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以后卖鱼不要和大姨家在一起，我鱼卖的快。等我卖的差不多了，大姨家才开张，她家都有意见了。以后她家占了街口，我家就去街尾。还有五哥，你给我记住，大姨是我长辈，说我两句我听着，你不要惹事生非坏我名声。”王沛宁今天卖鱼又被牛大姐说了，她没有还嘴，回来后就决定以后离李家鱼摊远一些。

    “她家说的话难听我才帮你。”五哥解释道，但立刻住嘴，因为看到四妹并不感激他。

    “大姐没有为难你吧，我去找小妹帮你出气。”牛二姐知道女儿受了委屈后也有些担心，主要是怕女儿吃亏。牛大姐性子很强势，要不是牛小丫护着王沛宁，她早就不和妹夫搭伙做生意了。

    “只要以后避开就没事了，大姨总不能从街头追到街尾来教训我。”王沛宁安慰道。

    王沛宁终于明白为什么牛小丫要她卖咸鱼，不叫她多卖鲜鱼生意，你抢了人家生意，人家绝不会饶你，就是亲戚也不行。王沛宁在集市卖鲜鱼惹得别的鱼贩子不快，牛大姐家人多，不怕集市鱼贩，王沛宁借李家势力自保，如今大姨不想护着她了，她怕了，只好采取对牛大姐退让措施，换来一时和平。

    牛大姐卖鱼卖不过王沛宁，王沛宁嘴甜、衣着干净、做事麻利。牛大姐一家舍不得穿好衣服，全家人穿的破破烂烂的像叫花子，秤杆上是一点不让。牛大姐看着自家生意不好，嘴上说了外甥女几句，王沛宁听了立刻和她家分开，一个占着街头，一个就到街尾摆摊，可这样还是卖不过王沛宁，王沛宁有了不少主顾客，大家都认她家，这让李家很无奈。

    牛大姐不敢得罪王沛宁，牛小丫将鱼药配方给了王沛宁，她手里捏着配方让李家很忌讳。每次卖鱼前一天，王沛宁提前将渔药配好后交给父亲，王三带着王二他们来到牛家洼和牛大姐一家会合。他们都在村口从牛家兑咸鱼，王三用这些渔药从李家换鲜鱼。

    大虎爷爷就在鲜鱼上打主意，给王三的鱼都不好，王沛宁忍了，她为了留住一些顾客，特地从别的鱼贩手里买些好鱼过来卖，不好鱼都便宜处理掉。这样鲜鱼生意几乎就赚不到钱，这让家里人不高兴起来，王沛宁劝说卖咸鱼就够一家人生活了，大姨家人口多，家境困难不要和他们计较。

    王三这天又从李家换了一筐鱼，天气不好早上看不清，大虎爷爷又催促让他快些挑走。王三就没有查看就让二房将鱼挑走，他到了集市从鱼框里拿鱼出来卖时才发现鱼框里混进不少石块和河蚌，大虎爷爷只是在鱼框表面放了一层鱼。

    王沛宁还没来，王三气不过带着二哥就去找大虎爷爷说理，两家矛盾终于爆发冲突，吵闹中打起来，王沛宁赶来时也拦不住。

    牛老实没事干了，他前一阵还放牛，后来三娃也要放牛，他就将放牛的事交给了三娃。孙女不让他干活了，老人家有些闲，半夜起来给牛加些夜草，再和牛说说话，接着睡个回笼觉。早上醒来和大伙吃个早饭，然后他们上工，他在村里溜一圈，碰到闲人再拉家常，喜欢听人夸几句，日子过得十分舒心。这天他和往常一样端着个茶壶出门，回来时气呼呼的。

