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袭！！！”

    黎明前的黑暗，一声大喝响彻营地，惊醒沉睡中的一众外门弟子。领队齐羽多年带队历练，斩杀过十几只妖魔，了解妖魔的习性和弱点，了解妖魔出没的时间，亲自带领第三组试炼弟子的警戒。

    “仙法：御剑术！”

    一把仙剑浮现，闪耀冷冽的剑光，斩向突进中的妖魔四肢，是可以伤残的四肢，不是致命的心脏，不是致命的头颅，试炼领队齐羽心知肚明外门弟子试炼的目的。

    萤石照耀的营地内，负责警戒的第三组弟子率先做出响应，哆哆嗦嗦施展最熟悉的仙法，“御剑术！”“御，御剑术！”“御，御，御剑术！”，一声声呼喝，一把把仙剑，闪耀着冷冽的剑光，歪歪斜斜斩向突进营地的妖魔。

    混沌门收取的外门弟子，资质本就不佳，一年多的修炼时间，仙法御剑术使用的很不熟练，歪歪斜斜飞舞的几把仙剑，只有一把擦过妖魔的身躯，留下一道伤痕，如同刮痧！

    营地内其它外门弟子迷迷糊糊中跑出帐篷，衣衫不整，睡眼朦胧，一具极其丑陋的妖魔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眼睛里。恐惧，畏惧，惊惧，一众外门弟子呆立在原地，不知道攻击，不知道躲避。

    好机会！美味食物的诱惑，妖魔张开獠牙大嘴，一道道涎水直流，猩红的双眸盯着食物飞扑而来。

    “仙法：御剑术！”“仙法：御剑术！”

    两声呼喝，两把仙剑，一剑飞向妖魔的脑袋，逼迫妖魔止步，这是领队的仙剑。一剑直插妖魔的心脏，致命的攻击，这是秀儿的仙剑。

    半空飞扑的妖魔强行扭动身体，躲过心脏部位致命的攻击，不管不顾划过脸颊的仙剑，扑向美味的食物。

    飞扑而来的妖魔眸中充斥嗜血的光芒，嘴巴大张，一排排锋利的獠牙闪烁寒光，飞溅的口水喷涌流淌，一股腥臭味直扑鼻孔，五根长长的漆黑色爪子近在眼前。死亡在逼近，这个外门弟子已经吓傻了，胯下瞬间一松，括约肌失控，一股热流哗哗而出。

    “不！”完了，领队齐羽判断失误，眼睁睁的看着一名外门弟子即将丧命，突然，这位呆立的外门弟子左膝一麻又一软，翻滚倒地，险之又险的避开妖魔插向自己咽喉的爪子。

    帐篷阴影处，王十三郎手中的石子少了一枚，看见妖魔的第一眼，王十三郎就猜测这不是妖魔，这是妖魔化的人，残留部分理智的人。妖魔凭借的是本能，施展的也是本能，面对危险会立刻逃跑。而妖魔化的人却不会，残留的理智会判断，会选择。

    “好！”这名外门弟子致命危机解除，领队齐羽不管什么原因先是大喝一声，一来惊醒没有反应过来有些迷糊的几人，二来为一众外门弟子加油鼓气，三来提醒自己这个妖魔好像不一般。

    领队齐羽飞身上前，阻止妖魔再次行动，迅速下达命令：“一组，二组，三组，抱团！”

    一众修仙新人，一众外门弟子，终于清醒了，原来死亡距离自己这么近，原来成为仙人并不能护佑自己的生命。急急忙忙的，颤颤巍巍的，哆哆嗦嗦的，试炼小队的成员围成三个圆圈，抱团挤在一起，仿佛这样才最安全。

    “御剑术！”大心脏的秀儿再次施展仙法，仙剑浮现，对准营地内肆虐的妖魔直插心脏部位，小时候叔叔教导练武之时说过，不管是人还是动物，致命部位就那几样，脑袋、咽喉、心脏。秀儿运起仙剑，瞄准最是显眼的致命部位攻击。

