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环皇座
繁体版

第九章 那一霎

    四人也活着上岸了,陈雅滨终于踩到土地了,虽然海边的细沙地,陈雅滨再三要求才后,山本一郎放下了她。

    然后她就听到山本一郎在低唤她的名宇:雅滨、雅滨、雅滨亲王…。

    记忆将她推向很远。

    在花前,在月下在拥抱中,山本总是这么样一遍又遍的呼唤着她。刹那间记忆的融合她己忘却了所有的悲伤所有的牵挂,只要在身边,她总有要投入他的怀抱里的冲动。

    山本每次偷偷见她时,总能给她一种肯定的眼神,这种眼神极具魅力,现在的雅彬理解应该是一种信仰,原身对山本一郎的痴迷。

    城上下来了一老一少,老的金衣金枪,少年器宇轩昂,少年眼神死死地盯着自己,这眼神只想看透蓑帽白色面纱下的一切,只想窥探她的秘密。

    山本一郎上岸之后就变成了一个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年轻人,倭国独特的发髻,让杨潇反胃。

    在龙牙堡城门口,杨潇随意地接过了山本一郎递来的国书。打开国书,弯弯曲曲地写着日文,但雅滨两个字,杨潇认得。

    金振林眯着眼先开口道:“你的银枪哪去了?山本银枪阁下!”

    山本一郎:“江湖中最有名的一杆枪,本来就是你这杆金枪,金振林的金枪。可是三年前情况变了,我击败了这杆金枪。从此金枪和银枪之间,就结下了谁都无法化解的仇恨。我如果还带着银枪上岸,阁下能忍住不出手,我怕我上岸就战死,愧对要守护雅滨亲王的誓言。所以只能对不住金枪阁下。”

    “你倒是深谋远虑啊!”金振林在冷笑,忽然间拧身、垫步,金枪毒蛇般刺出。金光闪动间,山本一郎没有动,连眼皮都没动一下,金枪的枪尖就停在了他的睫毛处。

    金振林:“你不躲,你想死!”

    山本一郎:“阁下如果信得过我,不然送完雅滨亲王后,我来东海城找你一战。”

    “信你一次。”

    杨潇咳嗽一下,调整了嗓音,才开口:“摘下你的蓑帽,让我看看!”

    雅滨的心跳更快,只希望少年告诉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但是少年并没有再说下去。

    山本眼睛像是毒蛇盯着杨潇,身后的两个受伤的武士像是受到了耻辱,武士刀已经拔出了一半。

    两声“巴嘎雅路”叫得响亮。

    杨潇没有回头:“我知道巴嘎雅路,不是什么好词,主辱臣死!”

    山本一郎:“阁下!我们错······”

    金枪再次动了,金枪懂,他是少年的师傅更是家臣,有些时候杀人可以是一句话。

    金振林的金枪立刻闪电般刺了出来,直奔第一名武士忍者的心脏,两名忍者武士完全是同时动的,杨潇没见过这么毒的刀法。一刀是从下往上劈的,一刀是从左往右劈的,金振林的金枪只能一次扎穿一个人,但是两个忍者武士宛如一体,他们没有防守,没有退缩,直接就迎着枪尖来了。

    金振林大吼一声,手指淡淡光环展开,金枪瞬间化作圆形枪影子,金振林只是手腕一绞动,两个忍者武士便被绞碎成残肢。

    山本一郎:“软化光环!阁下竟然领悟了,软化金属的威能。”

    雅滨咬着嘴唇,没有吐,她好像知道光环是什么!

    今天血已经流的实在太多,她不想再见血了,看就看,甩掉蓑帽,抬起头,让少年看个够。

    杨潇确认了,这便是雅滨,年龄估计拉低了十岁,现在也就十七八的样子。

    陈雅滨长得不惊艳,但是有一种忧郁的气质,超越年龄几个层次的胸怀,像极了富士山的巍峨。

    雅滨忽然发现杨潇在一直看着她的脚。她足踝纤秀,柔美如玉,这是杨潇见过最好看的脚,血迹和伤痕,使这双脚看来更楚楚动人。

    任何男人看到这双脚,总忍不住要多看两眼的——女人的脚好像总和某种神秘的事有某种神秘的联系。

    她立刻想用衣襟盖住自己的脚。她眼睛里忽然闪动一丝恶毒的光芒,我是玉面狐狸,我有十几种方法可以折磨这个少年,想要她的金丝软甲,想让她抛头露面,后面会不会像世间所有的得臭男人一般,始乱终弃,我一定要让他后悔,一定要报复,才符合我的性格。

    杨潇只说了一句:给她一双鞋,上马车,我们走!

