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十年遗失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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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偿命

    漆黑的屋中,王朗手扶着妻子的香肩,斜躺着闻着妻子头发的芬芳,暗想,“你现在确实是最美的,没有人可以替代。”

    一股邪火再次袭上心头,他忍不住将手放在对方正待揉捏,忽听到外面传来一阵窸窣的声响,心中开始莫名紧张,又想定是大风吹动枝叶的声响,苦笑一声,“我真是太敏感了。”

    他坐起身,将妻子的手塞进了被窝,拍了拍她的脸,“我马上要走了,你是准备一辈子待在城里吗?”

    妻子倏地睁开眼,见王朗已经穿起了衣服,赶紧坐起身,“你当真要带我走?”她麻利地穿上了内衣,将白皙的肌肤遮挡,心中升起了一丝窃喜,暗想,“你心里终归还是有我的,要不也不会带我走。”

    屋外突然传来端木雪的叫声,“王朗,有人在烧你家屋子。”

    王朗身体一僵,快速将衣服穿上,把妻子的衣服塞进了她怀里,“快,胡公子的人来了。”

    妻子连忙爬起身,胡乱地将衣服套在了身上,打开旁边的衣柜将一个收拾好的包裹提了出来,回到王朗身前,一脸欢喜道,“你看,我早就准备好跟你走了。”

    王朗已顾不上柔情蜜意,抓住妻子的手就向门口跑去。还没到门前就听到“呲呲”几声,箭矢插入稻草的声音响起。

    妻子心里一惊,“那是什么声音?”

    王朗一把将门拉开,登时一股大火向他扑来,逼得他往后退了两步,飞来的箭矢还没有停止,径直向他飞来。

    王朗一把推开妻子,大叫,“快躲开。”说着将剑拔出,将飞来的箭矢全部扫落。

    屋前被煤油透遇火就着,火焰顺着墙壁爬上屋顶,整个屋子霎时间都被点燃,火舌开始向屋中肆意喷吐。

    王朗扶起妻子,想要带她从门口冲出,再次被大火给逼了回去。妻子望着四处燃烧的火焰,无力感油然而生,哭着大叫,“咱们是不是要死啦?”

    “有我在,你不会有事。”

    王朗从床榻上将燃烧的被子抄起,直接丢向门口,抱紧妻子向门口落去。妻子望着要是汹涌的火焰,发出一声尖叫,就见王朗一脚踏在被子上,而后再次跃起,竟安然无恙地出了屋子。

    死而复生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热泪盈眶,扭头看向一脸坚毅的王朗,心中涌起说不出的甜蜜。突听王朗暴喝一声,将利剑挥成剑网,抬头望去,但好几支燃着火的箭矢向他们呼啸着飞来。

    王朗将剑挥到了极致,奈何飞来的箭矢迅猛,再加上身后熊熊燃烧的烈火,烤得他心急如焚,动作也由此慢了几分。一支箭矢骤然到了眼前,惊得他侧身躲避让过来箭,心中还未生出侥幸,就听到身后传来妻子的惨叫。

    一个人经常在面前转悠,不会知道对方在心中的分量,但若是对方突然离开自己,那份依赖之情就会像决堤洪水,根本就无法承受。

    箭矢插在妻子胸前,她瞪圆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丈夫今天看待自己的神情,好不容易变得有了感情,只是没想到却是最后的温存。她呕出一口鲜血,抬起无力的手向他伸来。

    王朗一把抓住她的手,慌乱不知所措,“你,你……”

    妻子深吸一口气,痛苦地皱起眉头,“我的心好疼。”

    王朗按住她的伤口,眼泪忍不住流出,“你不会没事的,我不准你现在就死。”

    妻子竟笑了,深情地看着他,哽咽道,“你,你终于,终于在乎了我一次。”说罢香消玉殒。

    烈火还在燃烧,天也下起了毛毛细雨,忽然在空中炸响的闷雷,就像是王朗此刻的心情,他将她放在了地上,猛地站起身,用剑指着院门,咆哮大叫,“王八蛋,我要你们给她陪葬。”

    院外的捕头听到动静,呼哨着聚集人手,“都给我守住门口,不能让王朗活着跑了。”

    端木雪刚才跑到了远处,见衙役不再追赶,又悄摸地跑了回来。离得很远就看到王朗的院子燃起了大火,心中升起不好的预感,放快了脚步向这边赶来。

    院门“轰”一声巨响向外飞出,首当其冲的衙役连忙向一旁躲闪,只见王朗手执利剑从院中慢慢踏出,身后燃烧地熊熊烈火,将他的眼睛映得通红,守在外面的衙役仿佛看到一只魔鬼向他们走来,心中升起惧怕不住往后退去。

    捕头也是吃了一惊,大喝一声,“王朗,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王朗冷冷笑起,“该死的人是你们才对。”

    话音未落已大跨步向捕头冲来。捕头连连后撤,推搡着身旁的衙役,“快,快,快给老子拦住他。”

    剑刃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火红的光芒,几名衙役瞪眼大叫,举刀就向王朗砍出。来剑太快了,他们都没有看清剑的踪迹,便察觉到脖颈一凉,一股鲜血喷涌而出,转眼间就有几个衙役死在了剑下。

    王朗用剑指着捕头,又瞥了一眼死在身后的四五名衙役。他们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几年相处各自熟络,甚至还喝过几次酒,破过几次案子,没想到一天之内竟会拔刀相向。他自问是一个对朋友还算不错的人,可刚才杀人时心中竟有一丝快意,此等心境又与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有何区别?

    他闭上眼睛叹了口气,跟众衙役说,“这是我跟胡公子之间的事情,不想死得赶紧走吧。”

    衙役们见王朗刚才势不可挡,此刻说出这话紧蹙的心登时松了大半,几乎同时所有人将刀都垂了下来。

    捕头见状大惊,“看清楚你们在做什么?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别忘了咱们此来的任务是什么?这般空手而回,胡公子怎么可能饶了我们?”

    王朗扭头瞥向捕头,“刚才是你想得馊主意,掷火烧屋而后放箭伤人?今天所有人我都能放过,唯独你,必须死。”

    他的话越说声音越大,渐渐地咬牙切齿,恨不能食其肉啖其血。

    捕头往后退了几步,用刀指着王朗,目光投向对方身后的衙役,“他妈的都聋了不成?我叫你们动手杀了他,为什么没有一个动弹的?还想不想端这碗饭了?”

    王朗冷笑一声,“他们都知道生的可贵,而你却选择去死,这怪不得他们,只有活着才有权利继续吃这碗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