    “咋了，谁惹爷爷生气了，是不是牛二娃。”牛小丫断定道，直接拎棍子就要敲打。

    “小姑，你别赖我，咋什么坏事，你都说是我干的。”牛二娃急忙撇清关系，远离牛小丫。

    原来集市上发生的牛大姐和牛二姐两家打架事情被村长赶集时看见了，他早就对牛家不满，回来后见到满村溜达的牛老实，就把他喊过来狠狠损了一顿。

    “他说我家是什么狗屁耕读世家，还冲我吐吐沫。”牛老实气坏了，在他眼中家里读书识字是特别神圣的事情，容不得村长半点诋毁。

    “大娃你去大姐家，把她一家给我接来，不来以后就别来了。”牛小丫让大娃赶着马车将大姐一家接来，接着她对二娃说：“二娃，你去二姐家，把人都给我接来，一群丢人现眼的东西。”

    两个侄子分别行事，家里有大牲口，还有板车套上牲口就能做马车用，出远门再也不用坐村长家牛车了。王沛宁卖鱼回来了，牛二姐带着小五妹迎上去。小五妹看姐姐带回什么好吃的，牛二姐见框里剩了不少鱼问道：“咋还剩这么多鱼。”

    王沛宁叹口气道：“打架了，耽误生意。”

    王三就把今天发生的是说给牛二姐听，他接着对女儿说道：“你也别怪你五哥先动手，他李家太欺负人了，我要是考虑打不过他家，早和他们闹了，尽给我差鱼。”

    “我不是怕大姨，我是怕小姨。”王沛宁刚说完，牛二娃赶着车来了，叫他们一家都和他回去。

    “四姐我也去。”小五妹也要跟着去，牛家人多，对她很好，还有好吃的。

    “你去干啥，四姐去了讨不了好，要挨骂的，你躲远些。”王沛宁支走小五妹，她向二娃打听情况。

    “主要是村长使坏，知道了这件事后回村羞辱祖爷爷了，把祖爷爷气着了，小姑才发火了。”牛二娃坐在不下来，催促二姑一家上车。

    “啊，外祖太公没事吧！”王沛宁紧张问道，把老人气着了可是大事情，牛小丫绝对会将她们赶出牛家，以后再也占不到便宜了，好日子也没有了。

    “还好，大家劝了一会，祖爷爷好多了，小姑说要教训你们。幸好祖爷爷没事，要不你们就惨了，她肯定饶不了你们。”牛二娃道。王沛宁回屋把钱藏好，牛二姐锁了里屋门，一家人随二娃回牛家。

    牛二娃赶车速度快，牛二姐一家到牛家洼时正赶上牛家吃午饭，牛大姐一家还没到，王沛宁还想去主屋吃饭，顺便诉说一下委屈，她全家都认为牛大姐做的不对。牛婉清端着碗从主屋出来对牛二姐道：“小姑叫你们一家都去堂屋跪着去，她吃完饭再收拾你们。”

    王三不想去跪，不理会牛婉清硬要进屋吃饭，牛狗蛋跑出来了。名义上一家之主连打带骂将女婿一家赶到堂屋，耍足威风后回屋接着吃饭。不一会，牛大姐一家也来了，牛婉清也让他们去堂屋跪着，牛大姐不理会也硬要去了主屋吃饭。麻氏拿着扫帚出来了，牛大姐乖乖的带着一家人去跪着。

    堂屋里姐妹两家人互不说话，跪了好一会，牛小丫吃饱喝足过来了，胡氏母女忙着看热闹也跟过来。牛大姐先告状，诉说王沛宁不是，鱼卖的快就没想过帮她家卖。

    “我不听，爷爷没事就罢了。”牛小丫道，她们为了钱就连亲情都不顾了，牛小丫就不会插手两家之间的纠纷了，她看着两个小外甥讨好的冲她笑，严肃问道：“三虎、四虎你俩是不是也学坏了，打骂人了没有。”

    “没有，二姨夫和我娘吵架，大哥叫我和四虎子躲远些，不让我们参与。”三虎子道。

    “嗯，还知道是非，外婆家饭没白吃，去吃饭吧，给你们留了肉。”牛小丫拍了三虎子肩膀一下示意做的对，三虎立刻拉着弟弟起身跑去吃饭，小孩子不经饿，四虎子饿的都不想说话了。

