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大吉大利,今天开机!
蒋伟和北影经营中心的主任谈好了摄影棚的租赁。
一个星期一万块,明天开始计时。
大钱都花了,也不差这点小钱。
而且正常情况下,没取得许可的项目是不能在这里拍摄的。
但有蒋伟的面子,还是学生的作品,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他们租的是最小的一个摄影棚,但也有700多平。
虽然叫棚,但都是砖体结构不是临时建筑,像是厂房一般。
又让中心主任帮忙,介绍几位配音演员现场搭戏。
北影厂是有做译制片的,英文流利的并不缺。
他们的阅片量极大,甚至会研究纽约贫民窟和高档社区用词不同,发音的习惯。
所谓的“我要狠狠踢你的屁股”这种译制片遣词用句问题,就是在语音语调上靠近原片,尽量让观众感受体会片中的世界,方法是经过论证的。
下午剧组人员就被拉了过来,摄影指导和灯光指导各带四个助理,设备全部自理。
也不知道达叔多少钱给承包出去的,但是干活确实足够麻利。
导轨、摇臂、灯光、支架林林总总,当晚就都运送过来,开始组装。
美术和道具已经开始出图,让张举白做最终确认。
统筹也根据拍摄角度不同,做出分类表格上交,等他确认。
他懒得画分镜头,本身都在脑子里。
晚上留下几个看器材,其他人住进对面的太平庄招待所,都是五十的标间。
作为导演,张举白被安排了个大床房。
洗完澡擦干头发,将毛巾叠好整齐挂上。
刚躺倒在床就坐了起来,将拖鞋鞋尖摆正才复又躺下,只感觉浑身舒爽。
明明就应该过着闲适安逸的生活,平平淡淡的捡钱。
却被推着忙成了狗。
正在腹诽,就收到刘艺菲的短信。
他眉头瞬间拧了起来。
就是你这个罪魁祸首!
‘小白哥,加油哦,辛苦你啦。’
‘呵呵。’
‘你也很开心吧?’
我开心个粑粑!
这个年代“呵呵”还没有被赋予引申的含义,这个呆瓜明显不懂什么意思。
张举白又发了个“呵呵”过去。
‘我今天收工好早哦,平时要拍到晚上十点呢。’
‘呵呵,那真是太遗憾了。’
‘你怎么阴阳怪气的?’
‘呵呵,您都能从文字里感受到语气了?理解能力进步了嘛。’
‘哼。’
‘二师兄要吃食儿吗?我这有麦麸。’
‘我晕,你很讨厌诶。’
张举白不由一阵鸡皮疙瘩,真是有年代感的词。
我晕、我倒、我汗......多少年没见过了。
‘讨厌还不离我远点!’
‘偏不。’
这两个字让张举白的心直接凉了半截,把手机一丢不在理她。
打开电视开始漫无目的的换台。
不一会儿,手机又响起来。
‘今天拍武戏,威亚吊的我浑身骨头疼,特别是脖子和腰,感觉都要断了。’
你个千金大小姐不去过小资生活,去卷娱乐圈不是自找苦吃吗?
问题是你自己吃也就算了,现在还要拉上我!
他愤愤的在键盘上按着。
‘你是白骨精呀,浑身都是骨头?’
发过去之后,自己念头都通达了一些。
‘我是如来佛,一巴掌拍死你这臭猴子!!!’
破防了?
张举白赶紧看了看阈值,幸好还是1。心情舒畅的伸了个懒腰,贱笑两声。
哼哼,小丫头,看我不怼死你!
我不好过,你也别想过好!
第二天道具组把第一口棺材打造了出来,请张举白验收。
这是个俯拍用的,也就是没有棺材盖。张举白钻进去感受了下,感觉还不错。
派出去的两个美术也到了90公里外的淮兰县,那里有一片名叫“天漠”的微型沙漠。
他们把拍摄的沙子照片发了回来。
张举白在笔记本上放大观察,仔细对比脑海中的区别。
沙漠的沙子因为是岩石风化碎裂形成,岩石种类不同,形成的沙子也不一样。
而且因为风力的搬运与堆积,深度不同的沙漠颗粒粗细也不相同。
一百万都花了,时间也没了,他自然不想搞的大家最后都失望,强迫症般分外认真。
确认好之后,美术组雇的工人开始往卡车上装砂子。
刚挖了两铲就被一帮村民拦下,非要抓他们去派出所,告他们偷盗国家矿藏。
一番拉扯,两个港岛美术总算弄明白怎么回事。
入乡随俗,给村长两千块钱。
村长一脸憨厚,笑的褶子堆叠,立刻送了两个壮劳力,装满一大卡车,至少有二十吨。
还热情的介绍风景区,希望他们的片子来这里取景,省的拉回去还麻烦。
等到下午四点,一切就位,正式开机!
剧组除了他都是港岛来人,按照他们的流程举行了开机仪式。
这套流程是港岛流行,但是往根儿上数也是从内地带过去的,其实就是以前梨园行当的习俗。
张举白即便不信,可现在能站在这里,也要敬上三分。
开机仪式办完,达叔递给张举白一摞红包,他挨个发了一遍。
里面没多少钱,图个好彩头。
拍摄的第一场戏,是从活板棺材切入视角,并不是剧本里的第一幕。
当画好妆容躺到棺材里的时候,现场安静下来。
这部电影是要现场收声,后期用打板瞬间的音轨脉冲,去将画面和音轨对上。
“啪!”
场务迅速脱离镜头,毕竟每秒24格胶片。
张举白面色憔悴,在棺材里拿着荧光棒,阅读着信件。
嘴唇轻轻吸合,做出默念的样子。
随着他的阅读,荧光棒缓缓下移。
......
原作是美国人,现在换成亚裔,再给老米叠上一层歧视的帽子,片子味儿更冲。
“咔。”
镜头是影视拍摄中最小单位,一般几秒到几十秒不等。
就是这样片段镜头,一点点组合,最终成为一部电影,一部电视剧。
张举白喊了停,从棺材里爬出来走到监视器前。
摄影指导田鼠叔没坐在摄像机前,掌镜的是他徒弟。
见张举白走过来,田鼠叔客串起副导演,立刻帮他回放。
张举白咬咬嘴唇,和脑海中的画面对比。
大概是两世为人,演技意外的好。
“荧光的感觉好像差点,在调整下。”
说完他趴到摄影机的取景框,对照和监视器的亮度区别。
光头叔拿着大喇叭,“衰仔,光太硬的啦。”
换了柔光灯罩,但是现在棺材里面没人,让张举白也有点不确定。
灯光必须打出自然的火焰照射和手电光线的质感。
纯纯用打火机和手电筒,那就不用拍了,肯定是糊成一片。
看了一眼状若悠闲在躺椅上喝茶的达叔,张举白一皱眉。
“您老不去跑植入,在这儿干嘛呢?”
“已经约好晚上的啦,贤侄放心。”
“那去挑个人,给我当光替。”
“OK!”
答应的很痛快,结果等张举白来来回回折腾好一会儿,才看到达叔领着一个人回来。
张举白眨眨眼睛。
“王保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