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树
当然,他完全不用担心石刀会钝,因为它本来就不怎么锋利。
三下五除二就将野菜给切好了,也没有花多少工夫,一顿饭就上了桌。
吃过饭后,便提着沉刀砍树去了。
这座岛上最不缺的就是树,也更加不会缺大树,但想要找到一棵符合心意的树,还是很难的。
辛舟在树丛里转了很久,也看了很多树,可还是没有确定下来要砍哪棵。
大都是挺大的,就是怕砍不下来。
小没什么装载力,大的话就太难凿了。
不过呢,以目前所知道的消息的来看,这船今年是都搞不成的了,所花费的时间也有些多。
他想凿个能装得下五六个人的船,这可就是个大工程,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弄,毕竟现实总是比想象中的让人难堪。
在丛林里走来走去,最后才决定要砍一棵大点的来。
确认好目标,也好开工。
以至于这个下午都在那里卖力气。
耿雷回来的时候,就没看到他人,心里觉得奇怪。
“这太阳都快要下山了吧,还没回。”
春天的太阳晒得人暖融融的,叫人有些犯困,但这并不足以令他困扰半分。
今天也是在捕猎中度过的,所以对于辛舟不在家里的这件也没感到多惊讶,就是以他以往的性格来说,早在太阳落山前就已经在家做饭了。
他将猎物拉到河边处理干净,又很快投入到烧菜的工作。
按理说,像他这种在外忙碌一天,回到家还要做饭的心理,应该是会恼怒的,但是没有。母系氏族给男人带来了什么呢?谁也说不清。
好像男人就是劳苦命,一世都在劳碌奔波,还过不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辛舟砍了半天的树,还未伤及到它十分之一。
因为太过用心,所以太阳西沉都没注意到。
看着天黑下来了,不禁心里一惊。
“我靠,还没做饭!”
提起石斧就准备回去。
“你怎么弄这么晚?”
刚走出去没几步,就听到了耿雷的声音。
直看到人才知道自己忙的太晚了,导致耿雷出来寻他。
“啊,我在砍树,一时没注意时间。”
他语气平淡,再配上那句话,倒不至于显得过于愚蠢。
耿雷也没怎么在意,找到人就行了,又听他这么说,点点头:“嗯,回去吧,等会菜冷了。”
过些天就将迎来雨季,也是春天里常见的春雨。
等下了这场雨后,辛舟就该下秧了。
两人回到石洞的时候,天也快黑了下来。
吃过晚饭,辛舟便磨起了刀。
石头虽然硬,但面对那些参天大树来说,就好比是以卵击石。
小小的石头,边上都被击碎了。
“哗哗”的声音,在这黑夜里尤为响亮,没有那炽焰的火堆,恐怕都要招来很多蛰伏在深渊里的猛兽。
“我帮你磨的那个呢?”耿雷侧躺在床上,看着磨刀的辛舟问。
他也没睡,主要是被吵得睡不着。
辛舟低着头,看不出什么情绪的说:“放着没用,砍树容易坏。”
两人聊了几句,辛舟看着他眼睛在眯,也就没磨了。
第二天他又照常扎在树丛里,连续一个星期,那棵树才被砍了十分之三。
说实话,确实难砍,那三分之二都是在耿雷的帮助下,才勉强砍出来的。
而今天仍是他一个人。
早上叔友来找耿雷去海边捕鱼,本来辛舟也想去,可看那乌云密布的天,也只好放弃了。
下午可能会下雨。
昨天将去年收回来的稻子拿了出来看,打算在下雨这些天浸泡。
第一次搞这种东西,他还有些不怎么会,害怕浪费了这些谷子。
耿雷从没正眼瞧过它,就更加不懂了,所以只好慢慢摸索。
砍了会儿,觉得累,便靠在一边休息。
灌木丛里有很多鸟,叽叽喳喳的,好像在宣告着人们,一场狂风骤雨即将袭来。
随手摸过放在一旁的水瓶,仰头抿了一口。
休息了一会后,就开始干活了。
“哬哬!”乌达,你过来这边!
“乌达”就是耿雷在部落里的名字。
“哬哬。”好。
叔友那边有很多鱼,而耿雷这边却寥寥无几。
他们俩人在一起基本上是说母语的,有时候辛舟都不知道他们在讲些什么。
反正不是“哬哬”就是“叽里咕噜”,比现代英语还难懂一些。
杰克还是很小,但比之前看起来要大了很多。
可能是伙食好的缘故吧,都有七八斤了,看起来肥嘟嘟。
它也不爱跟着辛舟,或许觉得砍树太过于无聊了些,以至于总缠着耿雷。
“嗷嗷——”
“别叫杰克!”叔友从海里捡起一把沙子来,朝着它一把丢去。
水里的鱼被杰克的惊吓住了,一瞬间都跑得没影。
杰克被砸中了,表示很委屈,三步并两步的走到耿雷身边。
耿雷见状,有些无奈,“别在这捣乱,挨打也是你该的。”
被主人凶了,杰克的表情看起来很忧郁。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口,现在也大概如此吧。
奈何耿雷是野人,可不懂它的情绪,将它给支开后,就到叔友那边去了。
被抛弃的狼,独自坐在沙滩上,看起来可怜极了。对着大海独自一人,预备哭上七八天。
“哬哬?”还有么?
