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小丫
繁体版

十九节 换人

    吴婆子午觉睡醒才发现宝贝孙子不见了,急的在村里到处找孙子,村里人告诉她看见小狗子和小姨在一起玩。吴婆子知道这个小姨是谁后顿时晕过去,醒来之后带着一家人急忙赶往牛家洼抢人。

    小狗子到了牛家洼就醒来了,牛小丫将人带到秀才家,骗牛跃进说小狗子是胡氏亲外甥,还拿出从镇子上买来的大风筝和泥娃娃丢给林月娥让她带小孩子玩,然后牛小丫就回家了。林月娥帮牛小丫带了半天孩子,后来才知道这孩子是拐来的。

    牛小丫到家就开始做准备,她特地嘱托全家人不许和吴家人说话,说是言多必失,家里准备妥当就耐心等着吴婆子上门。吴婆子一家气势汹汹的登门,她做好与牛家打一架夺回孙子的准备,但一进屋牛家人都在,她看出两家打起来占不到便宜,而且牛家人没有与她吵闹打架的意思,都坐着不说话,就那么瞪着眼看着她。吴婆子开始指责牛小丫拐走她孙子,牛小丫矢口否认。

    “吴婆子,小狗子是叫过我小姨,那是叫着玩的,我也确实带他出去玩,但到了村口就让他回去了。怎么他没回家,是不是让人贩子给拐走了,对了你就是干这行的,你应该知道是谁干的。”牛小丫坐在牛家人中间的板凳上,人小腿短够不到地面,两条小短腿舒服的晃悠着,就是不承认吴婆子指责,还拿话气她。

    “我小孙子就是你拐走的,有人看到了。”吴婆子指着牛小丫道。

    “我出村口时可是没看见一个人,你诬赖我。”牛小丫出村时特地查看一下,确实没有人,她接着道:“不信,我可以让你搜。”

    吴婆子立刻带人一间间屋子仔细搜查,牛家人跟着防贼一样盯着,无论吴婆子问什么,牛家人都不说话,吴婆子搜了一圈是一无所获。

    “肯定是你把人藏起来了,你还我孙子。”吴婆子冲上前就要抓牛小丫,牛家人立刻拦着将牛小丫护好。吴婆子瘫坐在地上向牛小丫讨饶,“求求你们,放了我小孙子。”她还是不愿说出牛家侄儿和侄女下落。

    “吴婆子,你不要血口喷人,我现在和你讲道理,你搜也搜了,什么也没找到,这说明我是清白的。这里是牛家洼,是我牛家!我看你丢了孙儿可怜已经很给你面子了。接下来我要不讲理了,你信不信我就是把你打个三长两短,你都没地方说理去。你诬陷我,败坏我名声,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牛小丫盯着吴婆子一字一字狠狠的说道,她看出吴家人有动手的意思。

    牛小丫又对她道:“吴婆子,你孙子很好,你要积德呀!人伢子损阴德,为了孙儿你也要积德行善。”说完这句话就不再理会吴婆子,转头对二侄子道:“二娃,你去把我牛家所有亲属叫来,要打架,我奉陪。”

    这是最后的威胁!吴婆子赶紧拉着二娃不让他出门,两家只要打起来,她家绝对要吃亏,那时就不好收场了,吴婆子终于说出牛家侄儿和侄女下落:“女孩我卖给涂县挑水巷李家,他家儿子是瘸子,李家买下做童养媳了,是十两银子卖的。男孩卖到周庄周大财主家,收了十五两银子。”

    牛小丫让吴婆子等着,牛大妹从秀才家拉来小狗子。小狗子见到奶奶很开心,他告诉奶奶小姨给他买了好多好玩的和好吃的。吴婆子心呀、肝呀紧紧抱着孙子深怕再失去,同时恶狠狠的看着牛小丫,牛小丫也毫不示弱盯着她。

    “你以后要积德,这次遇到我,你还有好下场,失去亲人的滋味你刚才也感受到了,下次遇到个厉害的,你就有的受了。“牛小丫最后奉劝一句。

    吴婆子不再怒视牛小丫,她带着孙子和家里人回村。胡氏赶了过来,吴婆子以为她还要骂人,结果胡氏递给她一筐咸鱼,还有不少鸡蛋。牛小丫给小福子买的玩具也都拿来了,她把这些放进车上就回去了,自始自终都没和吴婆子说一句话。

    小侄女是五两银子卖的,侄儿是十两卖的,吴婆子转手赚一笔。牛小丫早上带上牛跃进和胡氏出门赎人,他们首先到了周财主家,牛跃进找到周财主讲明情况,周财主看是秀才上门赎人很给面子,让牛家以原价十五两银子赎回小侄儿。小侄儿长的像极了胡氏,性子像爷爷沉默寡言。

    挑水巷赎人不利,李家不放人,最后还是牛小丫叫牛跃进出面,请了涂县衙门捕快威逼利诱下李家才放人。牛小丫花了十五两银子才赎回小侄女,她拿出五两银子答谢捕快。在古代有功名就是不一样,怪不得牛跃进一心要考取功名,有了功名意味着身份和地位都有了。