    一击未建功，妖魔嗜血的双眸中恢复一丝清明，扭转身躯躲避急速飞来的仙剑，干瘪的躯体又多了一道血痕，微微的疼痛刺激，妖魔血红色双眸中流露出一丝杀意，一丝对恼人的小虫子秀儿的杀意。

    妖魔摇晃一下干瘪的躯体，一股无形的波动，血红色气息弥漫全身，散发着阴冷和冰寒，诡异又阴森。

    “傻愣着干什么！围攻！”一声爆呵响起，仙剑围绕自身飞舞，领队齐羽不再小看这只妖魔，打起十分精神，指挥一众弟子参与试炼。

    “御剑术！”“御剑术！”“御，御剑术！”“御，御，御剑术！”，扎堆抱团的外门弟子哆哆嗦嗦着施展仙法，一把把仙剑，闪耀着冷冽的剑光，歪歪斜斜斩向营地内的妖魔。

    十几把仙剑飞来，妖魔愤怒的嘶吼，四肢抓地，围绕营地转圈圈躲避。一众新手仙人们施展仙法，仙剑攻击的威力太小，准头太差。准头太差坏处太明显，也有无形之中的好处，谁也不知道飞向哪里。奔跑途中莫名其妙出现的仙剑，妖魔防不胜防，躲不胜躲，身躯之上再次添加几道伤痕。

    愤怒，无比的愤怒，妖魔残留的理智消失，双眸充斥嗜血和狂暴，一声嘶吼，不管不顾冲向一组试炼队员小团体。

    “仙法：清灵壁！”一声轻呵，领队齐羽施展防御仙法，灵气涌出化作一张圆形的屏障护住这组小队成员。“咚！”“咚！”“咚！”几声撞击声响起，一声来自妖魔的碰撞，还有几声来自面对危险下意识想要逃开的试炼队员。这几位试炼队员扶着额头，捂着脸庞，羞愧之色显现。

    新入门的弟子第一次试炼，这种情况领队齐羽见多了，再次爆呵一声，“攻击！”

    “御剑术！”“御剑术！”“御剑术！”

    营地内另外两组试炼队员见到领队施展的防御，在妖魔的冲撞下安然无恙，顿时明白了自己的性命暂时无忧，一遍一遍施展仙法御剑术攻击愤怒发狂的妖魔。

    外门弟子攻击移动的目标，准头太差，不躲不闪攻击防御的妖魔，现在成了木桩子，活靶子，一众试炼队员施展仙法的命中率提高几倍。妖魔干瘪的身躯上密密麻麻的伤痕显现，疼痛的强烈刺激，暴怒发狂的妖魔再次恢复一丝清醒，残留的理智上线。

    妖魔不可怕，可怕的是妖魔化的人，这种残留一丝智慧的妖魔化的人，王十三郎称之为妖人！

    妖人猩红双眸中一丝神光一闪而逝，调转身躯冲向另外一组试炼队员。队员们没有慌乱，依旧有条不紊的施展仙法攻击妖人，他们知道领队会施展防御仙法，护佑他们的安全。

    “仙法：清灵壁！”领队一声轻呵，一张圆形的屏障护住这组小队成员，突袭的妖人双眸之中闪过一丝嘲讽，半空中突然扭转身躯迅疾如电突袭秀儿所在的小组。

    突变！急速突袭的妖魔双眸充斥嗜血的光芒，獠牙闪烁寒光，五根长长的漆黑色爪子突然出现在秀儿的眼前。生死危机，秀儿感觉到时间开始停滞，这是回光返照？听向阳村的老辈人说过，应该是这种情况，自己从出生到现在的经历好似一张张画卷在脑海中一幕一幕闪过，懵懂出生，呀呀成长，溺爱自己的母亲带着自己在小河边捡到竹竿一样的叔叔，叔叔对自己真好，掏鸟蛋，摸鱼虾，教导知识，教导武功，教导仙法，心目中的叔叔更像一个大哥哥，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真遗憾，临死前没有告诉叔叔心里话，“甘心吗？”一道声音脑海中响起，这道声音很熟悉，这是我的声音？不！不甘心！我杨秀儿绝不甘心！