    “大虎和二虎，你俩干啥了，动手了还是骂人了。”牛小丫微笑着和两个大外甥说话。

    “小姨，没有，吵起来，我就开始劝，但劝不住，打起来也拦不住。”大虎知道牛小丫如果生气了一般不会笑，她要是整人时一定会笑，笑的越开心那人一定会被整的很惨。

    “王三是我姨夫，他打了我好几下，我都没还手。我护住我娘了，我都挨了好几拳脚。”二虎也说道，他可是和王家那几个亲戚打架的。

    牛小丫其实早把事情弄清楚了，她道：“李二虎，你行，大虎还知道劝护着人，不让外人看笑话，你是只顾你娘，别人打死你不管。”

    她没有继续为难大虎和二虎，也让他们去吃饭。牛大姐和牛二姐互相指责对方让牛小丫评理，牛小丫没理她们。爷爷、爹和娘吃完饭都过来批斗，麻氏骂着两个女儿，胡氏损着牛大姐，吴氏劝着两家人和解。

    “大姐家先不对，不给王三好鱼，嫌二姐家占你家便宜。二姐家也不对，先动手打人。”牛二柱道。

    “二姐，你以后别和大姐家一块卖鱼了，你去县城吧，去了县城可以天天卖咸鱼。我借你些银子，你到城里先租间房子，最好带门面的，再买匹骡子，骡子劲大比牛马便宜，既然一个锅里搅不开，那就分开。”牛小丫建议道。

    最后两家分开，集镇上的生意都归李家，李家以后多给王三一些鲜鱼，牛二姐一家去县城租房子做生意。王沛宁带着爹和娘找了两天才找好店面，她喊牛小丫过来给她把把关，租的房子靠近菜市场而且租金也不贵，王沛宁很有做生意眼光。房子定下来，牛老实又带王三去了三河镇买骡子，买了骡子又去镇上找木匠做马车，这一切花了五天时间才置办妥当。

    这五天，王小福的日子不好过，牛二姐一家走了，晚上也没回来，王沛宁带回来的鱼被王老爷子拿走了。王小福第二天去奶奶那混吃的，就喝了碗菜糊糊，奶奶让她去挖野菜，中午就给了她半块饼，王小福小脾气上来顶了句嘴，直接被老爷子赶走。

    “走就走，我才不要吃。”小丫头气呼呼的跑了。

    晚上她连口吃的都没混上，马氏心疼女儿，还好王沛宁家厨房里还有剩米，她熬了点粥给女儿吃。王沛宁家没多少隔夜粮，每次从牛家带一些吃几顿，卖完鱼第二天就回牛家，她家粮食都算好，

    王小福吃了两天就断顿了，她不愿意回去看奶奶脸色，挨骂不说，还吃不饱，马氏就偷偷买了些米给闺女吃。

    “娘，四姐不回来了吗，不要我了吗？”王小福可怜兮兮问道。

    “娘也不知道。”马氏心里也没底，王沛宁走的匆忙，也不知道事情后来怎么处理的。王小福每天都要到村口眼巴巴等着四姐回来。马车造好套上骡子，王三赶着骡车，带着一家回村搬家，到了村口正看到眼巴巴等的王小福，就把她抱上车一起回来，小姑娘见到四姐一家回来开心的不得了。

    王三家买了骡车回来，一时全村都知道了。王沛宁喊二叔家过来吃个饭，她对马氏道：“二婶，我要搬走了，去县城不回来了。吃过午饭就走，卖鱼的生意我不需要人了，地还给你家种。”

    王二一家没想到事情会闹成这样，他们很失落但没有办法挽回了。牛二姐没多话，她巴不得早些离开李家，家当装了车就催着走。王沛宁对马氏道：“小五妹我也带走吧，在家她也落不了好。”

    小丫头早爬到车上说什么也不下来，马氏看着牛二姐一家离去，眼泪落下道：“小没良心的，看都不看我一眼就这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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