    五十两银子还剩十五两,牛小丫给牛跃进五两作劳务费,道:“秀才,姐说这些年你就没给她买过什么礼物,这五两银子你拿着,给姐买些布料和首饰什么的。读书都快读成呆子了,一点也不知道心疼人。”

    牛小丫把牛跃进打发了,当着二嫂的面将剩下的十两银子揣在自己兜里,看的胡氏好眼热,她对胡氏说:“给你钱,你赚不到。”然后又道:“让侄儿和侄女做车边,身上都有虱子了,离我远些。”

    牛小丫刚才在李家光顾着和李家人周旋没怎么注意小侄女长相,映像中小侄女今年十二岁了,现在细看才发现这个女孩也十分瘦弱,长的还行,结合二哥和胡氏身上优点没长歪,浓眉大眼的,就是脏的厉害,脖子长时间不洗已经发黑,更让她受不了的是女孩头上竟然有虱子。

    胡氏立刻将儿子和女儿拉到马车车架边坐下,一路她都紧紧搂着儿女。途中转了一次车,牛家人换坐村长家牛车回来,牛小丫继续和村长讨价还价,她好奇的问道:“村长,你叫什么名字。”

    “大人的名姓能随便告诉你,按辈分我是你二大爷,你以后就叫我二大爷吧。”村长有意提高辈分道。

    “不干,你没把我家当亲戚,你到底叫什么呀。”牛小丫拒绝认坏亲戚,继续和装穷村长调笑。

    “村长叫牛毛。”胡氏插嘴道,牛毛村长不满的看了胡氏一眼。

    “牛毛呀,今天是牛家一家团圆的好日子,你不应该收我家车费。”牛小丫笑着要拔铁公鸡毛。

    “没大没小,你有钱不应该赖我车钱,我家也快卖儿卖女了。”村长哭穷道。

    “谁信呀。”胡氏给了牛毛村长一个大白眼。

    “村长,牛家村就你家富裕,村里人卖儿又卖女,你当村长的应该感到羞愧。能带领全村致富才是好村长,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村长。”牛小丫递给牛毛村长四文钱,她和村长一直吵到家门口,村长一文钱车费都没少要。

    “瞎说,我家哪富了,我身上穿的是补丁打补丁,我一个村长还亲自赶车赚钱,我家吃了上顿没下顿,哪像你家一天三顿饭。”牛毛村长还想说下去,可牛小丫已经走了。

    “你是装穷!”胡氏拉着儿女也进了家门。

    村长见胡氏进院子关了门后,他对着牛家院门狠狠吐口吐沫才离开。牛小丫进了院子,家里人见她和胡氏回来都迎上来,已经过了午饭时间,大家都在等着牛小丫和胡氏带人回来,一家团聚吃顿团圆饭。

    大黑狗见主人回来摇着尾巴迎接,牛小丫一脚将大黑踢开,她一直都不喜欢这只恶狗。院子里面家人都在,牛小丫诉说找人的经历,多亏有秀才的帮忙,否则一个也别想赎回来。麻氏感叹孙儿和孙女吃了好多苦,总算一家团圆了,她看出两个孙儿过的很不好,肯定挨打受骂了,以前孙女多乖巧,奶奶喊得可亲了,如今躲在胡氏身后都不会叫人了。牛老实说人平安回来就好,以后牛家就是饿死也绝不分离。

    牛小丫喊饿了,大家才回屋吃中饭。牛小丫指着小侄女对二嫂说:“带他们到厨房吃饭,吃完再洗干净,脏的都不成样子了。”

    胡氏只好将儿女带到厨房,吴氏还想呆一会看热闹结果被牛大哥拉走,厨房只留下胡氏和她一双子女。

    “娘,我以后一定少吃饭、多干活,你别把我卖了,李家婆婆老打我。”女儿向娘哭诉委屈,她自从进了家门一直紧紧拽着胡氏衣角,儿子一直低着头不说话。

    胡氏将女儿衣服掀开看到她身上伤痕也哭起来,轻声安慰儿女,发誓说以后再也不会卖人了,过了一会她给女儿盛饭,儿子眼馋的看着。

    “娘,我吃半碗就饱了。”女儿怯怯道。

    “吃吧。”胡氏给儿子和女儿各盛了满满一大碗白米饭,看到锅里没剩多少菜就拿了个大碗去了主屋,回来时碗里面不少肉菜,她不住的往儿女碗里夹菜劝他们多吃一些。

    “娘,你也吃。”儿子开口道。

    “娘不饿,咱家不比以前了,你小姑会挣钱,晚上娘包饺子给你们吃。”胡氏说道,接着道:“你小姑是嫌你们脏,咱洗干净就好了。”

    下午,胡氏整整烧了三大盆水才将儿子和女儿洗干净,女儿头上生虱子,在头发里钻来钻去不好捉,胡氏干脆给她剪掉头发才将虱子清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