耿雷走到叔友旁边,看了一眼水里,发现什么都没了。
叔友看着他无奈的耸耸肩,“哬哬。”没了。
反正他桶里已经装满了鱼,也不在乎那些。
可耿雷才装了半桶,根本就不够塞牙缝的。
然后杰克就收到了死亡凝视……
“嗷嗷……”它软软的叫了一声。
后来又花费了些时间,这才将那只桶给装满了。
刚回到家,放下水桶没一会儿就下起了雨。
辛舟早就回来了,正在厨房里面烧火。
听到动静,走到门口。
“小雷?”
杰克看起来闷闷不乐的,辛舟立马就注意到了它。
蹲下身子,与它平视,“过来杰克,过来,给你肉吃!”
杰克听后摇了摇尾巴,脸上的乌云也消散了。
“嗷呜——”
“叫什么叫。”耿雷从石洞里出来,看着杰克,“就知道吃!”
本来他今天可能早些回来的,就是因为它,导致在海边又逗留了很久。
这条海的鱼有很多,似乎从没见过有人抓去吃,所以才泛滥成灾的。
“你那么凶做什么,它又惹到你了?”辛舟不解的问道。
耿雷也没有回答,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愉快。
辛舟也见惯了他时不时生气的样子,也没作声。
拍了拍杰克的脑袋,就进厨房给它拿肉了。
家里时常备着多余的肉,而那些肉也都是杰克的客了,几乎全都进了它的肚子里。
吃过午饭,这雨也没有想要停下来的意思。
石洞里烧了一堆火,照得里面忽明忽暗。
耿雷在睡午觉,辛舟便将谷子拿了出来,装在一个竹篓子里面,又浸在洗脚盆里,还披上了草垛。
因为习惯了干活,所以像这种闲暇时候,也睡不着觉,觉得无聊,就坐在石洞门口,看着这雨。
雨,冰冷冷的滴落在大地,就像他冷冰冰的心的一样,身在异乡,同这雨水敲打着他的心灵,至今没熬出头。
“什么时候能回去……”他心累的松了口气。
有些郁闷的撑着下巴,思绪也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杰克原本还趴在火堆旁假寐,见他迟迟没有回来,感到很不解。
动了动耳朵,站起身来。
“嗷嗷?”
沉思中的辛舟,听到杰克的声音,“怎么了杰克?”
他摸了摸它的毛发,感觉到它要换毛了后,又无奈的笑了笑。
从捡到它到现在,应该也有四个多月了吧?
四个多月的狼了,还那么点点大,走出去都丢狼族的脸面。
“嗷嗷。”
狼和人类本来就有着不共戴天之仇,哪怕到原始社会也是如此。
只不过这杰克,看起来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它族的基因,和狗一样憨憨的,还会朝人摇尾巴。
“饿了?”
这不是刚吃了午饭没多久吗?怎么这么快?想起之前耿雷说它只知道吃,便有些想笑。
“我给你拿肉。”
杰克没有想吃东西的欲望,但有肉吃,谁能拒绝呢?见辛舟往它嘴里塞了块,就美滋滋的咀嚼了起来。
喂完了杰克,辛舟又坐在门口,思考着问题。
那棵树已经砍了有那么多了,估计再过一个多月的时间,就可以砍断,到时候还得花一个月去将前头给削平。
树很大,但太长了,造船根本用不到这么多。
这么零零散散算起来,估计得要一年半的时间才能凿出一只来了。
不过他并没放弃,想到能征战另外一座岛,心里就抑制不住的兴奋。
他想要打造一个属于自己的帝国,就像古代的皇帝一样,权力胜过天。
还沉浸在自己的美梦里,就猝不及防的被杰克舔了一脸口水。
“你干嘛呢你杰克,吃兴奋剂了?”
他将杰克推开,有些无语的擦了擦脸。
“你怎么这么没礼貌?”
杰克不明白为什么主人要生气,明明它是为了安慰主人,最后却被主人骂了一通。
它不解的摇了摇尾巴,伤心失落的走回来自己的小窝。
趴在草堆里,露出一双眼睛,圆溜溜的盯着辛舟的背。
辛舟也没有在门口待多久,雨还不停下着,又回到火堆前烤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