    “不！！！”领队的声音骤然响彻营地，完了，来不及了。

    “不！！！”秀儿的声音骤然响彻营地，刹那芳华，福临心至，秀儿死死握住手中的仙剑，死死盯着眼前的妖魔，丹田之湖仙灵之气喷涌而出，冲向左手，“唰！”一道寒光一闪而逝，突袭中微微一滞的妖魔，猩红的双眸之中生机消散，依旧残留一丝不可置信！

    妖魔死了，头颅掉落，猩红的双眸依旧对着一座帐篷的隐蔽之处，似乎想知道那里是谁？

    秀儿瘫软倒地，全身没有一丝力气，下意识以为自己死了，“这就是死亡吗？没想到死亡了还能见到叔叔，秀儿真高兴，这一次秀儿一定要。。。不，不对，好像哪里不对。”

    帐篷隐蔽之处，王十三郎丢掉手中的石头，走上前，蹲在秀儿面前，只听见秀儿的低声嘟囔，断断续续模糊不清，“秀儿要什么？叔叔没听清楚，再说一遍。”

    一抹微笑出现在秀儿的眼睛里，暖人心，沁人脾，清醒过来的秀儿心里话再次埋葬在心底，“叔叔，你还是那么坏！”

    撒娇的口气，一如小时候，王十三郎略微愣神，这小丫头长大了，嘴巴怎么没有小时候那么严实，“咳咳。。。”王十三郎咳嗽几声，阻止秀儿的爆料，这么多人，这么双眼睛看着呢。

    王十三郎招呼几个女弟子过来，搀扶着俏脸微微发烫的秀儿，全身脱力依靠在同门怀中的秀儿见到了妖魔的头颅，见到了妖魔的尸体，还有尸体上心脏部位的那个汩汩冒血的大洞，原来如此，原来是师兄救了自己。

    妖人死了，王十三郎走到妖人尸体面前，强横的精神力探测到妖人身上萦绕一丝丝死气，这种气息带给王十三郎一种熟悉感，思维发散，搜刮记忆，这？这不是上次参加秘境试炼之时，在秘境内探测到的死气吗？

    难道是进入秘境的仙人在死气的侵袭下走火入魔？吃人肉喝人血转变成一只全新的妖人？难怪自己当初下意识的认定秘境不详。王十三郎的探测中又发现一丝极为稀薄的却是极为熟悉的魔气，难道这只妖人是有人故意制造出来的？

    王十三郎摸着下巴，思维开始发散，无数猜测浮现，魔气来源于三大势力之一的冥空洞魔宗，这么说魔宗同样发现了秘境中的死气。联想挖矿之时的经历，七星矿洞被袭击，一个安稳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鸡肋矿洞突然被袭击，矿洞下面的旷工无人理会，矿洞上面的守卫尸体却是不多。这么说，魔宗袭击七星矿洞的目的不是为了抢夺灵石，而是为了抓捕充当守卫的仙门外门弟子！这些抓捕而来的外门弟子沦为药人一样的秘密试验品，丢进无人在意的初级秘境，沾染一身死气，再放出来，实验秘境中的死气对修士的影响到底有多深。

    一番思考下来，王十三郎估计自己的猜测十有八九是真的，只是猜测始终是猜测，王十三郎决定这件事回去之后禀告掌教师父和一众师兄师姐，由掌教来决定如何行事。

    王十三郎没有兴趣将自己的猜测扩散，也不会大张旗鼓的宣传，万一引来三大势力之一冥空洞魔宗的报复，或者是修仙界同行的黑手，自家宗门的小身板可抗不住多少风浪。

    藏着掖着虽说是种恶趣味，但是自己人知道就行了，本质上王十三郎只是一个将吃瓜和八卦刻在骨子里的普通人。

    国家与国家之间，从来没有情谊可讲，同样三大势力之间的卑鄙和肮脏，都在风轻云淡的河流下潺潺流淌，都在风和日丽的太阳下茁壮成长。

    没有黑与白，没有对与错，没有好与坏，只有各自的立场不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