她看来，能买到肉就已经很不错了。

    “这些肉可不能动，要留到过年的时候才能吃。”她自言自语着。

    这一刻，她觉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人。

    能吃饱饭，还有肉吃，并且家人就陪伴在身边。

    过去十年的辛苦日子，让她格外珍惜现在的时光。

    推着车走，两人走得不快，足足一个多小时后才回到四合院。

    好在两人早就知道今天会回来的晚，因而没有让三小来家里等待，而是放在了贾张氏那边。

    贾张氏再尖酸刻薄，三小毕竟也是她的孙儿，总不至于让他们饿着。

    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睡下了。

    两人合力把东西放进房间。

    紧接着，拿起早上放在火炉子上的馒头开始啃。

    过了一个白天，火已经熄灭了，只有余温传来。

    虽然说用东西把馒头悬在火炉子上方，可馒头底部，仍旧有一部分烧焦了。

    上面，则是冷的。

    没有菜，只能这样啃馒头。

    上冷下热的馒头，吃起来味道并不太好。

    只是两人都没有嫌弃。

    这个年代，能有一口吃的就不错了。

    吃完饭，秦淮茹看着已经生不起火来的火炉子，感觉到有些可惜。

    “今晚这火是升不起来了，弟伱应付一晚，明天再给你生火。”

    “没事，姐。”

    秦淮茹把桌上清理了一下。

    “早点睡，你明天还要上班呢。”

    嘱咐一句后，她才离去。

    秦河如捂着腹部，躺在床上休息。

    “没有肉吃的时光，真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