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姜大爷的家

    姜大爷（来珶的父亲）的家位于麦岛镇东边的浮山谷入口附近。以前住在麦岛镇，六年前姜大爷在与南楚国边境战争中致伤，回家修养了一年后，被任命为大盘岛岛督，大盘岛是位于小麦岛南面的一座大岛，每半月大低潮时，连接小麦岛和大盘岛的通路就露出海面。为了便于往返大盘岛方便，选择了此处建起了岛督署，岛督署大院里倒是有不少房间，姜大爷干脆将家搬到了此处，而原来的住房住着来珶的爷爷和大女儿、二女儿。

    麦岛镇离着小麦岛最近，附近还有镇属五个村庄，村民大多是渔民，靠鱼获、种地等为生。

    丸子和来珶回到家已是下午5点多了，从岛督署大院门进入，大院分前后两部分。绕过岛督署衙往后院走去，穿过后院门、绕过照壁，来到姜大爷的家。

    这里是南向的联排房，中间房屋是客厅，东侧有三间卧房，原打算依次安排来珶的父母姜大爷和薛大娘、二女儿招珶、大女儿盼珶居住。现在两姐妹跟着爷爷在麦岛镇原住房住，而丸子住在准备给二女儿住的房间，最东面一间暂空着，三女儿来珶与她父母住一起。而西侧依次是佣人雪姨住房、厨房和杂物储藏间。屋后是空地，西北角是厕所，东北角有个鸡窝，养着几只鸡。

    俩孩子来到客厅，客厅有张大桌子，正对门桌子后有两张太师椅，太师椅中间有茶几，姜大娘正坐在太师椅上哄着一女婴睡觉。

    来珶喊一声：“娘，俺们回来了。”薛大娘慈祥地招呼道：“回来了啊，先与你丸子哥哥洗洗手歇会儿，娘去厨房看看你雪姨饭做好了没。”，薛大娘将女婴真珶抱到卧室婴儿床上，就去厨房了。

    雪姨是四年前，姜大爷和薛大娘在即墨城偶遇一个赌徒，赌徒先偷偷把女儿卖了，后又赌输了要变卖妻子，雪姨不从被追打于街上，姜大爷一招制住赌徒。赌徒嚷嚷到“俺家的事你管得着吗？有本事你一手给钱，俺一手给人。”，薛大娘看着雪姨可怜，就与姜大爷商量后就用钱打发了赌徒把雪姨带了回家。平时雪姨帮薛大娘做家务、照看孩子，像一家人一样相处。

    丸子和来珶洗完手，坐在桌边小声说着明天早点起来去见大猫，正说着呢，只见姜大爷笑呵呵地进来了，丸子站起身来喊了一声：“姜大爷！”来珶喊道：“爹！”，姜大爷通常都是这个时间从岛督署回来。

    姜大爷用客厅里的铜盆洗了洗手，坐到太师椅上，姜大爷左眼在南楚国边境战中受伤瞎了，用右眼看着丸子说：“今天又带来珶去沙滩玩了吗？”，丸子与来珶对视一眼，答：“是的，沙滩的沙子可好玩了。”。

    正在聊着，雪姨开始从厨房过来上饭菜了，薛大娘也进来坐在另一张太师椅上。饭菜上全了，一家五人围着桌子开始吃饭，大家等姜大爷拿起筷子吃了第一口后，也跟着开始吃饭。饭后，雪姨收拾好桌子去了厨房，其余人围着桌子聊天。

    姜大爷说：“丸子啊，今天你妈托人传来一个信儿，说是陪你大妈去了临淄城，据说你大爷前些天在南楚国边境拉锯战中失踪，她们是到临淄城去打探消息了。这样一来，就说不准啥时候接你回家了。”

    丸子心中还惦记着猫先生，舍不得离开，说道：“那俺能在这里多住些天吗？”

    薛大娘笑道：“多住些天当然好了，不用说住多少天，住几年都行。”

    姜大爷也笑道：“丸子你一直住都行，你薛大娘可稀罕你了。只不过要你妈同意才行。”

    只要知道姜大爷、薛大娘夫妻俩的四个女儿名字：盼珶、招珶、来珶、真珶，就可以想见为什么喜欢丸子这男孩住家里了！真珶的名字是出生前就起好了，可等来的还是一闺女而不是真弟。姜、薛父母二人彻底认命了，命里无儿子啊！

    丸子道：“薛大娘要照顾真珶妹妹，又给薛大娘添麻烦了。”

    雪姨从厨房正好端茶水过来，闻言道：“还有雪姨呢，雪姨可以帮着照顾嘛！”。好嘛，这又是一个稀罕男孩的主。

    雪姨把茶水分发给大家后，坐下道：“雪姨会给丸子做鱼丸子吃哦！”

    大家都哈哈笑了起来，来珶咯咯笑着叫道：“丸子，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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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丸子，这还得从三个月前说起。

    丸子本来不叫丸子，大名叫王圆丹，本来都叫他圆丹的。

    三个月前的一天半夜，即墨城圆丹家忽然有人敲院门，圆丹妈王郭氏被惊醒，警惕地问到：“谁啊？”就听门外人答道：“弟妹不要怕，是俺，老姜！”，圆丹妈说：“原来是他姜大爷啊！请等一下。”

