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欧只觉得浑身的枷锁都被扯断，咆哮的灵魂肆意妄为地挣脱腐朽的躯壳。

    背部的皮肤微微隆起，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破茧而出。

    在进入这座腥红庄园之后，黎欧便感知到弥漫在此地的庞大红色法术力。

    这不是由山脉自然产出的法术力，而是源自永久物内部的献力。

    不管是庄园内的吸血鬼、随处可见的各种银质器皿，还是提供的各种食物，甚至是这座庄园本身，全都充斥着甜美的红色献力。

    黎欧推测先前的体验大概是梦，红色象征着无限的自由，而梦恰好与之相合。

    在这样的环境里，先前粗略模仿出来的芙尤卡面具，便如同一颗种子般疯狂地生根发芽。

    原本只能提供飞行异能的人格面具，如今却能让黎欧在佩戴时额外拥有吸血鬼类别了。

    “戳，戳。”

    芙尤卡鼓着小嘴上前，戳了戳黎欧的胸口。

    吸血鬼小姐在干嘛？

    黎欧皱了皱眉头，下一刻他知道芙尤卡为什么这么做了。

    黎欧身上的巨大威压如梦般破碎，背部将要破茧长出的翅膀缩了回去，重新变得平坦光滑。

    灵魂的疯狂被打压回肉体，枷锁再度复原，将黎欧缠绕得喘不过气。

    黎欧不敢置信地跌倒在地上，连飞行异能都无法维持住了。

    “发生什么事了？”

    黎欧发自灵魂的疑惑。

    芙尤卡在旁边笑嘻了，扶着黎欧的手让他起身坐在待客厅的沙发上。

    “勇得没有红色法术力，你光有红色献力又有什么用。”

    “而且你作为亡灵法师，能在仪法办使用黑绿献力是借助遍布辖区的法阵。”

    “如今换成红色献力，你又没有神这一类别，怎么可能用的出来。”

    献力，即凡物向神明献上尊敬。

    神明借助万物之力达成伟业。

    生死循环在勇得至高无上，这一人造的规则甚至已经被绿色法术力认可为天命。

    自然能算是神明。

    正因如此，哪怕是像黎欧这样未及超凡的见习亡灵法师，也依旧能借助法阵完成整个辖区的生死转换。

    在操控仪式魔法的那一刻，黎欧不再是一个普通的黑绿人类。

    而是背负勇得千千万万子民信仰的半神。

    当然，这位半神的权柄仅限于生死转换，以免出现以权谋私的事情。

    芙尤卡说的不全对，使用献力未必需要拥有神的类别。

    如果能成为与神有关的事物，也未尝不能调动部分献力。

    所以如果黎欧想要使用红色献力，短期之内怕是天方夜谭。

    毕竟，现在的勇得，除了那位传奇亡灵法师外，大概就只有生死循环这一概念能达到这一阶段了。

    那个幕后主使试图人造旅法师，是不是也在这方面有所图谋？

    黎欧没由来的灵光一闪，却感觉全都连上了。

    不管是让人造的旅法师祸乱勇得，致使勇得官方公信力的降低，从而使生死循环的信仰被削弱。

    还是试图让制造出来的旅法师信仰自己，都与献力息息相关。

    “献力？献力！”

    “其实你如果想要掌握献力，或许我有一个办法。”

    一旁的芙尤卡看着黎欧自言自语的样子，不由地出声道。

    黎欧虽然被打断了思绪，却也不恼，反而很惊喜地看向她。

    他现在要追查的目标很有可能已经接近了一个极其遥远的高度，而黎欧连超凡都没有。

    如果能使用献力，那么黎欧在与幕后主谋谈判的时候，便能有更多的筹码。

    “腥红之月！”

    芙尤卡指了指窗外照进来的皎洁月光。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短暂成为吸血鬼的，确实有这类咒语，所以我也不问你的秘密了。”

    “但你刚才说的成为腥红之月确实是一个可行的方法。”

    黎欧心中一震。

    刚才他对芙尤卡说的话其实是被红色支配之后的直感之语。

    或许是梦中的血月太过震撼，或许是芙尤卡那不似凡人的模样触动了他，黎欧才会这么说。

    没想到却是误打误撞。

    “你应该知道，当月亮完全圆满时，便会从白月变为血月，每月都有一次。”

    “而你所不知道的是，当初山脉被从勇得分割封印之后，血月才浮现出来的。”

    “拼尽全力喷射熔岩的山脉，是最不羁自由的象征。”

    “而在被分割开之后，它便自动聚合，成为了一个与勇得重叠的精神世界。”

    “每30天一次的血月，便是现实与精神交汇的窗口。”

    “我们吸血鬼便是通过在血月吸收红色法术力，得以度过平时缺少山脉的时光。”

    “那个只属于红色的世界，凝聚了原本主导勇得的最强大力量。”

    “我听父亲说过，腥红之月中有神的脐带，那里面是孕育神子的伟力。”

    “所以若是你能在血月找到进入精神世界的办法，然后成功获得神之脐带，也许就能与神构建联系，从而使用红色献力。”

    “神之脐带……”

    黎欧默念着这个词，将它记到心里。

    今天确实算是收获满满了，不仅发现那个神秘旅法师的意图，还找到了能帮自己快速变强的捷径。

    “贾雷叔叔今天只和你稍微聊了下颜色哲学，我记得你们学院应该不会深讲到颜色轮哲学吧。”

    芙尤卡看着正在幻想时间的黎欧，好为人师地说道。

    芙尤卡有强迫症，看到黎欧对颜色哲学如此了解，便忍不住想要把颜色轮的秘密告诉他。

    不然她就会像全收集玩家只差一个成就就能完成进度一样，难受的像是浑身上下有蚂蚁在爬。

    之前在医院芙尤卡就想把这个知识和黎欧分享了，结果一直拖到现在才有机会讲，快要把她憋坏了。

    “颜色轮哲学，与你学过的颜色哲学只有一字之差，但差别还是很大的。”

    “紫金学院的颜色哲学课只是针对黑色、绿色以及它们组合而成的葛加理色进行的讨论。

    “通过对相应颜色生物的习性进行研究，从而得出结论。”

    “而颜色轮，则是将整个世界划分成五种颜色。”

    “白色、蓝色、黑色、红色以及绿色，再加上特殊的无色法术力，最终构成了这一整个多元宇宙。”