    雅滨又垂下头,声音凄楚:谢谢。

    -------------------

    马车离开龙牙堡开进了东海城。

    城主府,歌舞升平,重兵把守。

    杨潇见到了他的父亲,隋杨世家的家主杨棣,是在六十大寿的寿宴上,杨潇什么贺寿的礼物都没带,因为他不知道是寿宴,在记忆里自从母亲八年前过世后,他再也没参加过父亲的寿宴,因为每年的这一天,他父亲杨棣都要纳一房小妾,为自己庆生,所以杨潇连时间寿宴是哪一天都忘了。

    现在,杨潇不知道该不该笑,但是杨棣正面带着微笑,看着他最宠爱的妾室向他拜寿。八个人同时在他面前盈盈拜阅,然后八人被搂在左右,前拥后抱,捶腿按肩,好不快活。

    杨潇出现了,带来却是倭国的公主,太子的侧妃。

    雅滨跟在杨潇后面,垂着头路过门槛,走上红毡,乌黑的发髻上横插着金钗。钗头的珠凤纹丝不动,她的脚步永远那么轻盈又那么稳重。

    杨潇后悔了,没有把雅滨背上的包裹抢过来,短短的一个时辰,只是在杨府洗漱了一下,一切都变了。

    八个人站在那,比不过一个人。

    大厅中所有的目光,却全都集中在杨潇带上的那个她身上了。

    杨棣的微笑却仿佛只为倭国的公主雅滨一个人发出的。他也是男人。

    她不想走成这样,但是她不行,她的脚步是千万次训练过的姿态,这是肌肉记忆,和她平时独自定在无人处时,完全没什么不同。

    雅滨爆炸般的诱惑只有成家的男人懂,都同样被人赞赏和羡慕。案上红烛高燃,将一个全金寿字映得更灿烂辉煌,就像杨棣老爷这一生一样。

    六十岁男人的眼光,和十六岁男人的眼光也没有什么不同。

    雅滨知道那是什么眼神,却并没有以微笑回报。她被训练时有老师抽着鞭子告诉她,笑只能降低男人征服你的难度。

    她是一个公主、亲王,为什么还要被训练,不是应该高贵的圈养,那种训练,既不能有欢乐,也不能有痛苦,感觉连她的生命都是属于别人的。

    她回头看了看山本一郎,这次山本一郎眼睛中竟然没有心爱女人被欺辱的恨意。

    廊外开始下雨了,是海边的雨,无声但是连成了线。

    “不用怕!你走上前来!”杨棣说话了。

    雅滨犹豫了,但是山本一郎,缓慢地匍匐着腰,上前支起雅滨的右手,亲亲地说:“没事!雅滨亲王,请让我搀扶你上前。”

    山本一郎目光是那么的璀璨柔和,雅滨像记忆那千百次一样顺存。

    杨潇感觉里,这就是一个太监牵着一个妩媚的公主,向君王献祭。

    君王从此不早朝!

    她苍白的美丽的脸上,突然泛起了阵红晕。就在越过杨潇的一瞬间,她的人竟似已完全变了,整个房子都飘散着情爱的味道。

    她被搀扶地登上了台阶,杨潇感觉好像不是寿宴,应该是喜宴,迎娶公主的应该就是自己的父亲。

    杨潇感觉自己漏了什么。遗漏了什么?

    杨潇刚张嘴,呼喊:“小!心。”

    山本一郎笑了,手也松开了,像是想让雅滨独子走完最后三个台阶,这完美的仪式感。

    此刻山本一郎的手中多了一把纯金铸成、闪闪发光的圆筒,杨潇猜到那就是孔雀翎,亲笔写的孔雀翎,那一霎,孔雀翎被激发了,所有人都见到了一种金丝的美丽。像是孔雀开屏,像是漫天的霞光,辉煌灿烂。

    杨潇害怕了,因为他想起了一句话。

    所有看过这种目眩神迷暗器的人,他的性命就止步于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