    丸子妈穿好衣服，开开门，看到门外姜大爷牵着一匹毛驴，打开棉袄把一个小陶罐递给圆丹妈。

    姜大爷说：“这是福寿鱼做的丸子，俺昨晚从麦岛镇赶过来，趁着还温乎新鲜给圆丹吃了吧！”

    王郭氏诧异道：“什么福寿鱼，值得姜大哥大老远赶夜路送来？”

    屋内圆丹听到动静醒了，喊了一声：“妈，啥丸子？”

    圆丹妈回一声：“你姜大爷送来的鱼丸子。”

    姜大爷站在院子里说道：“这个福寿鱼，是昨天在远离大盘岛外意外捕捞到的。俺并不不认得，正巧傍晚上岸碰到崂山邱道长来码头买鱼，看到后很吃惊，说这是福寿鱼，近二百多年都没出现过了，可惜就是太小了点。这鱼六岁以下儿童吃了能延年益寿，大人吃了用处不大。必须趁着新鲜吃，越新鲜越好！”

    姜大爷喘了口气，继续道：“于是，当晚你嫂子就把鱼剁成馅，弄了三个鱼丸子煮好。给来珶、真珶各一个吃了，剩下的这个就连夜送过来给圆丹吃！”

    圆丹妈听了很感动，说：“这么贵重的东西，留给来珶、真珶都吃了算了，哪好意思给圆丹吃。”

    姜大爷嘿了一声，说：“这算啥，连俺的命都是王老弟救的！给圆丹弄个鱼丸吃，真不算啥。”

    圆丹的父亲是东齐国训练军营总教头，曾经培训过姜大爷，在南楚国边境战中，圆丹父亲舍命救出姜大爷，姜大爷也是在此战中负伤，左眼瞎了。

    姜大爷转身牵住驴子，嘱咐道：“要圆丹尽快吃掉，这个越新鲜吃越好。邱道长现在已过200岁了，据他说，他儿童时有大机缘食过福寿鱼，虽说道士修道也能延年益寿，但基本没有超过100岁的，所以推测是吃过此鱼的缘故。”

    姜大爷骑上驴背，最后说道：“此事千万别宣扬，以防坏人杀孩子食其肉，邱道长也这样叮嘱过！好了，我走了，还要赶回大盘岛当值。”

    圆丹妈说：“多谢姜大哥了！”

    姜大爷骑着驴子往院外走去，摇了摇手：“弟妹请关好门吧。噢，对了，有空要圆丹到俺家住几天，你嫂子天天唠叨说有个儿子多好，看到别人家男孩就馋的要命，都有点魔怔了！”

    这些话都被屋内的圆丹听到了，圆丹妈回屋说：“圆丹，你现在就吃了这个鱼丸子吧。”圆丹说：“妈妈你吃。”圆丹妈道：“你也听到你姜大爷说了，大人吃了没多大用处，还是你吃吧。”圆丹说一声：“谢谢妈妈。”，就吃了尚有余温的鱼丸子，连汤也喝得一滴不剩。

    圆丹是个聪明早慧的孩子，这晚之后，小脑袋瓜时不时想到这件事，在家常常自言自语道：“丸子，丸子。”

    不久之后，圆丹就追着妈妈问，能不能去姜大爷那里去住几天？过几日后，又对妈妈说薛大娘没有儿子多难过，我想去住几天行不行？

    自言自语唠叨“丸子，丸子”两个月，圆丹妈感叹说，以后你小名就叫丸子吧，以便记得你姜大爷的恩情。

    半个月前，丸子大舅家的商号去麦岛镇送货，丸子妈搭乘商号的马车送丸子来到姜大爷家。薛大娘乐的合不拢嘴了，抱着丸子一顿猛亲，亲自收拾了隔壁卧房给丸子住，并问晚上一个人睡怕不怕？

    丸子家是军武之家，家里的孩子都胆大、独立性强。说：“不怕，我能照顾自己的。薛大娘放心吧。”

    薛大娘考虑到真珶不到一岁，晚上哭闹影响丸子睡眠，就不得已让丸子单独一屋睡。晚上常过来看看丸子睡眠情况，发现丸子能照顾自己，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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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早上，麦岛镇钟鼓楼从六点就敲大钟两响，七点敲一响，八点敲两响，九点钟再敲一响，……，依次类推，直到晚上九点。

    通常，丸子、来珶都是晚上八点上床，早上六点起床。起床后玩一会儿，就吃早饭。

    两人惦记着与大猫的约定，跟薛大娘说，以后早上吃完饭就去沙滩玩。由于沙滩离家不远，最近几年还是比较安全的，薛大娘就同意了，并拿来一个军队上常用的哨子给丸子，说遇到危险或有要紧的事，就马上吹哨子，家里大人听到就会赶过去。

    薛大娘又准备了一个带塞子的葫芦，交给丸子，交代说：出门前到厨房装上水，出去玩的时候带着喝。

    此夜，俩孩子在期待的睡梦中度过。第二天一早，吃完早饭，跟大人打一声招呼，就去赴猫先生之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